钟老八走出雅室时,李元吉坐在雅室中,唾沫横飞,还在说杜启端架子的事情,喝骂杜启自以为是,更喝骂杜启欠收拾,活得不耐烦。
钟老八听到,心头冷笑。稍等一会儿后,看谁认怂。不多时,钟老八来到后院,站在李渊和杜启的身旁,看向杜启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一幅神情,落在了李渊的眼中。李渊哼了声,沉声道:“钟老八,不必藏着掖着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杜启心头一笑。
没想到,钟老八也成演技派,懂得以退为进的手段。
钟老八还是没说,仍是看向杜启。
李渊搁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杜启,笑吟吟道:“二郎,你这酒楼的人,真是唯你的命令是从。朕发话,他都不说,竟然还要看向你。”
杜启道:“陛下,钟老八是个懂事且耿直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一定的缘由。所以,他才不说。陛下,不如臣去前厅走一趟,看齐王怎么说。”
李渊一听,便明白了。
很显然钟老八不说,是顾及到他,必定是李元吉说了什么狠话。
李渊道:“二郎,让钟老八说。”
杜启道:“说吧!”
钟老八禀报道:“公子,齐王殿下让我转告您,请您火速去雅室。不管您的手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得立刻搁下前往。否则,后果自负。”
顿了顿,钟老八又道:“齐王殿下还说,他堂堂齐王,来酒楼吃饭,您在酒楼不去一趟,是瞧不起齐王。公子不去,您承担不起齐王的怒火。”
“混账!”
李渊听到后,顿时怒了。
原本李渊认为,李元吉是比较听话的孩子,如今看来,却浮于表面,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以往李元吉表露出来的,都不曾是李元吉的真正秉性。
今天的李元吉,才是真正秉性的体现。
杜启道:“陛下,齐王殿下可能是有人在,毕竟年纪不大,想在众人的面前挣一点脸面。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李渊道:“二郎,你说出的这话,可站不住脚。”
杜启道:“陛下,臣和齐王殿下不同。臣无官一身轻,可是齐王殿下却不一样。毕竟,位高权重,还是需要顾忌脸面的。”
李渊道:“什么位高权重,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顿了顿,李渊吩咐道:“二郎,把朕给你的令牌,暂且交给钟老八,让钟老八拿着令牌去前厅雅室走一趟,让那孽子来后院。”
杜启点头,自衣袖中取出令牌,交到钟老八的手中,提醒道:“钟老八,你去告诉齐王殿下,说陛下召见,不准我以令牌压他。”
“是!”
钟老八躬身应下。
在钟老八往外走时,李渊忽然反应过来,吩咐道:“钟老八,等一等。”
“是!”
钟老八立刻停下。
只是钟老八斜眼看杜启,觉得有些古怪,捉摸不透杜启的安排。尤其李渊突然让他停下,也不知道李渊把他叫住,又是为什么事情。
肖离在不远处吃火锅。
他夹菜的手,略有停顿,扫了眼杜启的方向,暗道杜启心思缜密。
够狠辣的。
杜启说是让钟老八告诉李元吉,说皇帝在,表面上看是为了李元吉着想,避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实际上,李渊一听到这样的话后,却是立刻开口阻拦。
瞬间,便是不一样的结果。
李渊道:“钟老八,你见到李元吉时,拿出令牌勒令李元吉来。其余的,不必告诉李元吉。朕的消息,不必告诉他。朕倒是要看一看,李元吉要干什么。”
杜启道:“陛下,没必要这般。”
李渊说道:“你小子,一贯是委屈自己。这一事情,你不必担心。总之,齐王如果对你有什么意见,朕正好教训他一番。”
杜启闻言,便不再多言。
李渊摆了摆手,钟老八转身就退下。
钟老八去通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前院雅室内。钟老八来到了李元吉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的谦卑,说道:“齐王殿下!”
李元吉没看到杜启,冷冰冰道:“杜启呢?”
钟老八道:“齐王殿下,走一趟后院吧。”
说话时,钟老八取出李渊钦赐给杜启的令牌。如朕亲临的令牌一出,齐王府的一众人,一个个都面色肃然,即便李元吉也是面颊轻微抽搐。
李元吉知道杜启有李渊的令牌。
没想到,杜启竟然用了。
李元吉咬着牙,道:“很好,没想到杜启,竟然拿出父皇的令牌来。本王倒要看看,这杜启能耐本王如何。等本王到后院,再让他好看。”
“走,都随我去后院。”
李元吉吩咐一声。
齐王府上下的官吏将领,全都起身。这个时候众人的脸上,反倒眼中有期待神色,期待着李元吉会怎么处置杜启。
钟老八把这一切,看在了眼中。
他嘴角噙着笑容。
这事有趣儿。
他却是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带着人就往后院去。下了二楼,来到大堂往后院去,从前院大堂到后院,距离本就不远。
不一会儿,钟老八带着人进入后院。钟老八是有心计的人,好歹他如今,也是酒楼的一个掌柜,是负责一个体系的人。
钟老八眼见即将进入院子,摆手道:“前面便是院子,公子就在里面。”
李元吉见状,点了点头。
当一行人抵达院子外面,还没有进入时,李元吉便高呼道:“杜启,本王来了。你个狗东西,本王来了酒楼,你竟敢不来迎接。”
“莫非,你的酒楼不想干下去了。杜启,大哥数次对付你,却屡屡吃瘪,是因为大哥身份限制,不便于出手。”
“可本王却不一样。”
李元吉继续道:“本王是齐王,不是太子,出手可没有计较的。”
他人未到,声音先传入。
钟老八在一旁,听到声音,顿时笑了起来。可想而知,一旦李渊听到李元吉的话,会是如何的愤怒,有好戏看了。
李渊此刻听到李元吉的话,顿时怒了。他自是知道李建成,屡屡对付杜启的事情,这事情倒是早就已经成为过去。
问题是,李元吉又如此嚣张。
李渊搁下手中的筷子,眼神幽深。旋即,李元吉带着一群人,已经进入院子。这个时候,李渊淡淡道:“老四,很威风嘛!朕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威风呢?”
李元吉刚进入院子,原本准备发泄一通,要敲打杜启的。陡然间,一下听到李渊的话,他一下就愣在原地,整个人懵了。
怎么回事?
父皇怎么在酒楼里面。
李元吉咕咚咽下一口唾沫,他看向一旁的钟老八,忽然高呼道:“杜启,你让人算计我。明明父皇在你的后院,却让你的人隐藏父皇的消息。你,故意算计我。”
他这是转移视线。
希望借此机会,让他的父皇知道,这是杜启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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