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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眼眸渐渐深邃冷肃，道：“杜启，你要清楚，借助吐蕃人的力量，并非什么好事。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无数的大唐百姓被吐蕃人屠戮，你于心何忍？”
杜启听到后摇头道：“陛下，我曾听人说过一句话，大致是这样的。如果有的人，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缘由，就来劝你大度。那么，一定要离这样的人远一点，因为雷劈的时候容易误伤到你。这话换一个说辞，就是把大度换成忧国忧民。一遇到人说忧国忧民，且一上来不管其他，就说忧国忧民，考虑百姓生死，这样的人很恐怖，得远离一些。挨着这样的人，容易遭雷劈。”
李世民沉声道：“杜启，你放肆。”
他这个时候不再称呼杜启杜二郎，刚才杜启的一番话，就是指桑骂槐的说他，是李世民劝说杜启，说吐蕃人杀了百姓于心何忍。
杜启耸了耸肩，继续道：“我如今，都已经和陛下开战了，还有什么更放肆的事情呢？说起来，陛下如今为了讨伐我，不惜征调大军攻打我，难道这就不造成伤亡，就不导致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了？”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如果陛下有仁心，现在直接退走，吐蕃也退走，一切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事情的源头，不在于我杜启要如何，我没有侵入大唐境内，没有攻打大唐，事情的起因在于陛下，是你要攻伐我。”
“至于吐蕃，我一贯的观点，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当然知道，吐蕃人屯兵边境，侵入大唐后容易伤到百姓。可吐蕃是否会进兵，不取决于我要如何，而取决于陛下做出什么决定。”
杜启继续道：“陛下如果真的要开战，吐蕃自然会进攻。陛下与其指责我，不如自己撤军，这是最根本的事情。”
李世民说道：“杜二郎，好一张利嘴啊！当年的你，便舌灿生花，甚至于连太上皇都蛊惑了，如今依旧是不改分毫。”
杜启说道：“陛下，关于我嘴巴厉害的这件事，我一贯是不承认的。我并非靠着嘴巴耍嘴皮子，我一贯是陈述事实，阐述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就拿吐蕃人这件事来说，因为事情的开端，就是在陛下这里，而不在于我勒令吐蕃做什么。”
李世民目光盯着杜启，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
杜启轻笑着应对，他如今有足够的底牌和李世民一战。因为李世民和杜启不一样。李世民家大业大，可是不敢孤注一掷的。
换做是杨广，或许一旦遇到挑衅，杨广可不管其他，先干了再说。
李世民却不一样，李世民是一个大有为的君主，考虑得更多。尤其杜启实力不弱的情况下，李世民更是不可能随意的开战。
良久后，李世民开口道：“杜启，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杜启微微一笑，道：“陛下小瞧我，可是，我不敢小瞧您。您算算啊，曾经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小瞧了您，以至于如今整日呆在深宫中无所事事。”
“曾经的太子李建成，因为小瞧您，如今坟头的草恐怕都一丈高；曾经的突厥小瞧您，却是被您灭了。总之，小瞧陛下，那是自取灭亡。”
杜启说道：“我从来不敢小瞧陛下，只能全力以赴。所以陛下真要开战，或许对大唐拉说，局势就是再度陷入大规模战火的一个开端。”
李世民正色道：“你在威胁朕。”
杜启眼神多了一抹笃定，说道：“陛下可以理解为是威胁，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实话实说。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陛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陛下，其实仔细的想一想，您和我之间，有什么冲突呢？”
“并没有的。”
“我一直感念陛下的恩德，把大唐认为是宗主国。所以我一直往西扩张，想打出西域，想要到天竺去，想要到更远的波斯去。更何况，在大唐境内，还有我的家人，还有我的父母兄弟，我怎么可能攻打大唐呢？”
“那是不可能的！”
杜启说道：“我能保证的是，如果陛下不主动攻打我，那么至少陛下有生之年，我应该不会攻打大唐的，双方会相安无事。”
“另外，陛下虽说执掌大唐，实际上陛下周边还有太多太多要征服的。譬如说吐蕃，譬如说南方的南昭国，譬如说北方的高句丽，以至于还有东南方的倭国，都是陛下要征服的。”
“不是我说，陛下能把这些各国全部征伐拿下，再把岭南开发完毕，便已是丰功伟绩。所以我和陛下之间，实际上来说，并没有真正的冲突和矛盾。”
杜启说道：“只可惜陛下听信谗言，发兵来攻打我，才有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
李世民眼眸眯了起来，冷峻的神情，忽然间又笑了起来。
“好个杜启，真是一张利嘴啊。”
李世民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的李世民，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不过李世民神情肃然，继续道：“杜启，你敢立誓，终你一生，不进犯大唐吗？”
杜启笑了笑道：“陛下，我能立下的誓言，是终我一生不会主动进攻大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大唐要攻打我，就如现在，我好端端在西域，陛下却是要来摘桃子，意图要对付我，那么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陛下，您说是不。”
李世民道：“杜启，你真是不简单。朕如今很后悔，后悔当初放你来西域。没想到这一来西域，反倒是纵虎归山。”
杜启道：“即便陛下当初不同意，我也有其余的办法来西域。只能说，当初陛下听信长孙无忌的话，放出了我心中的猛兽。若非陛下听信长孙无忌的，不针对我杜家，就不会有我要到西域来经营事业。”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陛下，长孙无忌是不错，可其人却少了房相的心胸，也没有家父的格局和忠贞。似长孙无忌这样的人，家族和个人利益为先。”
李世民说道：“长孙无忌的事情，你就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顿了顿，李世民说道：“杜启，朕可以不攻打西域，但朕却有条件。”
“不可能！”
杜启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李世民道：“朕的条件，都还没有提出来。你如今，却是直接开口拒绝。杜启，你这拒绝得未免太快了吧。”
杜启道：“陛下的条件，不用说，我大致能猜到一二。”
李世民道：“说来听听。”
杜启嘴角噙着笑容，说道：“第一个条件，是讨要武器，也就是我手中的三种武器地雷、手榴弹和火药，对吧？”
李世民呢喃了地雷、手榴弹和火药的名字后，道：“杜启，你猜测得不错，只要是你交出这三种武器，让我大唐也能研制，朕可以退兵。”
杜启却是道：“断然不可能。”
对杜启来说，如今的地雷、手榴弹等武器，就相当于后世的核武器一样。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药、手榴弹和地雷，杀伤力和用处是巨大的，杜启不可能直接交给李世民。
交出去，那是资敌。
是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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