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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极为繁华。偌大的一个长安城,汇聚了四面八方的商人,使得长安不仅是大唐的政治中心,更是大唐的经济中心。
尤其前些年有杜启的存在,使得商业更为发达,每日长安城的货物进出无数。不过即便长安富庶,马周对长安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长安好,可长安居大不易。
马周的内心,反倒更加的喜欢西域高昌城。虽说高昌城比不得长安繁华富庶,可是他在高昌更觉得温暖。马周一路行驶,他不曾隐瞒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此前在瓜州时,马周就告诉了苏定方他的任务,让苏定方专递消息。
所以马周相信皇帝已经知道,当马周进入长安时,他暂时在长安的驿站中住下来,没有立刻去觐见李世民。马周先去了一趟杜家,把杜启的家信转送给杜如晦。
如今的杜如晦,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府上的,没有再去参与政务。
他上表辞官,李世民不允许,所以杜如晦如今装病不上朝不处理政务。因为他的儿子是杜启,他不愿意夹在中央为难,而且皇帝出兵讨伐他的儿子,杜如晦内心也不爽利的。
即便如此,杜如晦也不曾离开长安。
他是大唐的人。
他的根在大唐。
而且皇帝不管如何,都不曾怀疑杜如晦,所以杜如晦终究留在了长安。杜如晦看完杜启的书信,这一书信中囊括了杜启在西域的一些改革。
除此外,也有请杜如晦前往西域的话,这是杜启头一遭。杜启此前在西域,不算扎根,如今开国却不一样。
杜如晦看完书信,直接把书信焚烧掉,便道:“马周,你作为二郎的使臣来大唐,我没什么好嘱托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不要因为我而受到影响。
顿了顿,杜如晦又道:“总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考虑我。而且我的安全也是无虞的。另外我在长安很好,你回到西域后告诉二郎,我们家都留在长安,暂时不会离开长安。”
“是!”
马周直接应下。
马周是干脆之人,送出书信后,就没有再逗留,转而离开杜家回到居住的驿站。他暂时没有去觐见,只是安排人买一些礼物,这是要送给李氏父母的。
钱,是李氏给的钱。
没有动用杜启安排的资金。
马周休整了一天,翌日清晨,早上吃过早饭,马周早早的便往皇城去。待来到皇城门口,便请宫门口的侍卫前往通报。
侍卫一听是关乎杜启的,不敢耽搁,立刻入宫去禀报。
李世民早就得到消息,所以马周觐见,李世民直接在大殿中接见。当李世民看到进入的马周,他大马金刀的端坐着,神情肃然,眼神更是锐利,威严尽显,给人莫名的压力。
马周今日身着盛装,博领大衫,风姿尽显。尤其马周虽说出身寒门,相貌却西宇轩昂,剑眉朗目。年近三十的马周,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诸多风霜,却使得马周更显从容。马周面对李世民,不卑不亢上前,拱手道:“夏国使臣马周,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他躬身行礼。
说了是夏国使臣。
李世民听到马周的话,皱起眉头。李世民还没有开口,就见马周已经自衣袖中,取出国书道:“陛下,这是我王呈递的国书,请陛下阅览。”
唐真上前接过来,搁在李世民的面前。李世民拆开书信快速的浏览,待看完书信上的内容,稍稍宽心。因为杜启的国书中,提及了立国为夏,且依旧尊奉大唐。
李世民看完后,稍稍宽慰后,又显得有些不开心。因为杜启是自立夏国,等于割据一方。不管如何,李世民心中的情绪,都是坏情绪占据更多。
杜启已经不受控制。
李世民深吸口气,压下了内心的情绪,看着马周道:“马周,怎么的,你是奉杜启的命令,来向朕示威的吗?此前在西域,朕饶了杜启一回,不曾直接攻伐他。如今他得寸进尺,自立夏国,更派你来长安示威,是认为朕不敢杀你吗?即便朕杀了你,杜启也不敢如何?”
马周显得很平静,没有半点惧怕,淡淡道:“陛下是圣明君主,当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我如今代表夏国出使。当然,如果陛下要作一个无道昏君,要杀了我,我没有意见。作为使臣,如果连这一点觉悟都没有,何必出使呢?”
李世民道:“倒是好胆色。”
马周道:“在下来大唐之前,夏王曾说陛下是圣君,是千古一帝,是要开创一代盛世的英明之主。我相信夏王的话,所以不担心被杀。一旦我死了,圣君、千古一帝、英明之主,也就落不到陛下的头上。”
“哈哈哈……”
李世民听到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中,颇为开怀。
却更有感慨。
李世民笑罢后,忽然道:“马周啊,你的这个样子,你的这番话这幅语气,颇有当年杜启的风范。昔日的杜启,也是这个样子,一张嘴让人赞叹不已。”
马周道:“陛下谬赞,夏王英明神武,我不敢和夏王相提并论。”
这一路上,马周都在琢磨,该怎么面对李世民,最终马周所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吹捧李世民,因为李世民的确是大有为之主,极为厉害。李世民有追求,他不相信李世民会杀他。
李世民笑罢后,神情严肃起来:“马周,你在杜启身边,担任什么职务?”
马周说话不急不躁,说道:“我在夏王身边,就是一小小的顾问。通俗的说,就是夏王的幕僚,仅此而已。”
李世民眼眸眯了起来,沉声道:“马周,只要你愿意为朕效力。朕任命你为弘文馆直学士,准许你在弘文馆任职。你应该知晓,弘文馆是学士汇聚的地方,人才济济。只要你在其中脱颖而出,那么接下来出将入相,是轻而易举的。”
马周轻笑道:“陛下,您弄错了一件事。如果没有夏王,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现在的我,就没有陛下的青睐。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夏王的提拔。千里马常有,可是伯乐却少之又少。夏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焉能辜负夏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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