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金商定完毕后,陈炀等人也因为自己的价值和英勇举动得到了金发异人的青睐,据了解这个金发异人名叫梅安·卡里米·纳塞瑞,是新贵族出身。
一群人在帐篷中举办了一场宴会,算是庆祝双方不打不相识,期间陈炀和梅安聊得也十分投机,随着宴会的进行天色很快就亮了起来。
酒足饭饱,陈炀站起身来:“多谢阁下的款待,若非阁下的族群总是来我文族领地烧杀抢掠,我想我们可能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梅安摇摇头笑道:“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们已经是朋友,只是我们的立场不同而已,不过这是公事并不影响我们的私事!”
陈炀微微一愣,随即也是露出一个笑容,的确,在没有立场的情况下,他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点了点头,陈炀看了看此时帐篷外微亮的天色,而后道:“是时候了,我们去林山城城墙那里吧,先前火药库爆炸的声音肯定已经惊动了他们,想必正在那里等待着消息呢!”
梅安闻言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就带着异人高层同陈炀一行人来到了林山城正门外,距离城墙有一箭的距离。
此时,城墙上已经站满了人,大多数是守城的士兵,另一部分则是听闻消息赶来打探情况的林山城首脑人物,有官府的官员、也有世家的族长,以及文学协会的人。
陈炀大步走上前,径直来到了城墙之下,看着那满脸焦急神色的城主费瑾笑道:“辛不辱使命,炸毁异人军火库两座,计划成功!”
费瑾听到陈炀的话,压在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立即道:“好,你就是我们林山城的大英雄,想必进入先贤阁后,定然能够取得……”
不过说着说着,费瑾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显然是看到陈炀身后的那些异人高层,吃不准他们的意思。
陈炀自然知道费瑾的顾虑,将当时自己等人的情况解释了一遍,而后继续道:“我答应了异人的首领梅安,会给他一百三十二万两的白银作为赎金!”
听到一百三十二万两这个数目,陈炀明显看到费瑾脸庞抽搐了几下,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显然是感觉这个数目太多了,不值得!
陈炀见状,心中很是不喜,如果异人真的将林山城给攻破了,别说是一百万两,就算是一亿两也能搜得出来,而且那时候他们也就没命了。
费瑾沉默良久,还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另一个中年人率先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是责难。
“陈炀你这人怎生如此不要颜面?我们文族中人乃是上等人,却要赔付蛮夷一百万两,此乃城下之盟,是我林山城之耻辱!
你对林山城有些贡献我不否认,但是却也不能居功自傲,为了自己活命而将林山城的名声置之不理。”
另一个中年人也是赞同地接话。
“不错,作为我文族中人,就该有文人风骨,宁死不屈的气节,当初即便是自杀,你也不该被蛮夷俘虏!”
听着他们的话,再看他们的面貌,似乎和李辛未和张誊他们有些相似,若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李家家主李水正和张家家主张万丹。
想必他们是知道自己和李辛未他们的过节,害怕自己回去成了名士,让他们家族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干脆就让自己死在城外,毕竟名士的权利太大了。
转念及此,陈炀的面色彻底阴冷下来,自己做着危险的事情。如今才使得林山城暂时安全下来,他们居然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鸟尽弓藏?实在令人心寒!
陈炀冷哼道:“我拥有林山城名士的资格,又有救城之大功,别说是一百万两,就算是一千万两,你们也不应该如此拒绝!
而且,救全城的性命,在你们眼里只是有些功劳而已?”
然而李水正听到陈炀这话,却是嗤笑道:“名士资格是由文学协会和城中官绅共同决定的,我们世家也有权利,可是至今还没有表态呢!
而且,你说是救全城,可是异人攻进来了吗?说这话为时尚早。”
说完,他又转身对着身边的众世家家主道:“正好今日城中高层齐聚,我们便当场进行表决,看是否要给陈炀名士资格!”
听到李家族长所言,其它的世家家主纷纷点头迎合,却全都是不支持给陈炀名士资格的,毕竟那天文会上,陈炀可是把所有的世家都得罪得死死的。
不过,其实世家的态度并不算很重要,因为当初文学协会制定名士资格评判规矩时,为了防止世家权利太大,评判的重量四成在文学协会,三成在城主手中,一成世家,两成普通百姓。
一般来说,普通百姓是不用去考虑的,往往都控制在世家那里,不过只要文学协会和城主同意,照样可行。
只见其中文学协会的人是支持给陈炀名士资格的,不过城主费瑾此时的态度却是有些犹豫。
李水正见此还瞥了费瑾一眼,淡淡地补充道:“另外,我府上可是没有哪怕一两银子,都用来支援守卫军了!”
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即便要救陈炀,他们也不会出一分钱,费瑾见此原本都要同意给的态度瞬间就转了。
任何城池中,其实财产的八成都是控制在世家手里,因此虽说可以向城中百姓征收,但是也不可能每个人就真的都有一两银子。
实际上,即便全城募捐,也还有一部分亏空是需要城主或世家补充的,一般来说至少也有十几万两,还要加上那三十二万两的“零头”。
这下,城墙上同意给陈炀名士资格的势力就只剩下文学协会一方,结果自然不必多说,陈炀没有获得名士资格。
说来也是讽刺,原本林山城岌岌可危的时候,费瑾都愿意豁出身家性命支持陈炀,可是如今安全了,却是被五十万两银子可给吓退了。
见到这一幕,陈炀并不是最先焦急的人,反倒是当初他通过作者考核时的那个考核官曲日比他更焦急。
只听曲日说道:“你们不能这样,陈炀有大功于林山城,他本来就该获得名士资格,而且他不是一般人!”
平常说来,文学协会在城中地位是极高的,但是此时,在几个大世家的操纵下,却是没有任何人理会曲日的话。
而其他那些拥有文力的人,他们因为地位不够,也就在一旁高高挂起地看着戏,也没有任何参与进来的意图,仿佛林山城破不破都与他们无关一般。
看着城墙上的闹剧,陈炀的脸色丝毫不变,但若是仔细关注他的眼眸,却可以发现其中的寒意愈演愈烈,这是动真怒的征兆。
陈炀望着费瑾,平静地问道:“当初你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
费瑾没有回答他的话,甚至都不愿意再看他,直接转身离开了城墙,陈炀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而后,陈炀又转头看向了李水正的身影,他指了指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李罗升道:“李罗升也是你们李家的人,难道连他你们也都不管了?”
李水正立即撇过头去,也不理会李罗升,只是口中道:“我们李家向来都是大公无私的英雄,没有孬种!
若是被俘虏了就该自杀,而是要求林山城拿出大量的钱财去赎他,这是李家的耻辱,也是林山城的耻辱。
我的儿子李罗升,早在他毁掉军火库的时候,就随着爆炸一同灭亡了,他的灵位自然可以入先贤阁!”
陈炀听着这话,呵呵冷笑起来。
李罗升虽说不是其亲生的,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居然就如此弃置不顾,这些世家中人果然是心狠手辣,执着于自身的利益已经到了无可附加的程度。
“原本我曾以为,文力的修行可以使普通人跨越阶级壁垒,但是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世家的本质就是阶级壁垒,使得人们只能在固定的区域徘徊。
不过我很好奇,若是把世家赖以生存的那些东西,你们所收集并垄断的功法、情节以及代代相传对情节学习的经验都公开出去,那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到时候你们不再拥有垄断地位,可还能有如今的威势?想来这也该是我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