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病来得快,走得慢,一时半会儿五丫是回不去姚府了,而三丫的革命提前宣布失败,你所向往的革命根据点压根不接受你,再努力也白费。
一个人不喜欢你,你再努力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他也不会喜欢你,只是三丫不懂这个道理。
五丫好不容易得了空,跟程太太说回家拿些日常用的来,程太太本是说这程府什么都有,但五丫坚持用自己的,也说只有自己想知道要拿什么。
程太太那她没办法也只好随她去,派了一辆马车送五丫回姚府。
其实五丫并不是取东西,只是老在程府呆着,会想梅姨娘和姚善泓,临走前五丫特意嘱咐了三丫两句,凡事都要忍,尤其是对程晏维,想要走进他的心是不可能了,但婚前留个好印象就好办多了。
回到姚府,一进门就看见了梅姨娘忙前忙后,五丫叫道:“姨娘。”
梅姨娘一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来,“五小姐怎的回来了?”
“回来取些东西,太太不在?”五丫问道,若是姚太太在,也轮不到梅姨娘忙前忙后。
“去董家拜访了。”梅姨娘上下打量着五丫,“五小姐在程府瘦了许多,凡事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才好。”
“恩,我知道,善泓呢?”五丫急着想摸摸这家伙又嫩又白的小手了,“奶娘抱着在里面。”
“我去看看。”说着便小跑了进去,一进屋就看见奶娘怀里抱着个肉包子脸,白嫩的小脸一鼓一鼓的好像因着没人陪他玩在生闷气。
见五丫走过来,眼睛直发亮,嘴里不知还嘟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总是小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脖子上带了一把金锁,五丫问道:“这金锁是哪来的?”
奶娘笑得骄傲,“是老爷前些日子拿回来给小少爷的,太太还生气了一阵呢,最后梅姨娘吩咐说收起不让带,今个儿奴婢是瞧着太太不在家才带出来的。”
五丫皱了皱眉,“梅姨娘既然都说了不让带,怎的还带出来了?善泓这么小,也不怕把他的脖子坠坏了,再者你这不是给太太添堵么?”
奶娘有点委屈,“可是太太不在啊。”
“太太不在府里的人都没长眼睛是么?你知道哪个是碎嘴的在太太面前一说,你这是拉仇恨呢么?赶紧带小少爷下去摘了收好,别拿着这东西在太太眼皮子底下晃悠,到时候有你好过的。”五丫斥道,心想这奶娘的却太疏忽了,府里想巴结太太的不比想巴结梅姨娘的人多,明知道太太膈应这金锁,你还非得光明正大的带出来恶心太太,倒时候姚太太不整治才怪了,她向来是那善妒的性子。
姚善泓恋恋不舍的用小手抓着五丫的手指,小拳头上肉肉的,也不笑了,五丫哄着:“乖,一会儿再玩。”不知这善泓是真挺懂了还是如何,收回了手,把小脑瓜埋在奶娘的胸口。
“奴婢现在就带小少爷回去摘了,以后再不犯这错误了。”奶娘有些想通了,这五小姐是梅姨娘亲生的,定会真心为这对母子想,想想这事还真是疏忽了,这不就是□裸的招仇恨么。
看着奶娘离开,五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几件常用的东西,带了些碎银子应急,住在程府也是要打点的,又拿了件披风,深秋的时候寒气重,带上披风省得冻生病。
拿了东西她准备回程府,却在小花园碰见了二丫,她精神很好,二丫看见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五丫已经很满足了,跟以前二丫对自己的态度比,现在真是好了太多。看她的样子也是想通了,不然怎么有闲情雅致在花园闲逛。
五丫在马车上微微眯了一会儿,这几天甚是疲惫,倒不是陪程老太多无趣,而是在程晏维和三丫之间周旋,让他们缓和关系太累。有时候三丫的脑残行为,五丫都很想抽她一巴掌把她打醒,有句话说的对,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是后面还有一句往往会被人忽略,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三丫就是这样的人,你太宠她她会蹬鼻子上脸,你太过冷落她她又会怨恨。
马车晃晃悠悠,五丫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到了程府,冬梅才叫五丫醒来,五丫被冬梅扶下车就瞧见一脸焦急的夏竹在门口等着,一见五丫夏竹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赶紧上来道:“五小姐,不好了,小姐跟表少爷又吵起来了?”
“那你不拦着现在在门口等我做什么?”五丫反问,自己还真是不能离开一会儿,三丫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人。
“被拉开了,小姐现在在房间委屈呢,我......”夏竹低着头说道,五丫是理解她的,说三丫委屈着呢,不如说她正发火呢,谁在身边,谁遭殃,不知夏竹怕,五丫心里也怕。
“咱快去看看吧,然后你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竹点点头,开始讲道,三丫下午在程老太院里的厢房觉得闷,便出去走走,都知道国公府的花园景色不错,现在又是深秋,正是赏秋景的好时节,三丫兴致勃勃的去赏景却赏到了不该赏的,一个丫鬟打碎了东西,可怜兮兮的在哭,而程晏维给那丫鬟手帕还安慰她,虽有点不应该,但也没三丫想得那么亲密,三丫就一直看着,心里的火腾腾往上冒,就想起小时候姚太太总说的那种有心机的丫鬟,接着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爬上主子的床,她越想越生气,而她的理智并没有全被吞没,还听了夏竹的话,说五丫临走前告诉她凡事要忍。
三丫忍倒是忍的,只可惜她只忍道程晏维离开,就立马冲出去,上前狠狠的给那丫鬟两巴掌,打得丫鬟只觉得天昏地暗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看清了是表小姐才清楚自己是犯了忌讳,三丫大声斥骂,“不要脸的臭蹄子,看上出干干净净的,净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儿,勾引主子的狐狸精,当真是不要脸了。既然脸都不要了还捂着作甚,干脆让我打烂算了。”
三丫又举起手,可谁知程晏维却去而复返,想取回自己的丝帕却看见了这一幕,心里越发的厌恶这个表妹,皱着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三丫讪讪的收回手,又觉得有些羞愧和懊恼,“教训一个丫鬟而已。”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你也不过是这府里借住的而已,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真以为以后是这国公府的少奶奶了不成?我还没娶你!”
“我不过教训个丫鬟而已,看来你真的被狐狸精迷得不清啊!婚事都定了,你想悔婚但你觉得你做得到么?”三丫气不打一处来,也记不得忍不忍了,说出的话直戳程晏维心头的不痛快,看着程晏维越生气自己越高兴。
程晏维最大的不痛快就是自己的婚事让别人操纵,这回她还敢取笑自己,气得急了,程晏维不怒反笑,“我能怎么做?我会先娶了你,再娶很多妾室养很多外室,最后休了你。”
三丫大叫:“你敢!”
程晏维不再与她纠缠,转身就离开,只留三丫一个人干在那里生气,随后三丫狠狠瞪了那丫鬟,才气冲冲地回房。
五丫听了全过程,只觉得她无知的三姐没救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不成?还没嫁进去就这般善妒,真是结结实实继承了姚太太的缺点,可是姚太太能忍,她三丫连装一下都不会,太过让人头疼,不过一个借住的表小姐也不是府里的正经主子凭什么反客为主教训府里的丫头,丫头再错有程府的女主人程太太教育,哪轮得到她。
再者你打完丫鬟,你能不能别那么强势的还理直气壮的跟这家的主人顶撞,装下委屈可怜能死么?这世上只有会装可怜的女人才最让男人心疼,这三丫强悍得跟一只母老虎一样,放在哪个男人那里会不厌倦,会待见?谁也不是训虎师,娶个母老虎回家,难不成是要镇宅么?你理直气壮也就算了,瞧瞧说出那话,哪像个大小姐说的,简直是乡野村妇,让人笑掉大牙,平日也不见姚太太说话这么粗鲁,三丫是从哪学来的呢。句句如针似刺的往程晏维心口上扎,就是气话也得有点收敛不是,可下好,人家程晏维放下话了,谁说我不娶你,娶完了再休了你不是让你更丢脸,娶完了冷落你,找一堆女人膈应你不是让你更难过么?真别说,程晏维指不定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
五丫微微扶了扶额头,脑袋里想得全是自己的三姐是怎么活了这么大的呢?也就是再姚家,没有太手段狠辣的姨娘跟庶姐妹,要么早被斗死了,看来她真得感谢宋姨娘跟二丫的不够狠心和善良,才能让她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