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部手机值什么？！”他紧紧箍着她，很快就到了停车场，还能开个小玩笑，“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什么明星，不用担心有什么***之类的……”
她心里鄙视了一下，按照他这样不爱拍照的节奏。他的手机里能有什么样的照片？
一上车，他把空调打到最高温度，很快就驶出了停车场。
她却不安地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把你的座位都弄脏了。”
他反而笑出声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座位！”
今天是小长假的第一天，又是周末的高峰期，车子在刚出来不久就堵在了坚拿道西，一动不动，偶尔动一动像蜗牛。
他握一握她冰冷的手，沉吟了一下，征求着意见说，“这里一路堵到中大，过海还要排队，估计要半夜了，不如先去我那里吧？我住的地方离这里近一些。”
她张大嘴巴，“你不是住赛马会那里？”
赛马会离学校明明不远的说。
“我有课的时候会住到寝室去，现在没课了，一般都住中西这边。”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沙田，不是九龙城，竟然是中西。中西的房子寸土寸金，不要说买，就是租都很难租到。她一直知道他的经济条件不错，但完全没想到已经是住在富人区的这种程度了，她听到自己紧张地问道，“你自己的房子？”
他笑一笑，“不是，是爸妈的。他们长年在美国，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
“哦。”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这口气。他自己的和他爸妈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又问一次，“去我那里？”
若不是后背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她会立刻对这句话产生出一些旖妮的想法，可是她现在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换下这一身又湿又臭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她胡乱点点头，嗯了一声，她把手贴在空调出风口上，身上已经开始打颤了。
他车子又往前挪了几步，然后拐到旁边一个巷子里，又迅速转出去。
她瞪大了双眼，“你疯了？刚刚那是单行道！”而且是逆行。
“不是正好没车吗？”他哈哈大笑。
“电子警察拍到要吃罚单的！”
他耸耸肩，“吃就吃好了。”
中西区就近多了，不用过海也不用横穿整个香港，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小区停车场停下。
香港的冬天温差很大，夜晚气温骤降很多。一出车门她就冻得说不出话来了，哆哆嗦嗦任由林启正揽着她的肩乘电梯上了楼。
“据说今年是香港最冷冬天，这下好了，我此生都不会忘了这个冬天……”
他笑着说。
她跺跺脚，把尖尖的高跟鞋底故意在地上踏出金属敲击地面的声响，威胁地看着他。
他揽紧她的肩，在她耳边亲昵地说，“我会让你也一样难忘这个冬天的……”
她不知怎么就红了脸，低头不语。
进到屋内，他也不说话，直接把她往洗手间里带，开了取暖器开了热水才把门关上。他在门外说，“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先用热水暖一暖，等水放得差不多了，再泡一泡。”
她抖着手把湿衣服脱下来，站到热水下面淋了很久，才算找回了自己。
脚下的水渐渐满起来，她干脆把水温调到最高，直接放水进浴缸，整个人泡进了浴缸里，才全身都放松了。
她仔细打量着浴室，果然架子上只有男士用品，墙上架子上窗台上都很干净，没有一点陈年的污垢。她也想象不出他清洁卫生的样子，只能猜测可能是有阿姨定期来打扫。她拿起那男士沐浴露的时候有些犹豫，又有些窃喜，自己算不算是误打误撞侵入了他的私人领域？
这么想着，她就高兴地用这些沐浴露洗发水好好地洗泡了一次。
林启正在外面敲了敲门，问，“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都很好。我快好了。”她喜笑颜开。自己是洗太久了吧？他担心了吗？
他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门口，“我拿了件衣服，你看看凑和着能穿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没有衣服了。
她的脸刷地红起来，要穿他的衣服么？还是贴身的……
他也不等她回答，“我就放在外面的椅子上，你呆会拿一下。”
知道她别无选择吧？她轻轻笑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过一会儿他又过来说，“水池下面的抽屉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其他的你就先凑和用吧。”
“哦。”她呆呆地应了一声。
刷牙……
他在暗示她什么吗？
她泡了很久，直到全身皮肤都红通通的，十指尖上都起了皱纹，才慢慢起身拿了放在壁架上的浴巾，擦干了身体，忐忑不安地把门开了一条缝，手才伸出去快速地把衣服拿了进来。是软和的真丝长款睡袍，带着一股好闻的清香，就是太大了，空空荡荡的，如果不把腰扎紧，就会觉得风在腰间蹿。
她走出来，外面开了温暖的空调，地面也是暖暖的，她那之前因寒冷而觉得瑟缩的身体已经完全舒展开来，舒服异常。
她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个房子。
黑灰色调的装修，家具全是白色，窗帘勉强有些淡黄色的花纹，宽大的客厅后面是一个宽大的开放式厨房。然后一圈是四个房间，除了一个房间的门开着以外，其他三扇门都紧闭着。自己刚刚用的卫生间可能是客卫，因为她没看到他，往那扇开着门的房间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听到卧室里也传来了水流哗哗的声音。
她突然间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倒是里面的水声这时候停止了。
她试着唤了一声，“林启正？”
“嗯，你洗好了？”他在里面回答，声音有些闷闷的，“这间卧室的左边床头柜里有电吹风，你先把头发吹一下。”
她一向知道他很细心，乖乖答一句“好。”这才赤脚走进卧室去拉开抽屉，很容易就找到了电吹风，插在了墙上的插座上。
一时间，只有电吹风的声音轰轰地在耳边响起。
她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头发被吹得群魔乱舞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看得出神，脑子里也尽是轰轰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