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羽说的话都是真的,唯一的假话也便是也将相公换成了妻子,所以,段跃没有从她的话里找到什么漏洞,虽然不尽信,但是也信了七八分。
“不知将军今日来辰轩这里是为了……”
“哦,今日来是因为你的事情。”段跃笑着说道。
“我的事情?”栾羽疑惑的说道,“什么事情?”
“请你到我的府里去住,我的幕僚都是住在我的府里的,独独留你在外面怕是不好。更何况你还是明常的朋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住在客栈啊。”
不应该昨天怎么不留下我。栾羽暗自腹诽,但是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那便劳烦将军了,我要去和兄弟们说一声……”
“哎,既然他们是你的兄弟,那便一起过去吧。多养几百号人还是养的起的。”段跃打断了栾羽的话。
“这,怕是有些不好意思吧。”栾羽故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为难,“我的那些人无法无天惯了,怕给将军惹麻烦。”
“无妨。我的那些手下也不是安安分分的主,他们正好可以切磋切磋。”段跃大手一挥,直接定下了,“就这样吧,我去外面等你,你赶紧收拾收拾吧。”
“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栾羽抱拳说道,再推辞下去倒是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
待得段跃离开之后,栾羽便到了隔壁的房间,看到了神清气爽的远博和无精打采呵欠连天的韩子衿,栾羽疑惑,“怎么回事?”
韩子衿一个箭步蹿到栾羽的身边,伸手捏住她的衣服,可怜兮兮的哭诉:“呜呜。皇,他欺负我。”
“他把你……”栾羽上上下下的将韩子衿打量了一遍,“那个了?”眼神暧昧,神情暧昧,就连嘴角勾起的笑容都是暧昧的。
“噗。咳咳咳咳。”远博直接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涨红着脸不停的咳嗽着。
韩子衿也是瞪大了眼睛,好像是想不到栾羽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你们俩……”栾羽指指韩子衿又指指远博,“不会真的搞到一起了吧?”
“没有。”缓过神来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齐齐瞪大了眸子等着栾羽。韩子衿松开了抓着栾羽衣服的手,后退了两步。
“没有就没有吧,瞪我干什么。”栾羽扁扁嘴,坐在了凳子上,“段跃和我的对话你听到了吧。”栾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对着远博说道。
“听到了。”远博点点头。“皇要去?”
“当然要去了。不仅我要去。你们都要去。留下十几个兄弟。不要去将军府,等到晚上就悄悄的潜出去,记住,不要让所有的人都去,留下三四个人,时不时的在街上晃一晃,但是一定要变装。”栾羽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
“明白了。”远博点点头,越发的感觉栾羽真的很适合做他们的皇。
“此时段跃就在外面,不能让他等的太久了,我要赶紧出去了。远博你安排一下,直接到将军府上去,我会与他说。”栾羽站起身离开的房间。
“老大,我怎么感觉怪怪的?”等到栾羽离开之后,韩子衿坐在凳子上,皱了皱眉。
“是怪怪的,不过我想皇的心中应该有数。子衿,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你知道皇是怎么想的吗?”远博抬眸看着他说道。
“或许可以猜到一点。”韩子衿举起手,用两个手指比划着,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一,段跃想要将我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处在了他的监控之中。二,段跃想反,但是时机未到,或者说,鲁正没有做出一件让他心灰意冷必反的事情。三,这个老狐狸,怕是想笼络皇,还有我们。”
“你要多费些心了,不管如何,皇不能出意外。”远博严肃的说道,神色之间带着一抹决绝,“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效忠了皇,就不要背叛她。”
韩子衿神色一怔,目光与远博对视,“老大你放心,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对皇,我绝无二心。”伸出三根手指发誓,“绝对如同你们一样。”
“这样最好。”远博深深看了他一眼,韩子衿的底细,他查不出来,查到的也就像他说的那样。
“王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韩子衿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为了皇。一日白头。”远博苦笑一声,“皇因为被卿家设计,所以王便灭了卿家,因为居住的村子被凤家屠杀,下落不明,王便孤身一人大闹凤家,杀了凤家家主。”
“若是,皇在鲁国出了事情呢?”韩子衿小声的问道,想到了一种可能,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
远博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却是夹杂着凛冽慑人的煞气:“鸡犬不留。”
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栾羽便背着琴盒走出了客栈,“将军,久等了。”对着段跃歉意的说道。
“无碍。昨天你的马可是落在了我那里,呶,今天我给你带来了。”
“呵呵,谢过将军了。”栾羽跃上了马背,含笑说道。
“你的那些兄弟呢?”段跃奇怪的问道。
“他们人多,自然需要准备准备。我已经告诉了远博,让他带人到将军府上去,到时候劳烦将军派人接一下他们就好了。”
“那既然如此,咱们便先走吧。府里已经备好了酒菜,今日咱们再好好喝几杯?”段跃双腿夹了夹马腹,马儿悠然前行。
“我可是要被将军养成酒鬼了。”栾羽开着玩笑。
“酒鬼有什么?男儿在世,哪有不喝酒的道理。”段跃哈哈一笑,不管栾羽有什么目的,他是真心的喜欢这个人,段跃向来惜才,为人亦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英雄。只是投错了主子,所以,他的身上注定要染上污点。
客栈的后院,一帮人聚集到了一起,远博挑了十五个人出来。这十五人都是曾经独当一面过的人,无论是武功,智谋还是反应。都是最好的,甚至有的地方连他都自叹弗如。
“这次很危险,你们要记好了,务必保住李墨的性命。”远博严肃的说道,尽管栾羽是说尽量保住李墨的性命,但是远博知道,保住了李墨。他们的力量就会强大一分。
“是。老大。”那十五人低声应道。脸上没有对未来危险的担忧,反而满是兴奋。
“等你们回来喝酒。”远博伸出了右手,握成了拳头,沉声说道。
“若是缘深,回时不醉不归。”十五人也伸出了拳头,沉声说道。
“若是缘深,来日不醉不归。”剩下的人也齐声说道。低沉的声音好似呜咽的号角,夹杂着血腥的味道,却也有着浓浓的兄弟情夹杂其中。
鲁国,风平浪静中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这样的宁静还会不会出现,谁也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命存在。
郑国之中,混乱不堪,流匪横行无忌,待得郑国的士兵赶到的时候,那些流匪早就已经蹿到了深山之中不见踪影。这批人虽然人不多,但很是棘手,各个身手了得。
“诸位卿家可有解决流匪的办法。”郑强,郑国的君主,此时却是面露疲惫,无精打采,像是一个久病缠身之人。
“启禀陛下,这些人身手极好,再加上他们人数不多,逃进深山老林,咱们纵使有再多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啊。若是投入了过多的兵力在其中,怕是其他的国家会趁机来犯,得不偿失啊。”有大臣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猖狂?”郑强怒极,自己还像是一国之主吗?虽说郑国势弱,可是也不是谁都能来啃一口的。
下面的大臣全部都闭嘴不语,不是他们无能,实在是那些流匪太过强悍啊。
“哼,平日里一个个的不是很能说吗?今天怎么了?都哑巴了?都不会说话了?”郑强看着他们低头不语的模样便来气,这些人,没有事情的时候比谁都要聒噪,一旦有了事情就变成哑巴了。
此时大殿之上的人却是没有想到,他们所谓的那些流匪,此刻混迹在市井之中,优哉游哉的吃着饭,喝着酒,好不快活。
“子夜,还要继续骚扰吗?”劫伸了一个懒腰,轻声说道。
“再等几天,时间太短,或者自告奋勇总会惹人起疑的。”子夜喝了一口酒,嘴角挂着笑容。
“你悄悄的进来就是因为这个?”劫问道,他们进城怕是没有引起谁的注意,分批进城,就像是平常人一样。
“嗯。”子夜点点头,“等郑王狗急跳墙,哦,不是,口误,等他烦不胜烦,贴出告示的第二天,我再出马。”
“皇那里可有消息了?”劫担心的问道,他和远博一样,深知栾羽安全的重要性,若是皇真的出了什么事,不仅他们万死难辞其咎,他们的王可是会发疯的。
“她去了将军府,是段跃的家。段跃是一个懂得变通的人,不会对羽姑娘下手,没有想到我没有跟她说段跃的事情,她居然也查出来了。”子夜轻声说道。
劫垂眸看着酒杯,也不说话,沉默了半晌,方才起身,“我该走了。”
“劫。”子夜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切小心。”
劫愣了一愣,“除了自己兄弟和主子,我们都不会无条件信任任何人。谢谢你,子夜,我会小心了。”抬脚走出了雅间。子夜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愣了半晌,直到他离开了也是久久没有回神。
“真不知道轩少那个变态是怎样做到的。”他苦笑着摇摇头,那个男人,就像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一般,自己怕是永远都追不上他的脚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