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工作一天疲惫不堪的陆思远回到家,公寓里却是漆黑一片,没有往常柔和的灯光和温馨的氛围等着他。
客厅茶几上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和她性格一样张扬的几个大字:替我向你妈说声谢谢,我走了。
这死女人!说走就走,真不含糊!他身体里有股怨气积压着无处发泄,字条在他的手里被捏成皱皱的一团。走就走,切,谁稀罕!
z市高档娱乐会所“金碧辉煌”的包厢。
陆思远怀里搂着一个陪酒的小姐,歌。”
白沐璃不以为然地回答:“他整天神神叨叨的,哪天正常过。”说着,举杯和靳墨碰了碰,随后饮尽。
陆思远狂吼了几嗓子后,觉得仍不过瘾,推开怀里的女人,站到包厢外给左斯翰打电话。
“喂?”这老左,永远都是千年不变,雷电不惊的男低音,够深沉!
“过来,我们几个在‘金碧辉煌’,就差你了。”
“没兴趣。”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对什么都冷淡!你说,对什么感兴趣?”借着酒劲,他继续扯着嗓子追问。
那边顿了一下,随即答道:“陪老婆数星星。”
“这这,你是要羡慕死单身狗啊!靳墨结婚了,也没像你这么粘女人。”
“他不像我们这么和谐。”
切!陆思远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像故意在戳自己的痛点,令人浑身不舒坦。
于是他故意找茬似的说:“你确实要警醒点,这冰美人身后可排着一长摞的追求者,你稍不留神,美女就会变成仙女飞走了。”
“啪”一声,对方果断地掐断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计较对方的绝情,视线忽然被走廊转角的身影吸附住了。衣袂飘飘,身形优雅,很像是几年前的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她,那老左和沐璃﹍﹍。
再定睛看去,走廊已空,似乎刚才所看到的不过是他的幻觉。
回到包厢,他有些神思不定,频频地瞟向沙发上的白沐璃。
白沐璃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不禁嘲笑说:“不会是出去撞见了鬼,回来就看上小爷了?告诉你,小爷是直的,你没戏!”
陆思远幽幽地注视着他,难得一本正经地开口:“沐璃,老左已经心有所属,你坦白告诉我,这么多年下来,你有没有尝试着开始新的恋情。”
白沐璃正举着杯子往嘴边送,听了他这话手不自觉的一抖,红色的液体溅到了白色的衬衣上。“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站起身,匆匆地出门。
陆思远不禁摇了摇头。包厢自带盥洗室,白沐璃看也不看就走出去了,是有多失态。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现正热火朝天的左斯翰两人,如果因为这个不该出现的人闹出隔阂,作为楚嵚崟朋友的简思艾会不会迁怒他啊?呸呸,想这死女人干嘛!
甩掉不该有的思虑,他继续搂着女人喝酒唱歌去了。
沙发上,独坐角落的靳墨点开信息栏,发了一条短信出去:睡了吗?
对方很快回复:还没,在赶稿。没一会又发来一条询问:你还没回部队吗?
他说:没有。他又打了几个字,却迟迟的没有点发送键,过了几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了下去。
那上面写着:心岑,我想见你。
白沐璃走出包厢才反应过来,洗手间包厢里就有,但叫他现在再返回又不好意思,正好他也想出来先冷静冷静。
走廊的洗手间里。
进来了一个男人,看见他立刻热情洋溢地招呼:“白老弟啊!好久没见你了,今天同学聚会,可不能独缺了你,走!和老同学们聚聚。”
他被拉着一同来到了另一个大包厢,里面人声鼎沸,又是唱又是跳,嘻闹成一片。
他皱起眉头,扫了周围一眼。当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一身白色薄呢长裙的女人时,身躯立时狠狠一震,定在了原地。
那女人缓缓地站起身,脸上漾开了优雅自信的笑容。她身上温柔静谧的气质似乎和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却能让人一下子被她所吸引。
“仕﹍﹍仕卿?”他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喉咙一阵干涩发紧。
倒是她,很自然地伸出白净修长有如艺术家的手,笑着对他说:“沐璃,是我,我回来了。”
“左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电话里,吴克汇报完毕,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他将烟蒂按熄在烟缸,目光沉沉地接口,声音里透着股凌厉:“务必谨慎小心,不要给对方留下蛛丝马迹,事情结束后安排这些人暂时离开国内,等我通知后再回来。”
“好的。”
他刚想说什么,却见楚嵚崟走进书房,便对电话里飞快地说了一声:“挂了。”
她有些尴尬的停住脚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适才她敏锐地注意到了他通电话时眼中的阴鸷,这和平时接触到的他完全不同。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笑笑,面色已温和下来。走过去,发现她左手握着一只玻璃杯。“晚上不要喝太多水,喝点牛奶可以帮助睡眠。”
“是给你拿的,”她将右手摊开,掌心上是两粒白色的药片。“你晚上没吃胃药。”
他眉梢忍不住挑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瞬间荡漾开,收也收不住。“看看,我老婆就是贤惠!”他将药片接过利落地吞下。
她被他夸得满脸红晕,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老婆老婆的,八字才一撇呢!”
“怎么,我们都订了婚,连戒指你都戴上了,还想反悔!”他的脸作势沉下。
说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的不满:“戒指可是你强迫我戴上的!”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搂住,低头注视着她,性感低沉的嗓音似一瓶上了年份的红酒般令人沉沦。“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要被我圈定一生,想逃?那我现在就把这一捺给画上。”
她在他灼热浓烈的目光中融化,脸上酡红娇艳如染了双层的胭脂,密密黑黑的长睫如蝶翼般微微颤动,不时泄露着她此刻的紧张与羞涩。
他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按住她的后脑勺,力度适中的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
他身上和口腔里的气息已为她所熟悉和接受,下意识中她生涩地回应着。
他被她一下下轻微的试探勾得溃不成军,迅速攫取住她的丁香小舌,化为绝对的主动和霸权,深深掠取着她口中清甜的芬芳。
炙热的呼吸互相纠缠和容纳,她感觉自己被安置在炽烈的火炉上炙烤,勉强挣脱开他的不断汲取后,她喘息着靠在他的胸前停歇。
“怎么了?”他被她突然的退缩弄得欲求不满。从来都是很骄傲自己的自制力,遇到她却像魔怔了一样,神魂颠倒又欲罢不能。
她尚没有从刚才的。
“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甘愿,她没说什么明天就走的话来。偷眼看了一下他,被他脸上的郁郁之色逗乐了,她只好红着脸又加了一句作为安抚:“我们的婚礼不是只有四个多月了嘛。”
他点点头正色说道:“上次我就说过,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交付,而不是一时欢愉,所以这个时间我会给你,谁叫付出多的那个人总是最吃亏呢!”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怨气十足,惹得她“噗嗤”一声失笑起来,绽开灿若桃花的笑靥冲着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妖精!他心里不禁低哼,总觉得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自己干了件天大的蠢事。重新拉她入怀,勾住她精巧的下巴,低沉蛊惑地说:“现在你得先弥补一下吃了大亏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