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见陛下!”这是刘成第二次见到刘宏,还是在鸿宁殿,仍然只有那么几个人。似乎张让几人就是皇帝刘宏的影子,刘宏在哪,张让几人必定跟着。
“爱卿不必多礼,坐吧!”刘宏懒洋洋的说道,像刘成摆了摆手,待刘成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刘宏继续道,“爱卿到雒阳也有许多时日了,不知习惯否?”
“多谢陛下关心,雒阳之繁华乃是朔州十倍,令臣真是有些流连忘返了!”刘成微微笑道,看着刘宏,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此时的刘宏之于自己到底算是什么呢?臣子族弟?可是阳翟和颖阴都是自己的女人,那么自己就是刘宏的姐夫喽?可是万年也是自己的女人,那刘宏不就是自己的老丈人……还有何灵……恍惚间刘成似乎看到自己把一顶绿色的帽子戴着了刘宏的头上,虽然这顶帽子还没有戴上去……
“爱卿习惯就好……”刘宏笑着点点头,事实上刘宏这些日子虽然窝在luo游馆,但是也叮嘱了张让等人时常关注刘成的消息,除了一些别人实在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其他事情刘宏都一清二楚。快活林、皇宫、明芳馆几乎三点一线,看到这些情报,就连刘宏也有些不敢相信,刘成会这么的安分守己!“不知道爱卿今日来见朕有何要事?”
刘成看了看刘宏一眼,站起来行了一礼道,“回陛下,臣来拜见陛下却是斗胆想问问陛下,陛下对于西北战事那么关心,为什么对于蜀中战事却不闻不问?此举,真有些舍本逐末了!”
“哦?”刘宏闻言一愣,制止了一边正要发怒的张让,一脸诧异的看向刘成,“爱卿何出此言,据朕所知,蜀中虽有妖道作乱,但是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成气候罢了!何来舍本逐末之说?”
“陛下此言差矣!”刘成一脸郑重的说道,“西凉诸羌叛乱,强则强矣,但不过是芥藓之患。西凉诸羌北宫伯玉、李文候者皆是野心勃勃但是有勇无谋之辈,而边章、宋杨等人同样不是那种甘于人下之徒。如今诸羌叛军号称十万兵强马壮想要侵犯三辅之地,但是皇甫将军、曹孟德之流皆是时之良将,破虏将军董仲颖更是在对羌作战中经验丰富,所以西凉叛军就是有百万大军也不可能越过三辅,就算皇甫将军他们不能够消灭西凉叛军也能够将他们堵在三辅之外,如此时间一长,僵持日久,北宫伯玉、李文候、边章、宋杨等人必不会安分,叛军内部必定大乱!如此西凉叛军必定不战自溃!所以臣说,西凉叛军虽来势汹汹但是并不能危害到中原!”对于西凉北宫伯玉的叛乱,刘成还是十分了解的。历史上西凉叛乱最终得利的,是马腾和韩遂,马腾有勇,武力强悍,而韩遂,号称‘九曲黄河’,其心智计谋可谓一般!这两人在叛军之中皆为兄弟,联合起来杀死了北宫伯玉等人,占据西凉。之后接受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朝廷官员,占据西凉几十年,成为名符其实的西凉王!然而,如今的历史是,马腾坐镇山西,官拜伏波中郎将,而韩遂,被马腾找到山西之后,在去年初被刘成任命为山西太守,主管山西政务。而且,历史上西凉叛军在进攻三辅的时候,其指挥权几乎被韩遂掌控,西凉叛军几乎实在韩遂的指挥下,才能够在和皇甫嵩的对抗中不败,而据说后来战局胶着的时候,一颗流星坠落在叛军营地,令叛军内部恐慌蔓延出现逃兵结果一夜之间叛军便完全溃败了……
“原来如此……”刘宏听完刘成的话连连点头,“爱卿能够自为官以来,便屡战屡胜,运筹帷幄之道真是令朕叹为观止啊!那蜀中呢?爱卿又有何见解?”
“蜀中叛乱者,乃是五斗米道张修!陛下可能不知,这五斗米道虽然之前名声不显,但是其祖师张陵顺帝时便开始在蜀中传道,传自张修,已经是第三代,因其传教布道只收五斗米,因此称为‘五斗米道’!这五斗米道在张修之前只是普通的布施问道的组织,然而到了张修这里,张修野心勃勃,又有张角的太平道在前,因此张修野心勃勃犯上作乱……”刘成说道这里看向刘宏。看到刘宏在听到‘张角’的时候,眉心挑了挑,心里暗笑,随后继续道,“五斗米道,一直在蜀中传道,历经三世,其根基之深厚完全不是张角的太平道可以媲美的!甚至蜀中的许多朝廷官员,都是五斗米道的信徒!”刘成的话听在刘宏的耳朵里可谓的醍醐灌顶。而且刘成还将五斗米道说得比太平道还要邪乎,让刘宏不得不心惊肉跳了!
“骠骑将军,奴婢虽然什么都不懂,也从将军的话中知道五斗米道在蜀中的猖獗,但是五斗米道也仅仅限于蜀中,就算是蜀中闹翻了天,也危害不到中原。将军的话有些危险耸听了!”张让看到刘成说动了刘宏,不犹站出来缓解道。
“公公此言恐怕是如今雒阳所有官员所想的那样,是啊,蜀中之于雒阳相拒万里,而且蜀中崇山峻岭,进入蜀中的栈道,更可以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来概括。蜀中就算是闹得天翻地覆也威胁不到雒阳这个歌舞升平的世界!更何况,如今张修乱贼也仅仅只不过在一郡一县作乱,说什么危害到江山社稷更是太早了!”刘成不急不缓的说道,“但是,不知道公公有没有听说过草原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草原上,没到夏秋季节,都会严密控制使用火,因为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只需要小小的一点火星,就可能引发一场铺天盖地大火!连烧三天三夜!而现在,五斗米道就是那一点星火!而且,我们还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蜀中的蛮人!南方蛮人一直被称之为‘百越’,蛮族众多。西南多山,崇山峻岭连绵不绝,林木繁盛,许多地方更是多年不见阳光,瘴气深厚。普通人不敢深入。而南方密林中的蛮人更是和北方塞外的匈奴鲜卑人一样,一直是我汉人的心头大患!而且,南蛮比之鲜卑人、羌人更为难缠,因为他们总是在有机可乘的时候戕害我们的百姓,而一旦朝廷官军到了,又马上讨回了深山老林之中,这几年蛮人叛乱的事情,想必陛下不需要臣再多言了。面对深山老林,我大汉的军队就算是再怎么精锐也没有办法。因为深山密林之中深藏着杀机,许多时候,一不小心被一只小小的虫子咬到就有可能马上中毒身亡。相比起来,鲜卑、匈奴之流,根本算不是上威胁!而一旦,五斗米道叛贼和蛮人勾结,那么蜀中的乱象实在是不忍想象!而且,蜀中和外界的联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困难,一条长江几乎贯穿了大汉南方疆域,只需要在蜀中的白帝城坐船顺流而下,最多只需要两日之功就能够到达荆州!我们有理由相信,一旦叛军占据了蜀中大半疆域,就有可能完全威胁到大汉的安危!蜀中的成都平原沃野千里,人口百万,完全有可能自给自足。而且在军事上,占据蜀中天险,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一旦被五斗米道占据了蜀中,那么想要他内部自乱最起码要等到十几年之后,因为不管是五斗米道还是太平道,在蛊惑民心方面都很有手段,政教合一之下,很有可能将蜀中经营成铁桶一般!”
“嘶……嘶……”刘成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人纷纷倒吸着凉气,刘成的话,有理有据,让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刘成所说的不会发生!
“而且……”刘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说道,“陛下,不要忘了,蜀中乃至整个汉中,乃是我大汉龙兴之地。当年,高祖依托汉中之地,建立了大汉几百年基业,汉中若有损失,于我大汉可谓是天大的打击啊!”
打击不打击,刘宏不知道,可是刘成的那句‘龙兴之地’却是彻底刺激到了刘宏。刘成的意思不就是说,如果真的张修占据了蜀中,那不就是真的危害到大汉的江山社稷了吗?政治再怎么糜烂,刘宏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大汉江山在他的手上被断送,亡国之君啊,想想历史上那些亡国之君世世代代的被人们唾骂,刘宏虽然是一个昏君,但是也不想遗臭万年!
“爱卿何以教我?!”刘宏不想作亡国之君,此时立马想到了亡羊补牢,连忙向刘成问道。
“陛下,臣今日来找陛下,除了像陛下晓之以厉害之外,还有就是像陛下请命而来!臣请陛下恩准臣,入川!”刘成俯身拜道。
“哦……”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也在刘成意料之中的,刘宏在听了刘成的请命之后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刘成也不着急,继续道,“陛下,不是臣自大瞧不起别人,就算臣说出了如何处理蜀中诸事,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解决。蜀中之事,积压依旧,近的五斗米道也在蜀中流传了百年之久,而南蛮,更是由来已久,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根本不能完全根治!而一旦完全治理好蜀中,那么蜀中就有可能成为我大汉的一颗明珠,成都平原沃野千里可成为大汉粮仓,蜀中的蜀锦、井盐更能够流通大汉各地!当然,臣也知道陛下有所顾虑……以为臣有什么不臣之心……”刘成顿了顿,向刘宏行了一礼道,“陛下可否屏退左右……”
“你们先出去吧!张让,你们也出去!”刘宏脸色阴沉,沉吟了许久,随后对左右示意道。
“陛下……”张让连忙上前两步,但是看到刘宏严厉的眼神,畏畏缩缩的低了低头,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刘成,便招呼着左右出去了。
“咳……”待张让等人出去了之后,刘成轻咳了一声之后,随后一脸尴尬的看向刘宏道,“咳,陛下,这件事,臣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陛下,也许知道,臣最初当官,是买来的。臣这一支,一直流落民间,臣自记事起,臣的爹娘便告诫我,我乃高祖后裔,汉室宗亲,重归宗室族谱是我们世世代代的奋斗的目标。后来,臣居住的村子被土匪洗劫,族长将臣藏在祖屋里这才逃过一劫。之后,臣便在祖屋的灰烬之中发现了一册兵法,名曰《霸王兵法》乃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所留,后来被臣的祖上所收藏一直流传到臣的手上。臣得到秘籍,苦修三年,终有所成。无意中发现了当年屠害臣的村子的山贼,被臣剿灭,缴获了一千多黄金,于是臣便有了买官的想法。马邑最便宜,于是便买了个马邑县令。但是等臣到了之后,臣却觉得自己运气实在太背。说实话,臣一直以来剿灭外族都是被bi的,臣为了活命,所以臣剑走偏锋,千里奇袭鲜卑山,于路游击檀石槐。山西的羌人是一个心腹大患,如果不除掉他们,臣在朔州就会不得安宁,所以就把他们一起灭了……”刘成满脸苦笑的说道,“世人皆以为臣多么的英雄,其实都不知道臣其实很怕死。臣不怕告诉陛下,其实臣在朔州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的,朔州的氏族豪强,别人都说成居心叵测,其实那些人全部都和鲜卑人、羌人有所勾结,他们贩卖铁器粮食甚至是大汉军备给外族,让外族能够有机会祸害我们大汉百姓。甚至很多时候,那些大族还充当着奸细的作用。所以臣不得不杀了他们。甚至是马邑学社,陛下可能不会相信,臣之所以建立这么一座学社完全是希望能够留下我那个岳父……”
“哦?那这么说,你请求入川,又有什么你不得不去的理由呢?”刘宏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成,作为一个皇帝,就算是昏君最起码的城府还是有的,怎么可能因为刘成的三言两语就完全相信了?
“臣的确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如果治理好了蜀中,臣就能够辞官带着阳翟和颖阴远走高飞……”刘成说道最后,没了声音小心翼翼的看向刘宏。
“恩……”刘宏点了点头,随后满脸惊愕的看向刘成,“你是说阳翟和颖阴?!”
“咳……是的,我和两位姐姐,一见倾心,一见钟情……”刘成没了声音,满脸通红,其实心里却是笑翻了天!
“你……你们?!”刘宏想了千万种可能都没有想到刘成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是别的什么大臣说出这样的话,也就罢了,可是刘成,他也姓刘,而且还是汉室宗亲!
“陛下……”刘成连忙匍匐在地上,“臣知道臣这是大逆不道,可是臣真的很爱两位姐姐。名利权势对于臣来说都是浮云,但是如果能够和心爱的人生活一辈子,臣愿意放弃一切!请陛下恩准臣入川,少则三年,多则五年,臣一定给陛下一个繁荣富庶安宁的益州!”三年是不可能了,就五年吧,只是五年之后,你,还活着吗?刘成心中嘿嘿笑着!这就是刘成的打算。如今,整个大汉大厦将倾,但是真的大乱还是要等董卓如雒阳之后,这还有五年的时间,刘成怎么可能白白浪费,所以他就将目光放在了益州。只要能够进入益州,在董卓入洛阳之前的这几年将益州治理的妥妥当当,到时候,南方可以顺流而下,直取荆州、江东。北方和朔州承掎角之势,先吞掉西凉,然后携大势东进,直取幽冀兖青,南方再趁机北上,刘成有信心十年之内一统天下!之前,刘成还为怎样入川而头疼,正好有了阳翟和颖阴的事情,让刘成有了一个很好的打掩护的理由!相信这个理由一定能够雷得刘宏答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