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的问题，林夕早就想说了。
只不过，总是有人来打扰。
先是王宝善以及黄司文，后面又是那个卖紫砂壶的败家子，翻来覆去的不是较劲就叫嘲讽，实在没时间。
此时卫炳成提了出来，反倒给了他反驳的机会。
本来，林夕只是想暗中提醒一下，不让韩丹丹吃亏也就罢了。
可是这卫炳成不知好歹，既然要跟自己叫板，那就别怪自己出手不客气。
“你说什么！”
卫炳成好像被踩着尾巴一样跳了起来，瞪着林夕就叫道，“你敢质疑我的眼力，怀疑这件佛像的真伪？”
雷玉书此时反倒是一脸得意，他现在更想看到卫炳成被打脸。
至于韩丹丹，却是有些意外，她请林夕来，其实更多的是想感谢一下之前在佳展的救助之恩。
当然，不会是在这，而是买完东西以后吃个饭啥的。
至于帮忙掌眼的问题，也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主因。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还真让林夕瞧出了端倪。
“林夕，你不是在置气吧？”
韩丹丹的小声问道，“我瞧着这佛像挺好的。”
“你要是能看明白，还要这么多的鉴定专家干嘛？”
林夕的话不客气，却是真理，“又怎么会冒出那么多的仿品来？”
这话说的韩丹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确就是个门外汉，纯属看热闹。
对于林夕的水平，之前不太清楚，但那把紫砂壶，却是让她开了眼界，不由得也信了几分。
“小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王宝善有些艰难的笑了两声，“这佛像多开门，怎么会是假的呢？”
“没错，不要以为自己蒙对了一个民国老仿的紫砂壶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黄司文更是趁机大叫，“你以为自己是谁，也敢对我们卫掌眼的东西提出质疑，毛长齐了吗？
我们在外面闯荡的时候，你都还没出世呢，装什么大尾巴狼！”
“说我的东西假，那就拿出真凭实据出来！”
卫炳成冷冷的哼道，“不然，今天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得罪了我卫炳成，谁也别想走出去！”
王宝善倒还好些，他明显是带着焦急的神态，似乎是害怕这件东西成为假的。
不过似乎也不对，因为他之前说过，这件东西并不是走的店里面的渠道，也就代表着他没有花钱。
这一切都是卫炳成跟韩丹丹两人之间的单独交易罢了，他不过是提供了个碰面的场所而已。
却是让人不明白他在着急什么。
而另外两个人，却是明显的有些急眼，虽然之前也是挖苦，但现在的状态似乎有种奸计被撞破后的急躁。
“以为自己高价买了把假的青铜剑，又凑巧碰到个民国的紫砂壶，就了不起了？”
卫炳成使劲的一拍桌子，“我告诉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屁！”
这家伙越说越来劲，甚至还看向旁边的王宝善。
“王老板，你是不是也不信我？”
卫炳成反客为主的质问，“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解除合约，咱们一拍两散，也省的天天猜忌！”
“不不不，怎么会呢，咱俩这多少年的合作，我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啊！”
王宝善虽然是老板，却不敢得罪了这位掌眼大师傅，赶忙讪笑道。
跟着，卫炳成又转头，重新看向韩丹丹。
“丹丹，我是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也是看你一片孝心，这才答应帮你找的佛像。”
卫炳成真的是长着一张好嘴，“但你既然这么不信我，那生意就不要做，亏得我豁出去老脸帮你求来这佛像，你却带人来污蔑我，到底是何用意！”
这家伙真的是好计算，各种利用其他人来堵住林夕的嘴。
韩丹丹显然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三两句话就给说的脸红起来，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卫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丹丹为难的说道，“林夕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他只是有自己的想法，你别生气。”
“自己的想法，回家表达去，别在我这装大个儿！”
卫炳成终于再次对准林夕，“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我绝不算完！”
此时真是骑虎难下，这卫炳成显然是只把林夕和雷玉书当成寻常的古玩爱好者了，充其量是眼力很强的爱好者，完全没想到他们身后的背景。
“玛德，你知道我是谁吗？
没完了你！”
雷玉书忍不住，气的想要曝光自己的身份。
“玉书，稍安勿躁！”
林夕却是一把按住他，冷冷一笑，也不去拿佛像，只是指着，“你们想要看假的证据？
好啊，我给你们！”
说着，林夕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悠悠的喝上一口，好似很是悠闲。
“有屁就快放，别特么在这跟我跳大神！”
卫炳成叫道，“今儿个，要是假的，我把这佛像整个吞了，但要是说不出假在哪，我特么用这佛像打烂你的嘴！”
这家伙真的是气急败坏，但凡注意点就能看出他是被戳中了心思，害怕被曝光。
“这佛像，仿的的确很到位！”
林夕放下茶杯，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开脸，工艺，甚至是做旧，无可挑剔！”
“只是，凡事都有百密一疏的地方！”
“谁要是有心，就去看看这佛像的内膛！”
“仔细摸摸，看看接缝处是不是有几个小小的垂瘤？”
“那就是铁证！”
“古代，因为技艺的限制，失蜡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反倒是现在的翻砂技艺，每每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如果检查的仔细也就罢了，处理掉的确看不出来！”
“但是很可惜，造假者以为内膛里，没人会仔细看就放松了？”
“如果你们再仔细瞧瞧，里面的翻砂痕迹，更是比比皆是！”
“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什么吗？”
听完这番话，那王宝善当先冲过去抓起佛像，打开柜台上的小手电就照了进去，却是脸色瞬间一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宝善看向卫炳成，“老卫，这垂瘤，真的是……”他不懂，也不明白垂瘤之类的专业用语，但是这些东西网上一查就能找到。
只是，他此时更是本能的想要询问自己的掌眼师傅。
“他……他胡说，这在失蜡法里也是经常有的！”
卫炳成还在狡辩着，“而且这种小孩的话，能信吗？
除非是郭老说假，否则我绝不承认！”
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让人笑话。
“呵呵，这就又改口了？”
林夕冷笑，“也别说郭老不郭老了，不如咱们找找资料，看看到底是谁说的对，如何？”
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资料骗不了人，一对应便是全部明了。
只是，林夕的话音刚落，那店门却又一次被打开。
今儿还真是够热闹的，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王宝善却是脸色一喜。
“郭老，你可算是来了！”
王宝善急忙上前，同时将佛像也带了过去，“这事可真得求您老才行了！”
没想到，来者竟然是郭亭绪，也就是那个在古玩市场被林夕收拾的张掖的岳父。
那个所谓的古玩鉴定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