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弹指即过,这日便是八月十五,仙道十门年轻弟子比武论道之日了。
清晨,随着红日初升,震人心田的隆隆战鼓已是擂响。方道明仰望天空,但见八面巨鼓悬于半空,八名黄巾力士全力擂鼓,另有八名金甲神将各持刀枪剑戟,鞭瓜斧钺,直立于旁,正是气势恢弘,声势震天,战鼓四周祥云缭绕,其间竟有金龙盘旋,时隐时现,仙鹤震翅,时鸣时断。
“此乃仙剑门撒豆成兵,驱丁驭甲的神通,相传乃仙剑门创派师祖剑尊仙长所留,每每重要之日,皆会使用,那四条金龙、四只仙鹤却是不同,乃仙剑门前辈大神通者的坐骑,护山神兽,相比之下,太易宗同为仙道大派,却要低调的多。”说话者正是李臻,“走吧,抽签仪式即将开始,我们且去仙剑台等候结果。”
方道明听了暗暗心奇,传闻妖兽一族素来心高气傲,野蛮成性,其中尤以龙族为首,这些护山神兽怎么就能屈驾降尊,委屈自己做了人族门派的护山神兽,胯下坐骑,莫非仙剑门道法通天,强行降服了这些妖兽,由不得它们不服。
四人以李臻为首,结伴来到仙剑台。不想早已是人头攒动,声音鼎沸,有男有女,有僧有俗,却是仙道十门杰出弟子尽聚于此。
仙剑台原是一处山峰,相传被剑尊仙长一剑削断峰顶,成了平顶之山,方圆足有数千丈,又称千丈坪,数万年来,皆是仙剑门弟子论道切磋之所在。千丈坪上建有十座战台,九小一大,小的足有五十余丈,那中间大的却是百丈有余。这十座战台,皆被仙剑门前辈下了仙法禁咒,在台上比试,无论什么仙法神通,皆不会波及外围。仙剑台四周建有殿宇,共有十处,其中面南背北一处却是最大,自是仙剑门自己使用,而其它九处供其他九派使用。
各派弟子,自是归于自家殿宇,也有少数熟识之人,立于殿外,闲扯拉谈。
李臻四人举目四望,见空隐居士正是招手,当下便朝儒园殿宇行去。不料行至半途,李臻却被一年轻男子拉住说话,言语之间,颇似熟悉。
一旁倪梦梵低声道:“此人乃日月宫宫主谷正阳之子谷畅,我们先行过去吧。”
三人入得殿宇,空隐居士笑道:“你等且稍坐片刻,掌门师兄正和其他各派掌门、主事商议抽签赛程事宜。”
三人点头称是,方道明暗觉总有人盯住自己,不禁四下望去,却见天绝谷寒山寺殿宇中那林婉约凤眼含煞,怒视自己,仿佛仇人一般。
“不必理她,最好让我和她分在一组,好好教训教训她。”原来战千羽也有所发现。
“千羽,调整心态,安全第一。”
战千羽笑道:“你且放心,我自省得。”
空隐居士道:“且让你们知晓,那主台上所坐十人,皆是当今仙道十门之魁首,中间一人自是仙剑门尊主李太白,其左右各是太易宗檀稽子,菩提洞府普济大师,太极道门玉清道尊,我儒园园主孟浩然居士,琅凰书院院主宋清凰仙子,玲珑山庄庄主赵玲珑仙子,日月宫主谷正阳,星河殿殿尊周星河,以及天绝谷寒山寺主人天绝夫人。除了太易宗,其余九派皆是掌教至尊至此,可见仙剑门之威风。”
“师傅,为何太易宗不是掌教至尊至此?”战千羽问道。
“你有所不知,早在四百年前,太易宗宗主白太易修成地仙境界,冲击天仙,他便一心清修,不问世事了,说不定他现在已是位列天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又岂会在乎这仙道大会,现在太易宗所有大小事情皆由其师弟檀稽子处理,所以这仙道大会也是檀稽子代表出席。”
片刻之后,比武论道的赛程制出,仙道十门总共三十名弟子参赛,每派可推荐一名弟子直接进入下一轮,剩下二十名弟子抽签捉对比试,胜者进去下一轮。
那大殿之中站出一人,一身刺青道袍,白发青眉,面容甚是年轻,气度极其不凡,乍看之下,犹如一柄旷世宝剑,藏锋内敛,一旦出鞘,必是惊天之举,正是仙剑门掌教至尊李太白。
这李太白身材并不算高大,但一经开口,整个千丈坪皆是清晰可闻,世间传闻他的修为绝不在太易宗宗主白太易之下,甚至早已修成元神天仙的境界,平日皆是闭门隐修,只是今日乃六十年一次的仙道大会,而仙剑门又是东道主,所以才能见上一面。
“诸位道友子弟,”李太白的声音清晰朗朗,温润尔雅:“今日我仙剑门能够作为此次仙道大会的东道之主,荣幸之至,我李太白在此代表仙剑门热忱欢迎诸位的到来。仙道大会由来已久,这其中的历史与责任大家必定知晓,我也不再多说,单表这诸位最为关心的论道大会,希望诸位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就此开始,请大家抽签论道。”
李太白说完转身回首,与诸位掌教又是一番礼数,方才落座,与诸位掌教一起观战。
儒园的推荐弟子当然是首徒李臻了,空隐居士将倪梦梵和战千羽叫至跟前,细心叮嘱:“记住昨天园主与我说的话,尽力而为,安全第一,去吧。”
倪梦梵的对手是太易宗的一名弟子,而战千羽则是巧合般的对上了天绝谷寒山寺的林婉约。战千羽兴奋不已,远看林婉约也是秀目含煞,心头甚快。
方道明随战千羽到了擂台边,劝其心态淡定,后者潇洒一笑,纵身上台。那边林婉约也是莲步轻动,上得擂台,伴她而来的自是寒山寺的推荐弟子韩清慧。
林婉约也不多说,乾清流光尺浮于身前,清光流转,蠢蠢欲动。战千羽也不多说,持剑在手,凝气定神,势如山岳。
一声娇叱与暴喝同时响起,乾清流光尺化作一道流光,凌空击下。战千羽却是全力前冲,双手握剑,猛然击出,顿时将当头击下流光尺击飞。战千羽得势不饶人,瞬间冲至林婉约跟前,二十一路斩鬼神全力施展。
林婉约花容失色,连退三尺,暗念法诀,召唤流光尺再度击下。可惜战千羽却如附骨之蛆,如影相随,那君子剑霞光隐隐,迅若闪电,势若奔雷,那一招一式更是杀气冲天,势若拼命。
林婉约羞愤交加,这哪似仙家比试道法,分明是莽夫比剑嘛,看这家伙,哪是什么修道之士,却似屠夫一般,双眼赤红,杀气腾腾,面容狰狞,口中还怪叫不断,若被本小姐一尺打下,口吐鲜血,喷了本小姐一身,如何了得。
台下韩清慧见比武如斯,也是一时无奈,这乾清流光尺本是极品灵器,但苦于林婉约修为不够,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故而落入如此尴尬境界。她抬头看去,却见那昨日遇见的少年方道明也是立于台下,一脸泰然,好似胸有成竹,不禁暗忖,莫非这法子是这少年所出,恰恰克制师妹,若是如此,此子也是一人物,只是不知其来历,若是儒园子弟,为何没有参加比武大赛。
方道明正暗自得意,忽见对面韩清慧凝视自己,妙目流转,不禁略显羞涩,砰砰心跳,立刻目不斜视,端正心神。
擂台上形势急转直下,那林婉约竟然被战千羽逼至边缘,后者祭出君子剑和乾清流光尺硬拼一记,虽然法宝品质略差一筹,但却觅得良机,双拳齐出,直袭对方胸部。林婉约又气又羞,躲尤不及,一步踏空,竟落下台来。
“这一场,儒园战千羽胜出!”裁判乃仙剑门长老之一,虽然略有不齿,但还是及时宣布了战果。
“卑鄙!无耻!”林婉约立于台下,娇叱不断。四周围观的寒山寺弟子以及其他门派弟子亦是有的嘘声,有的喝彩。
战千羽宝剑归鞘,抱元守一,恭敬施礼:“林小姐,战某绝非小人,无礼得罪之处,还请宽恕则个。”
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林婉约气愤不已,正欲再骂,却被师姐韩清慧拉住,招呼本门弟子,回转阵营,主殿之上,天绝夫人脸色铁青,双目含威。
儒园园主孟浩然暗自一叹,“天绝夫人,劣徒不知礼仪,浩然之过也,还请夫人海涵。”
天绝夫人见孟浩然亲自道歉,脸色略缓,应付两声,不再言语。
方战二人回转儒园殿宇,却见空无一人,正待出去寻找,只见空隐居士和李臻神色紧张的急速赶来,前者手中还抱有一人,却是倪梦梵。
二人冲进殿宇,也不说话,空隐居士瞬息给倪梦梵喂了数种丹药,默运玄功,双手之间生出缕缕青色罡气,顿时将倪梦梵团团围住。罡气滋润着倪梦梵受伤的肉体,慢慢的浸入其体内,修复着受伤的神魂,盏茶功夫,但见她一声吟咛,终于悠悠醒转,脸色渐渐红润。
“你莫多说,再修养片刻。”空隐居士道。
战千羽义愤填膺:“是谁把师姐打成这般的?”
李臻沉声道:“太易宗,李明阳。”
“岂有此理,怎可这般过分!”
倪梦梵轻声道:“也怪不得他,他已是手下留情了,是我死战不退,他别无他法,才出重手伤了我。”
空隐居士叹道:“出战前我不是叮嘱过嘛,各尽其力,安全第一。”
倪梦梵道:“本该听师伯之言,但我若完好无损的退下,岂不丢了儒园的脸面。师兄、师弟,你们若是后面撞见李明阳,务需小心,他已渡过离火劫,修为绝不在师兄之下。”
李臻道:“李明阳有天地人三剑,他用了几剑?”
倪梦梵道:“说来惭愧,他只用了一剑,我便抵挡不住了。”
“李明阳与忘尘子号称太易双秀,人人都言李明阳更为出色,而我却更看好忘尘子。传闻这一次仙道十门出了许多杰出的青年才俊,仙剑门的许剑,太易宗的李明阳,天绝谷寒山寺的韩清慧,菩提洞府的无相,太极道门的道一,不过在我看来,太易宗的忘尘子才是才俊中才俊,才是此次比武大会最大的热门。”
方道明暗道:“任是大师兄如此看重大哥,却也猜不到大哥渡的是寂灭之火,更是得了北极真武大帝的传承。”
空隐居士道:“后面的比武,无论对手是谁,切记安全第一。”
倪梦梵亦道:“师伯所言甚是,大师兄、师弟,切记小心。”
李臻道:“你且宽心休息,静侯我等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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