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齐刷刷的动物视线,我感觉有些怨毒。
有种无声恐惧的感觉,这些动物目光麻木,怨恨,应该是受到了十分恶毒的折磨,他们的舌头都没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怜啊”
老张看着宠物叹了一口气。
他引着我们走了进去,在旁边打开了一个白色塑料箱,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无数小蟑螂,疯狂的爬着。
“这是樱桃蟑螂,喂蜘蛛、蜥蜴、蟾蜍、蛇用的。”老张给我们解释了一番,继续在旁边喂宠物,把蟑螂倒进那些宠物笼里。
“这东西,都有人养吗?不恶心吗?”我们就在店里转圈。
“当然有,很多人喜欢养这类爬虫,如果感兴趣,想入圈子,玩一玩,我推荐你弄一条玉米蛇,脾气温顺,好养,还不咬人,毕竟适合入门的新人。”老张抓着一条小红蛇,往胳膊上爬。
那淡红的小蛇是挺漂亮的,但我没有什么心情,再漂亮的小蛇也膈应。
这宠物圈子,也是有冷血动物爱好者的,玩蜘蛛、蜥蜴、蛇。
小青好奇的打量,旁边的小白狐,优雅的踏着脚步,在宠物店里来回走,看着曾经的故居。
这宠物店里,一些猫狗看起来并不漂亮,杂色,有黑斑,档次比较低。
老张跟我说这是收留了一些流浪猫狗,这些狗原先都是宠物狗,品相都不会太差,给打理一些毛发,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就用几乎白送的价格底价卖出,也算是有个归宿。
平日里也有些好心的大学生,来这里帮忙照顾宠物,他这地方算是一个小型的流浪动物收养中心。
我听到这,看着旁边还在喂蟑螂的老张,笑着说:“老张,你这是挺有爱心的啊,收留这流浪狗,可之前不是还设套抓狗吃肉吗?”
“那不一样。”
老张很认真的对我说:“人吃肉,是天性,所以,我遵循我的天性,可我不虐待动物,该吃就吃,该保护起来就保护起来。”
这老张,也是一个怪人。
我们几个人转了一圈,看了看监控资料。
店里没有监控,但是街道外面有监控,老张已经拿到手。
大概凌晨十二点多厚,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蒙着脸撬开店门,那人看不出男女,十分消瘦,弱不禁风。
“就是这个人!割舌的变态,虐待动物。”赵半仙指着屏幕说。
我点点头。
我和赵半仙撑开一只猫咪的嘴巴,看了看,触目惊心,没有舌头,就看到上下牙齿,还有粉红色的喉咙深处。
我说:这不对劲。
赵半仙说:那里不对?
我蹲下来,指着一只猫的喉咙说:“你看——我觉得人要剪掉喉咙,肯定还剩下一小节舌根子的,但是他这个,连舌根都没有。”
赵半仙听到我的话,一拍脑袋,反应过来:“妈的!我就感觉哪里不对!这剪掉舌头,和舌头没长一样在喉咙一样,连舌头根都没有,这怎么可能?还是小游哥你机灵!”
我说那是,没苗倩倩在旁边,她的歪风思想,再也不能影响我的正常思路了。
我和赵半仙为了防止万一,怕是这一只猫的舌头割得比较彻底,就转了一个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这些猫咪全部都一样,舌头从喉咙根的位置,就一点不剩了,像是从来没有长过舌头一般。
“有些毛骨悚然,不简单。”
赵半仙面色一沉,他对我说:“只怕不是人干的,剪舌头,是很难做得那么彻底,就算是真要干,只怕也是外科医生那种,把特殊的手术刀,伸进喉咙深处,连根都一起剜下来。”
我沉默。
这事情是有些匪夷所思
舌头不像是被人割掉的,像是完全的凭空消失
但是店里的动物舌头,怎么会凭空消失?
这个宠物店有些怪啊,怕不是有什么脏东西,难不成那半夜路口监控拍到的人,是鬼?
老张在那边喂完了他的蜥蜴蜘蛛,才走过来,我把我和赵半仙发现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
“什么,舌头连根不见了?”老张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愤怒的大骂说:靠!妈的,不会是我店里惹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我们安慰他:可能是比较专业的变态,有特质手术刀,能伸进喉咙,剜掉舌头。
“是脏东西还是人,看一看穿山甲的舌头就知道了。”老张说:“这穿山甲,之前偷偷弄来的,别跟别人说不过舌头忽然就不见了,我很心痛。”
我问为什么看穿山甲的舌头就知道了。
老张说:“因为动物的舌头,对于他们来说,是第三只手。”
我僵硬了。
这又是第三只手?
不是肚脐上的吗,怎么可能会是再长喉咙里的手?
尽管肚脐和身体都在中分线上,可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动物的前肢和爪,一般不够灵便,所以一些动物的舌头会很长很灵巧,通常在自然界中,充当第三只手,而他们的舌头,很多会和他们的爪子一样长,舌头能像手一样抓起食物,能开辟道路。”老张又给我科普了知识。
他举了一个例子:啄木鸟。
啄木鸟的舌头很长,长到什么程度?
和它的身长一样长,舌头是它的攻击手段之一,舌头顶端带着锋利的硬化矛尖,射出来,像是吹箭一样,如果射在人身上,是很恐怖的事情。
而那么长的舌头怎么藏在身体里?它藏在脑袋里,盘在脑袋里一圈,射出舌头的时候,会像是卷尺一样喷出来,威力惊人。
“能盘在脑袋上的舌头?它的舌头还带着矛尖?那不是射死人吗?”我吃惊的说。
“别管这些了,穿山甲的舌头,也和身体一样长,它的舌头不是盘在脑袋,是穿过喉咙和胸口,盘在腰上的,伸出来,才有身体一样的长度。”老张说着,带着我们走到里面。
这里面还真有一只穿山甲,卷缩在笼子里。
老张拿起检查动物的胃镜,给探了进去。
我们就在旁边看着,老张对这只穿山甲鼓捣了一下,对我们骂道:“靠,这穿山甲,整根舌头也没有了。”
我张了张嘴,满是不可思议说:从嘴巴,到胸腔,再到小腹的舌头,全都没有了?
“对。”饶是老张见过大风大浪,见到这个怪事也面色一沉。
我和赵半仙也不淡定了。
宠物店的动物舌头不见了,都是连根凭空消失的。
舌头根在喉咙的动物还好说,用工具深入喉咙,能剜得干净,可是,舌头根长在腹部的穿山甲,就不可能剜掉了。
这些动物的舌头都统一消失了,哪怕是舌头藏在腹部的穿山甲,也没有幸免于难。
那么,舌头是怎么消失的?
赵半仙问我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做到这一点?”
老张摇了摇头,站起身放下给动物检查的胃镜,说:“不可能的,相当于器官摘除手术了,要切开腹部,才能取下肚子上的舌头,而眼前为什么连穿山甲的舌头没有做开腹手术,就会凭空消失?不清楚,只怕是真的闹鬼了,有阴崇作祟,是我店里惹上脏东西了,测好难过老板你给看看。”
是啊。
舌头怎么会凭空消失?
我们几个人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大热天,却感觉店里变得阴凉。
我忽然摸着脑袋说:“是不是鬼崇在背地里作妖,不知道我们的思路不够开阔,不够变态,得找专业的变态人士,参谋参谋意见。”
赵半仙也是一僵。
我给苗倩倩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老张宠物店里发生的怪事,给她讲了一下。
苗倩倩沉吟了一下,果然发挥了她精神病人思路广的能力,一下子就凝重的说:“我知道了,那个人为什么能割掉舌头了因为那个人,只怕是一个长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