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舒跟在她们兄妹两人后面,神情也是有些低落,她现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梅景福相处了,以前梅景福不知道她真实身份到时候,她还可以以”妹妹”的身份与他相处,但现在……恐怕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怎么了?发什么呆呢?”梅景福显然发现了任云舒的异样,转过头,神情关心地看着她问道。
任云舒顿时有些局促,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梅景福的话,这一瞬间,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放轻松些,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好了,还是把我当成你的二哥,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吗。”梅景福的声音很温柔,他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任云舒的脑袋,就像是以前一样,仿佛并没有因为她身份的改变而有任何的改变。
任云舒原本慌乱不安的心似乎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梅景福,她感受着他大手的温度,似乎能通过那双手,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的唇角忍不住上翘,神情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二哥。”
三人一起走出房间,房外的几个丫鬟神情中都带着些焦急,芷卉和芷巧更是走到梅静白的面前,急急与她说道:“小姐,咱们快回去吧,您出来这么久,夫人一定着急了。”
梅静白的情绪依旧不高,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两个丫鬟离开了。
“咱们也回母亲那里吧。”梅景福回头拉上任云舒,去了宁国长公主所在的那个厢房。
“你们兄妹俩又跑去哪里玩儿了,若不是我派人去叫你们,你们又要玩得忘了时间了吧,都那么大了,还跟两个孩子似的。”宁国长公主见她们两人一起过来,语气中略带了些怪责地说着,但面上却满是宠溺的笑容。
“让母亲担心了,我就是陪白白到处走走。”梅景福面上带着浅笑,一付恭谨听教的模样。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路上赶得急一些,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回府。”宁国长公主已经站起身来,准备往外头走。
任云舒立即乖觉地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一如来时一般。
“静儿,身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宁国长公主伸手拍了拍任云舒的手问道,面上还隐隐有些担忧,显然是对她方才的晕厥心有余悸。
“我没事,刚才真的只是睡着了,我的身体娘您还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很好的。”任云舒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宁国长公主看任云舒脸色红润的模样,也总算是放下了心,一行人走出了厢房,往寺庙山门处走去。
回去的时候,任云舒为了安宁国长公主的心,便同她坐了一辆马车,她们的马车刚行没多久,便看到了前头比她们先离开一会儿的英国公府的马车,宁国长公主特地派人去打了招呼,两家的马车便十分和谐的,一前一后地行驶在官道之上。
坐在前头马上里的梅静白知道后头跟着的是任云舒她们的马车,便忍不住掀起车帘往后头看,马车里的人自然是看不到,骑在高马上的梅景福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她想着终于跟自己的二哥相认了,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好起来,连带着唇角都微微上翘了一些。
坐在梅静白对面的李氏看到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又顺着她的视线撇到外头那个俊逸的身影,心头微微一动,不露神色地开口问道:“舒儿,你同那梅家二公子熟识吗?”
梅静白听到李氏的问话,注意力从梅景福身上拉回来,看向李氏,倒也没有隐瞒,点点头回道:“我去静白那里的时候,经常见到梅公子,算是熟识吧。”
“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李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又是问了一句。
梅静白并未察觉李氏的异样,歪头想了一会儿,便笑着回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对妹妹特别好,我可羡慕静白有他这样一个哥哥。
李氏听她这话,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也多了几丝忧伤和愧疚,她伸手握住梅静白的手,幽幽说道:“是娘不好,没给你生一个哥哥,不然你也就不用羡慕别人家的哥哥了。”
梅静白闻言顿时有些慌神,连忙摆摆手解释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羡慕静白,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大姐她那么好,比得上好几个哥哥呢,娘您千万不要这样说。”
梅静白知道李氏因为没有生出一个儿子,心中始终有一个疙瘩,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疙瘩已是成了她的心结,这件事情任云舒曾与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在李氏面前提起,免得惹她伤心,却没想到,她还是这么不小心,让李氏想起了这伤心事。
李氏并没有因为梅静白的安慰而开心起来,依旧是神情郁郁地说道:“我嫁给你爹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我没能为英国公府留下香火,现在我年纪大了,以后恐怕也没机会了,只希望能为你爹多物色几房良妾,让咱们英国公府能得一个男丁,我今日也在菩萨面前求了这事儿,希望菩萨能圆了我的心愿吧。”
梅静白听着李氏的话语,心中酸涩的不行,她不知道李氏是用怎样的心情在菩萨面前祈愿的,为自己的丈夫,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子,还要看着他们生儿育女,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但作为英国公府的主母,李氏却必须去做这样的事,在这一瞬间,梅静白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其实是幸福的,即使父亲早死,但他是身边至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个,即使身死了,心中也只有母亲一人吧,她一直想要找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夫君,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她也想要同她们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