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笑的很灿烂,笑的甚至让文士有些意动,这样俊俏的模样,这样灿烂的笑容,甚至让文士看的有些迷醉。
可是迷醉的享受,一瞬间就荡然无存,因为一只纤细白嫩却十分有力的手,猛地掐住了文士的脖子,连挣扎都以成奢望。
子龙没带武器,只能罔顾会脏了自己双手的事实,掐住文士的脖子,周围将领一愣,忽地爆发出震天的吼声,就要朝子龙三人分别冲来。
然而卫可孤,却一挥手,止住了众人的冲动,他看的出来,子龙并没有杀人的意思,笑道:“这位兄弟看起来文质彬彬,原来也是个暴脾气,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子龙却扭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不好意思了,大帅,我是在为你斩除后患,免得将来你在此人手上栽了跟头。”
文士也不知是听了子龙的话,感到震惊,还是因为子龙掐他太狠,喘不过气来,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着子龙的手,想要分开他的手指。
陡然间,脖子上的压力一松,似乎阔别已久的空气,终于重新涌入了喉咙,文士贪婪地呼吸着那么清新的空气,仿佛下一秒他就再也呼吸不到了一样。
“既然知道这次会面事关重大,准备个座椅案几这种小事,也会出纰漏,留你狗命何用?如今能备错了这些,将来谁知会不会献错了计谋?累大帅损兵折将,甚至……”
接下来的话,子龙不用说了,给人留点想象的空间,也是极好的。
文士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后,渐渐恢复过来,干哑着嗓子,说道:“在我定州城里,你竟罔顾大帅的存在,出手伤了他的属下,是何居心?”
子龙忽地眼神一厉,恶狠狠地说道:“我家葛帅怀诚意而来,你们却多般慢待,拖延时间,这又是何居心?”
这话一说,文士哑口无言,卫可孤神色大变,朝门外瞟了一眼,却又恨恨坐下,低头片刻,再抬起头来,勉强笑道:“来人啊,为葛帅及这两位兄弟更换座椅案几!”
文士听了难以置信,忙喊道:“大帅……”
卫可孤扭过头来,恨恨瞪着文士,咬牙切齿说道:“勿再多言,忘记今日会面的用意了吗?”
文士一愣,才回过神来,扭过头来,瞪着子龙,双眼的怒火,恨不得将子龙烧成糜粉,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还是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桌椅很快更换完毕,葛荣看了看子龙,见子龙点头,才坐了下来,正与卫可孤平视,满意非常,对子龙投去赞赏的目光。
子龙轻笑低头致意,瞥见高敖曹在案几下送过来的大拇指,不由一愣,原来这个汉子粗中有细,面上不动声色,却知道案几下点赞。
“这下三位可否满意了?”
卫可孤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不满,子龙对他心思了然于胸,却不答话,这时候该说话的当是葛荣。
果然,葛荣也能分得清这一点,于是笑道:“你我兄弟二人,为这些许小事,诸般周折,哥哥惭愧,都怪我家子龙太过斤斤计较了!”
卫可孤听了葛荣的话,脸色忽然一变,有些疑惑,有些惊讶,有些恼怒,有些愤恨。方才子龙在堂上放肆,没见葛荣说过一句话,这时却又责备起属下来了,端的无耻。
不过,这还不是卫可孤最感兴趣的事情。
“真是失礼,方才听葛帅介绍,这位兄弟姓甚名谁?”
“这是我兄弟,独孤子龙!”
听着葛荣的话,卫可孤的双眼,渐渐睁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文弱书生,竟然叫这个名字。
“可是那演武场力挫黑獭,西行路勇退魔疆的独孤子龙?”
卫可孤的失声惊叫,让所有武将都神色大变,子龙却面现疑惑,演武场胜了宇文泰的事,他们都知道,可是这魔疆又是什么东西?
葛荣同样也疑惑,却与子龙的疑惑,有所不同。
魔疆的大名他也曾听过,那是北地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专门承接买人性命的任务,传说数月前,因任务失败,黯然解散。
这是魔疆历史上第一次任务失败,也是最后一次,卫可孤竟然说子龙勇退魔疆,莫非这魔疆的解散,与子龙有些关系?
的确如此,葛荣不知道这些事情,卫可孤可是一清二楚,因为当时他与魔疆也曾有过些交往,而且,卫可孤收到过尔朱荣传檄天下,号称子龙是他的人那封江湖文书。
葛荣当时为朝廷官员,自然没有接到这个,卫可孤可是混在江湖,而且是一方豪强,而且与尔朱荣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当然接到了。
接到文书后没多久,魔疆就解散了,联系前因后果,卫可孤才有此推断,后来从诸多途径,卫可孤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是以对子龙的名字,颇为敏感。
不过,这些话,卫可孤是不会对葛荣他们说的,只是对子龙另眼相看了些。
“来呀,赐酒!”
两个兵士,抬着一大瓮酒,给子龙三人分别满上,卫可孤举起酒杯,对子龙说道:“将军大名,本帅早有耳闻,今日一见,非但勇武过人,兼且口才绝佳,真是相见恨晚啊!”
说着就向三人致意,葛荣傻乎乎举起酒杯,也要同饮,却听子龙说道:“葛帅,不可,此乃大帅赐酒,您与大帅同级,何谈赐之一字,这杯酒,您喝不得。”
葛荣举着酒杯,不知该不该放下,一时竟然颇为尴尬。
众人均是一愣,纷纷瞧向卫可孤,没想到卫可孤哈哈一笑,说道:“好,将军处处为葛帅着想,心思缜密,端的是个文武兼备的英雄,这杯酒我们同饮,不谈赐与不赐,可好?”
见子龙点头,葛荣才痛快地当先喝了这杯,一时间气氛竟稍有缓和。
众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何以卫可孤竟然对子龙态度大变,让人摸不到头脑。
一杯饮尽,卫可孤忽然正色道:“真王落败,三军无主,不知葛帅有什么打算?”
这才是正题,不过此时来谈,与方才谈,子龙等人的气势和态度,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大帅不是早有安排了吗?”
子龙玩着手中的酒杯,低头笑着说道,虽然态度不太端正,但他的话,在众将心中,已经颇有分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