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庙不修,祖荫难承,皇天不祭,天听失聪,官吏不察,武库废空,州郡失衡,待遇不等,贵族纨绔,官制落后,民无信仰,奢靡成风……”
这一套言辞听起来似乎十分严重,可是子龙并没有直斥任何人之非,元怿听了,若有所思,元乂听了,有口难言,子龙现在只差一步,就能搞定了。
面色恭谨,拱手失礼道:“若天下人皆以太后为楷模,勤事皇天后土,修葺宗庙祖坟,舒畅下陈上达之路,宫室收敛,补足武库,平衡各州郡待遇,遏制贵族奢靡斗富之歪风邪气,修改官制,给寒士为国效力大开方便之路,举国推行释门,信仰宗教,有了心灵寄托,必然会如太后般,以身作则,勤俭不争,如此便是彻底解决内由之法!”
这番话一说,即恭维了胡灵太后,又正和胡灵太后今日的装扮,正所谓借题发挥,深得胡灵太后芳心,元乂听了愣了神,元怿听得开了窍,胡灵太后更是心花怒放。
没想到,子龙竟然如此了解自己,而且还将自己的一言一行,每一个细节都分析的如此高大上,由不得胡灵太后芳心乱颤,娇笑连连。
当然,这笑也只能藏在心里面,表面上胡灵太后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十分欣赏子龙的真知灼见,只是从眼神的迷离之中,才能稍稍发现她的异样。
“子龙参录事,果然有远见卓识,只要供值后用心教导皇儿,将来必不让你的才华埋没,很好很好!”
胡灵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子龙只要跟孝明帝搞好关系,将来就是飞黄腾达,前途无量。
然而,子龙却没想着在洛阳久留,只要此行目的达到了,他还是会很快离开京都,继续他驰骋天下的路。
可惜,胡灵太后却并没有这个机会了解子龙的这番心思,她只知道,子龙是个比元怿更能让自己动心的男子,不光文武双全,更兼才貌兼备,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
一时间,静静的后宫正堂内,弥漫着一股杀气,来自于元乂,一股欣赏之气,来自于元怿,一股洒脱之气,来自于子龙,一股暧昧之气,来自于小少~妇胡玲华。
气氛显得紧张而又错综复杂,几个人各怀心思,却又都是因子龙而起,但子龙偏就淡定洒脱,对这些人的反应视而不见,你说气人不气人。
大家都在克制,可惜总有人会先克制不住,那便是元乂了。
子龙说的这些,明里暗里,好像都是针对自己,可是自己又没办法插嘴,不然反而会弄巧成拙,自动将过失揽上身。
但是,看着胡灵太后飘忽的眼神,总是在子龙身上停留很久,元怿又面露微笑,看来好像子龙说的颇合他的心意,元乂最恨这种对手得意的感觉,说不得得灭灭子龙的威风。
“说的简单,如今北地受柔然灾荒影响,本来就万民疲敝,你却要在这个时候,修葺宗庙,充填武库,改革官制,那一项不需要巨额经费?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元乂说的很对,子龙当然也明白,这些都是花钱的事儿,可是子龙可没说过非要立马去办啊,他也没法开口。
这元乂看似说了些非常关键的难处,可惜,也正好给了子龙一个说话的由头,子龙对此深表感谢,不由拱手对元乂一笑,让元乂一时愣住了。
“江阳王所说正是在理,但天下初评,众贼寇纷纷授首,如今仅余葛荣一支,可谓天下初定,葛荣不防徐徐图之,而内由却是祸之根本,迫在眉睫啊!
想这些花钱的事儿,必须要有一刚直不阿,一心为国之人做主,但他本身又必须能够以身作则,甘当楷模,这人选,满朝文武,我只看到三个!”
“哦?哪三个?”
胡灵太后的助攻来的很是时候,子龙甚至觉得她就是在刻意配合自己,笑了笑说道:“高阳王元雍,富可敌国,又属宗亲,由他而起,以自家资产,做出表率,最合适不过!”
元怿点了点头,他也动过这样的心思,军费不足时,也曾提过让高阳王帮忙筹措,可惜他一毛不拔,连胡灵太后也不能说动,谁让人家资格老,又会装穷呢?
“不错,只可惜,高阳王宁可与人斗富,也不愿慷慨解囊,朝廷也无可奈何,他可是先祖孝文帝的弟弟啊,我们这些晚辈,能拿他怎么办?”
元怿的话,让子龙一笑,这就是王权衰微的结果,胡灵太后一定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吧,只可惜她也无能为力。
“无妨,还有第二个,此人正直不阿,以身作则,为国效力,死而后已,在群臣中早有威名,只可惜到底家境不如高阳王丰厚,有心无力啊!”
说着,看了看元怿,元怿看到子龙递过来的眼神,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果然,子龙颇有意味地说道:“清河王,您是不是也为此愁苦,无可奈何啊?”
很明显,子龙说的虽然过分,但是元怿还真曾经动过这个心思,但是他的那点儿家资,可能连高阳王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不到。
元怿满脸自责,可惜又满脸的无奈,谁让自己太清正,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江阳王更是看着元怿那张苦逼的脸,冷冷哼了一声,暗道一声穷鬼,丢尽皇家脸面,可惜如果他知道这声哼,正好引火烧身,他一定会后悔死!
果然,胡灵太后听了这声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面带笑意,问子龙道:“那这第三人是谁啊?”
子龙心头一颤,发现没了权谋技能的作用,胡灵太后的睿智,简直让他惊讶不已,分明她就已经察觉了套路,但是,竟然知道配合自己,甚至还给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微笑,怎不让人背脊发凉!
干咳一声,子龙笑道:“这第三人,当然非江阳王莫属啦!”
元乂一听子龙竟然提到了自己,既觉得有些诧异,又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重视,不由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
“哦?本王既无敌国之富,又不是刚正不阿,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元乂语气虽然怪怪的,可却正和子龙之意,子龙听了,不由笑的更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