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接连两天惨改之后,兰萱也知道不能再痿靡下去,很快调整心态,这十天之内,跟亦君斗得难分上下,以五败五胜收场,但仍然落后亦君一票。
亦君这边,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一边忙着每天都要精心准备的擂台赛,另外还要及早准备的皇后寿辰,而且练功方面也丝毫不敢懈怠。所幸的事,慕容轩这些天一直都在怡春院,所以亦君的武功也是进步了不少,已经过了第八层,直冲第九层,现在的她,只要一提气,两米高的围墙,嗖得就上去了。不过这距离亦君的目标还很远。
腊月初八,皇后寿辰这天,皇宫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达官贵人们也借此机会一个个都奉上贺礼,光打理贺礼的那些十几个太监都忙得够呛,不过也难怪,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夫妻,而且诞下一双儿女,皆已成年,皇上也有意立皇后所出之子为太子,朝堂上下也无人反对,皆因皇后身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皇后的父亲是当朝老太师,三朝元老,年届古稀,比之樊璃之父樊白这个丞相还要位高权重。
说起樊璃,今天难得地褪去胜雪的白衣,换上了紫色厚重的朝服,倒是显得沉稳不少,朝服胸前绣着的虎鹰图案无不彰显着官阶品级。此刻他正在张罗今天寿辰的所有事宜,忙得不可开交。心中却记挂着今天的压轴之人亦君的到来。亦君一群人所乘坐的马车浩浩荡荡地行驶在皇宫里,因为有樊璃事先交代,一路畅通无阻。按照事先的交待,她们在御花园的偏殿内的一间厢房里小憩,稍作休整,等待上台演出。亦君一时兴起,溜到近在咫尺的御花园内闲逛,皇家的园林果然是天下第一大家,亭石叠障,水榭楼台,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外加寒东腊月的,却处处花团紧簇,如若不是一群梅花正枝头怒放,真觉得过错了季节。
亦君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这园中美景,可惜今天的御花园中,不仅花团紧簇,人也在扎堆,那些达官贵人们成群地在寒喧。看见那些大腹翩翩的,满面油光的,定是贪官,亦君都厌恶地避开,却暗中记下那些人的品级样貌。等她武功练成,不偷得那些人变成穷光蛋她就不是二十一世纪的神偷。
走在小碎鹅卵石堆砌的路上,两旁梅花枝头怒放,阵阵扑鼻的花香夹杂着寒凉的空气,刺,可是心中却荡开了n层的漪涟,这样的美男,除此一个,别无二选。就算把他插在花瓶里,也可以养眼养心,延年益寿,就算将来生活窘迫,还可以卖钱,如此美男,多多益善……
这位美男子就是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辰洛寒,也是既定太子,未来的皇帝,也是长灵公主的亲哥哥。
今天是他母后的寿辰,他忙着帮忙应付八方来客,只是今天道贺的人太多了,不论是他看到的,还是看到他的客人,都想着多跟他说上几句,看着同样的笑脸,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奉承话语,他厌倦了。心情莫名的烦躁,他自幻喜欢静谧,喜欢思考,喜欢读书,练武,但却最讨厌的就是逢迎,看着那些总是对他和娘亲溜须拍马的人,他厌恶至极。于是趁着一个空档,偷偷溜到梅园,梅花是他的最爱,喜梅能傲风霜,这里微寒的香气总是能令他心旷神怡,精神振奋。这次进来却见一十五六岁妙龄少女,正在赏梅,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见过赏花赏得如此入神的女子,那种吸入梅香想留在心中的表情竟如此像他……他所见过的宫中的女子赏花,根本不是为了单纯地赏花,而是为了映在花丛里,让别人把她当花赏。
辰洛寒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亦君,面若含糖,笑意从齿间外溢,浪漫的气息在整个梅园中漫延……辰洛寒突然,想吟诗,连走边吟:“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亦君巧笑嫣然,续上:“横笛和愁听,斜技依病看。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诗句对完,洛曦寒刚好走至亦君面前,不介绍不询问不寒喧,此情此景,适合偶遇,更适合萍水相逢,即是萍水相逢,何必知道那么多,就这样直直在盯着亦君,继续:“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
亦君不奉承,不回避,不退让,迎上他的目光,深遂如海,直接对上:“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辰洛寒有心试探,再出一首:“早花常犯寒,繁实常苦酸。何事上春日,坐令芳意阑。”
亦君心中冷笑,自是不甘落后,立即对上:“夭桃定相笑,游妓肯回看!君问调金鼎,方知正味难。”
走到亦君跟前,才惊觉眼前这位美人,傲骨天成,灼灼其华,桃之夭夭,鬓容欲度香腮雪,粉黛未施却面如朝霞映雪,分明是一位小女子,眉宇之间却有着只有男子的傲气。黑晶石般寒夜里闪耀的双眸,清澈见底,翟翟生辉,朱唇未点含丹,再配上小巧玲珑鼻,似笑非笑,不悲不喜,衣着虽不华贵,却清淡素雅,飘逸灵动,俨然一幅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