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母后的意思是,我们是亲叔侄,理应互帮互助。”
“太子只身前来,就不怕回不去么?”
“皇叔是明白人,以皇叔的实力,还无法与朝廷抗衡,自然不会去做那自掘坟墓之事。”
英亲王哈哈大笑,“如此,我是不得不应你了?”
太子仍是面不改色,“不是没有选择,只是我希望皇叔做个明智的选择,才不误后半生。”
“太子有魄力,不若先行回去,容我再想想,此事不宜鲁莽决定。”
太子起身行礼,行至门口时,又回头说道:“皇叔可好好想想,但不可过久,万一母后误会了,做了什么令皇叔后悔的事,那就不好了。”
太子走后,英亲王只冷笑一声,继续看书,不作他事。墨逸与仇桑轻轻还原了屋顶,又沿原路返回去。
“此事继续盯紧。”
“是。”
“好了,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是,大公子。”
墨逸与仇桑各自歇下,不提。
宁世贤仍不放弃投入龚老门下,又写了自荐书,可龚老的门生名额已满,卞临书院不接受,也不愿替他递书。
“前辈,您就帮我通传一下,或是代为转交也行。”
守门老者把他轰了出去,“说了名满,你听不懂么?不论你的文章再好,龚老都不再收弟子了,你赶紧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宁世贤想骂他狗眼看人低,可又觉得自个儿是孔圣人的弟子,不该如泼皮无赖一般。最后只得咽了这口气。
“相公。”季雅蝶又来书院门口寻他,“别再求了,我们回去吧。”
宁世贤甩开她的拉扯,教训道:“无知妇人!不读书,难道去做那下贱的商农么?当初若不是父亲应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你这个商人之女!简直丢我脸面!自你进门,我宁家便无一日安宁。不到半年。父亲遭难,母亲疯癫,我连进一个书院都如此之难。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来劝我不读书?我不读书,你就等着饿死吧!”
季雅蝶不想他竟会说出如此之话,宁家败落完全是因公公贪脏枉法,被人揭了去。才致杀身之祸,反而是她在宁家败了后。一力承担起宁世贤的饮食起居,还照顾疯癫的婆婆。
宁世贤愤然离去,季雅蝶行至小镜湖边,瞧见一石头还算干净。便坐了。湖面大风吹来,虽不至寒,但也冷。不知何时。泪已湿了两颊。想当初在季府,她是何等的威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季有成的疼**,无人敢挑衅她的威严。父亲病了,大哥竟然弃了她,如今连相公亦是责怪她。她很想问一句,她到底何错之有?
崖儿被墨逸拉了出来,说是去湖边散步,饭后不走走,体态便不好看了。崖儿白了他一眼,这人何时变幽默了?再说了,她的体态如何,与他有什么相干?要介意也是闵宗海......对了,她好久都未曾想起他了,似乎自离开兴宁城之日起......
嗯,必是游山玩水,失了心性,待回去后,一切会恢复的。
远远地便听到女子的哭泣之声,崖儿慢慢靠近,那身影愈来愈熟悉......
“季雅蝶?”她喃喃地道出女子之名,那女子似乎听到有人唤她,便别过头来,崖儿吓得慌忙转身跑开。
季雅蝶只瞧见一瘦弱男子的背影,确定不认识他。
墨逸着人打听后,便知晓了方才之事,以及宁世贤的决心。崖儿得知后,只烦燥的说:“你赶快去收粮,收完了我们早些走。愈是呆下去,愈是心烦。眼不见为净!”
三日后,小屋门口来了一个书童。
“请问宁世贤宁公子在家么?”
宁世贤听见有人喊他,便出来瞧瞧。“你是?”
书童行礼后,客气道:“宁公子,我是卞临书院龚老的书童,龚老派我来告知公子,请公子于明日辰时书院一见。”
待那书童走了,宁世贤仍是不敢相信。
“龚老终于肯见相公,可见相公的诚心打动了龚老。我去为相公准备一套衣裳,明儿好体面的见龚老。”
“嗯,快去。”
季雅蝶搬了凳子,放柜子跟前,去拿柜子顶端的箱子,那里有舍不得穿的新衣裳。宁世贤见了,忙道:“快下来,如此之危险,怎使得?我来拿便好。”
头一次对季雅蝶有了温言软语,感动得她的心化成了一摊水。
卞临书院一行后,宁世贤便正式成了龚老的弟子。心情好后,果然神清气爽些,对季雅蝶亦是没了凶言恶语。
又二日,县丞程府派人来请季雅蝶过府。
季雅蝶在下人的引导下,忐忑地进了程府。花园里,一个小女孩正在玩耍,程享与夫人在一旁看着,一脸的宠**。
“老爷、夫人,宁夫人到。”
程享与程夫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又微微点头。
程夫人问道:“可否请宁夫人展示一下琴艺?”
季雅蝶点头,便走到那亭子里,坐下。早有准备好的古筝摆在那里,她玉指轻弹,虽有许久不曾弹过,但几个音符之后,便可行如流水了。
一曲作毕,程夫人鼓掌道:“宁夫人好技艺。”
“程夫人过奖了。”季雅蝶屈膝,行了欠身礼。
此时程享才开口道:“既然夫人满意,便请宁夫人做我家小女的琴艺先生,教小女古筝之法,如何?”
季雅蝶做梦也不曾想过,在如此困境之时,还有人请她教导琴艺。琴一直是她的强项,也是**好。能做喜欢之事,又能得到一笔进项,何乐而不为?一阵欣喜之后,又慌忙道谢:“承蒙程老爷与程夫人厚**,我必定悉心教导小姑娘,多谢!”
约定了每日教导的时辰及酬劳,季雅蝶怀着激动的心情回了家。
宁世贤得知后,亦是高兴不已。他本就不喜妻子替人洗衣,赚取微薄的银钱,如今去作先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是夜,季雅蝶回想着近日的种种,似乎好事都凑在一起。宁府大变,季府薄情,令这个高傲的女子早已不是往日那个盛气凌人的二姑娘了。她不认为上天会如此眷顾她,到底是天作之合,还是有贵人暗中相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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