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号码不是关机,就是空号。
傅正国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苦心筹谋,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阴沉的嘴脸立刻变得尖锐。
“你诓我!”
傅正平轻蔑地晲着他,“是你蠢,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忘了人性不是可以轻易掌握的东西,尤其还是你不了解的对手。”
“傅正平!”傅正国气得拍桌子,“你以为我手里就没东西拿捏你了吗!我可是至今都记得当初大嫂是怎么疯的!”
傅正平脸色猛地一变,“你住口!”
“住口!哼,傅正平你自诩正人君子,骗了那么多人。可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真面目,披在这儒雅从容面皮下的,是一张丑陋龌龊的脸,你才是让我们傅家蒙羞的人!”
“我让你住口,你听不见吗!”傅正平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直接朝他砸过去。
傅正国侧身灵活避开。
烟灰缸落在门口,因为抗摔落在地上并没有碎,只是发出了沉闷的落地声。
但两人都没料到。
随着落地声之后,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三叔的话,很有趣,我想听。”
傅正平和傅正国再度色变。
往回一看,就见到穿着雾蓝色衬衣黑色长裤,手里搭着外套的傅靳城站在门口,他的五官清冷,神情冷漠,利落的脸部线条还带着一股咄咄的气势。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阮皓。
傅靳城仿佛看不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径直走进去,落座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姿态看起来十分放松。
阮皓看今晚的架势,知道躲是躲不了,索性就着傅靳城的手边坐下,等待吃瓜。
傅正国看到这一刻,终于明白傅正平为什么会看穿自己了。
“合着今早,你们父子是在给我演戏呢!”
傅靳城凉凉瞥了他一眼,“三叔谬赞了,我和他本就不和,不需要演戏。所以,三叔还是说说那件龌龊事吧。”
“不行!”傅正平看事态发展不受他控制了,立刻盯着傅正国,“你要是敢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傅靳城立刻接话,“真巧,我也是这个态度。三叔如果想活,那就乖乖开口。”
说完,他的手慢慢从搭着的外套滑出。
他的五指修长匀称,食指微微弯曲扣在了一个东西的镂空位置。
待那个东西露出全貌,室内的其他三人都惊呆了。
“老傅,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东西!”阮皓吓得小心脏噗噗直跳。
傅正国看到后,直接身形一晃,跌坐在了座椅上。
傅正平则愕然地看着他,“小城,你怎么——”
傅靳城却冷漠如初,“三叔,你还有二十五分钟的时间。”
傅正国虽然略有心计,但却不曾遇到过这种危急时刻,当下就和盘托出。
“我说,我说!当初你妈之所以虐待小宝,不是因为突然发疯,而是她以为小宝是龌龊事后留下的孽种!”
傅靳城和阮皓听闻这个解释,两人的表情同时凝住。
尤其是傅靳城,眼眶都开始充血了。
楼下。
宁笙歌的车急刹在了门口,然后她立刻就往里走。
后一步到的宁默安急忙追上,“笙歌!”
宁笙歌脚步不止,目光扫过空荡的一楼后,听闻楼上传来了动静,立刻就冲上去。
听闻动静出来的管家和后到的宁笙歌阻止不及,只得跌撞地追着。
书房内。
傅正平见自己的事就要被抖出来了,顾不得许多,直接从书桌后冲过来,一拳砸在了傅正国脸上。
“我说了,闭嘴!”
傅正国被打得趔趄,撞到了书桌尖角上,疼得倒吸气。
心里的怒同时也被无限放大,他用着报复且恶毒的语气继续说,“大哥,你终于害怕了!当初爸爸为了能保住你的名声,不惜逼我立下血誓,还把我赶到了国外,你知道我当时的滋味吗!”
傅正平胸口剧烈起伏,心脏的跳动开始失律。
“还有呢?”
沉冷的声音似是含了血,字字淬心。
“说来这件事也跟你脱不开关系。”傅正国看向傅靳城,眼里的恨意更甚,“如果不是你故作高冷吸引宁笙歌,让她爱你成痴。她也不会想着给你下药,成为你的人,结果阴差阳错她成了我大哥的人。”
傅正国说着,看向脸色泛白的傅正平,“大哥,老牛吃嫩草的滋味美不美?”
傅正平挺直的背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下子就佝偻了。
傅靳城虽然心里有准备了,但还是被震到了。
阮皓的表情最直观,直接目瞪口呆,无疑是地低喃,“难怪笙歌的姐姐一直说是你负了她,这……”
气氛一堵陷入凝固。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狠狠撕破了这份压抑。
“啊——”
宁默安没听到里面的话,气喘吁吁地上楼就看到宁笙歌抱着头蹲在书房门口失声尖叫,立刻冲了过去,蹲身抱住了她。
傅正平在看到宁笙歌那刻,就感觉自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浑身的血都冷了。
“笙歌,你怎么了?笙歌!”
宁笙歌感觉头都要炸裂了,自己一直以为的事实,她信了那么多年的事实,竟然是假的!
那晚带她走上人生巅峰的人,不是傅靳城!
给予她不可替代的美妙感受的,也不是傅靳城!
甚至那个曾经让自己痛彻心扉的孩子,也不是傅靳城的!
所有过去,所有美丽,从始至终都是自己自导自演的独角戏!
不!
不!
她不信!
她挣脱了宁默安的安抚,披头散发地冲到傅靳城面前,屈膝半跪在地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泣声问道:“小城,他说得不是真的,是你喝了那碗茶,是你来找的我!那晚是你,对不对!是你,对不对!”
看她哭得泣不成声,神情也怕到了极致,一副随时会崩溃的样子,傅靳城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秦溪在她身上所受的委屈,那点不忍也被蒸发了。
“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这几个字,活生生把她打入了地狱,让她明明在一片暖光中,却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
反而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肉都被割着,疼得她想死。
“少夫人,您怎么来了!”在门口就察觉气氛不对的管家,正打算下楼,就见秦溪也来了,登时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