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才刚亮,林子里还是黑蒙蒙的,火堆闪着火星,钻出的青烟被风儿卷着拉成了青丝,渐渐消散在这林间。
剪霞觉得后背有点冷,把身子自然的圈了起来,继续入睡。
此时寒升眯了眯眼,醒了,看见睡在树下剪霞还没起来,便从树干上跳了下来。
“起来。”
“……”没有反应。
寒升抬起脚,但想了想,又放下了。毕竟是个女人,他还是不要太粗暴。
少年蹲下身子,推了推桃衣少女,“起来,你不想回去了?”
剪霞感觉耳边有人说话,嗡嗡作响,让人睡不安生,“秋姐姐,不要吵了。”剪霞拨掉寒升推她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果然没人再来烦她睡觉了,约莫过了一会儿,剪霞感觉身旁有道寒气围绕着自己,让她不太舒服。
下一刻,寒升拔开木塞,把水囊里的水往剪霞的脸上到。
水囊里的水可比体温低上许多,一下子把剪霞冻醒了。
“啊!”剪霞猛地坐了起来,脸上的水顺着留了下来,把胸前的衣衫都沾湿了,“你在干什么!”剪霞连忙用袖口把脸和头发上的水珠抹掉。
寒升默默的把木塞塞好,看了她一眼。
“你说话啊!就算你想把我弄醒,也应该叫我,而不是……”
“我有叫。”寒升打断了她的话
“哈?”剪霞觉得胸前有点冷,连忙拿出手绢想把衣衫上的水吸干,气愤的不行“你什么时候叫过我!还有,你到底倒了多少水,我的衣服都湿了!”
“刚刚叫过,你不醒。”寒升看见她胸前湿了一大片,连忙把手上干瘪的水囊往身后藏了藏。
“怎么可能!”剪霞瞪了他一眼,发现少年正盯着自己的胸口看,“你眼睛看哪,不许看。”剪霞连忙护住胸口,毕竟她的衣料是丝绸,沾了水后,衣服都黏在身上,非常轻易看到形状。
看她这幅模样,寒升连忙转过头,把视线移开,其实他一点都没有偷窥剪霞的心,可剪霞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可不要再看过来了。”剪霞感觉自己的肚兜也湿了点,黏在身上不太舒服,而且这深山的温度也不高,没一会就觉得冷了。
剪霞让寒升背对着自己,起初寒升不太愿意,毕竟把后背留个一个陌生人,实在不□□全,但还是迫于剪霞二十两的威胁,答应了。但他自从转过身后,左手就没离开过腰上的短刀。
剪霞看他照做后,连忙把手帕垫了进去,让湿了的布料不要黏在自己,但还是觉得有点冷,“可以了,你可以转身了。我有点冷,你可以借我一件衣服么?”
“不想。”
“诶?你这人,明明是你泼的水。”剪霞指了指湿了的地方,“怎么能不负责!”
“还想不想见你家小姐?”寒升冷下了脸,眼神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剪霞。
果然这么一威胁,剪霞萎了,“……想,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我当然可以不算数。”寒升比剪霞高上一个头,这么站着说出这句话,还是很有威胁力的。
“这……你怎么这样,”剪霞看他眼神如此认真,心里没了底,真得开始害怕了,眼睛也红。
“哼。”寒升就是不说话,但他不知道有时候,小姑娘可不禁吓唬,而且还是这荒郊野岭的地方。
果然,剪霞的眼泪开始像豆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来。
这可把寒升吓了一跳,顿时没了对策,“你怎么哭了?好啦,不要哭了,行吗?”
结果别人根本不睬他,眼泪还是哗哗的流。
寒升是抓耳挠腮,也不知如何对付,毕竟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上,平常他很少和女人打交道,所以第一次,“业务”难免不熟悉。
“这个给你,你不是冷么,给你,不要哭了。”寒升实在没法,只好把自己围在脖子上的棉布拿去讨好她。
“谁,谁要你的破布,”结果剪霞还嫌弃,但眼泪好歹是停了。
“额,披着省着你冷。”寒升虽然被人嫌弃了,但没敢再气她,唯恐又惹得水坝奔溃。
“那你得带我回寺里。”剪霞拽过棉布,擦了擦眼泪。这才抬起头看清了寒升的脸。
如果说展云是块羊脂般的美玉,不经雕琢,就已经完美无暇,那么寒升就是个散发寒气和野性的雪狐。
他的眼睛就像野狐狸一般,瞳里充满了野性,但五官却秀气无比,这两种极差却没令人敢到违和。他的五官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既可以称得上美,又算得上俊。要不是他小麦色的肌肤,剪霞都开始怀疑他的
身份了。
“行,拿好,不要把我的东西弄掉地上了。”
“知道了,我哪有这么蠢。那,我们何时出发?”剪霞看天已经亮了许多,觉得能看清路了,于是开始催促少年。
“不吃点东西?”
“不用了,你昨晚不是说这里到山脚很近么?我们早点赶去,我请你吃东西。”剪霞实在不想再啃干粮,只好这样说。
“嗯,也行。”寒升把火堆完全推灭,领着剪霞往寺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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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你知道展哥哥住在哪么?”苏天星昨晚一宿没睡好,梦里全是剪霞被野兽撕成碎片的过程。于是她一起来就想着打听剪霞的消息,但寺里的和尚到现在了也没给个说法,实在让她太失望了。
无奈之下,她想到了展云,那家伙应该见过野兽,如果去求他,说不定能知道点什么。
“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想去找展公子玩?”剪秋身边没了剪霞,她自己也没习惯,虽然伤心,但不能在小姐面前表露出来。
“是的,可以带我去吗。”
“好,奴婢叫人把碗筷收下后,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