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普晕倒在副驾驶上，他的背影，林澈怕是短时间内都忘不了了。
于顺撇头看向了徐普，笑着说：“他啊，他是异族。”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于顺转回了头，他语调变得有些尖锐和急迫的说：“有些人，其实是被迫成为异族的。”
林澈轻轻的将背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尽量减低身体的疼痛。
他缓缓说：“没有什么被迫，只有你愿不愿意罢了。”
“哈哈哈。”于顺大笑。
而后他的语气一转，变得有些诡异：“我是个异族，你这样说，让我很生气。”
没等林澈开口，他接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林澈有气无力的回应。
然而于顺这次却没有搭理他。
“故事的主人公我们称他为小男孩吧。
很久很久以前，好吧其实也没多久，大概是七年前吧，有一个出身贫困的小男孩加入军部，是军部，不是军局。
那个时候，小男孩家里的人别提有多高兴了，整个村里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流水席吃了三天三夜。
小男孩很高兴，也很自豪，
他的爸妈更是如此。
那个时候的小男孩，和你一样，意气风发，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你知道加入军部的第一条宣言和法规是什么吗？
永生忠于人族！”
尽管故事里用的是小男孩，但是林澈知道于顺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自己。
于顺的语气变得有些慷慨激昂，给林澈就好像是那种垂暮的老人一样，在临死前述说着以前的岁月和荣光。
一个异族说着永生忠于人族，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他换了口气，惆怅的说：“可惜，在到了军局后，小男孩才发现，他的骄傲和底气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自持的天赋更是像沙子一样，经不起狂风洗礼。
在军部里，聚集全国顶级天骄，在军部那些个天骄纵横的地方，小男孩从第一天开始就一直垫底，一直垫底！垫到他都怀疑人生了你知道吗？”
“后来，小男孩在军部成了个混子，混到了毕业，其他人都加入了星空部队，到外面为人族生死而生死
。
可小男孩呢？他被带走了一身的锋芒和光彩，他被分配到该死的军局里！
军局里，那就是军部的垃圾场，专门收军部垃圾的地方！”
他越说语气越激动愤慨。
“小男孩就像个垃圾一样，可军局里那些垃圾中的垃圾，还尊称他一句副局，可那些以前在军部的同学谁他妈看的起他这个副局？
后来他就在军局里浑浑噩噩的，实力也一直卡b级鬼怪师，他想变强！可他离开军部后，得不到资源的他好像永远都只能是一个b级鬼怪师。
军部就好像忘了小男孩一样，直到后来，他认识了同为军部垃圾的局长，这还是个比他要高一档次的垃圾。
他叫方青生。”
说到这，他转过头来看向林澈，高速路上恰好经过山洞，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怖至极。
林澈心里一直在思考脱困的办法，不过手机在对战的时候被摔碎了，他现在没有任何联系外界的工具。
看见于顺的笑，林澈一阵毛骨悚然，应付道：“继续说啊，这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你不会以为故事里的人是我吧？”
“当然不会，不会。”边说着，林澈还干笑着摇了摇头。
转回头去，林澈看着于顺的背影，忽然感觉有些悚然，于顺再次开口：“方青生。”
他仿佛在回味这个名字。
“方青生是个好人，他让那个男孩看到了继续提升实力的办法，那就是——加入异族。”
“方青生在很早的时候就加入了异族，他热心的带着小男孩去接触、去融合异族。
最后小男孩，终于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异族，成功的变成了一个强者。
但同时，成为异族之后，他也就不在是个人族了，他疯狂的执行异族的命令，通过大肆屠杀人族，来换取资源变强。
因为小男孩副局长的身份，再加上方青生正局长的身份，他们从未失手。
可命运有时候就像是一个操蛋的玩笑，军部来消息了，一个关于他的好消息。”
话音到这就停了下来，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林澈被动听着于顺讲自传，听得正津津有味，忽然中断，让林澈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
“流血很疼吧？都说了，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的。”于顺回头，眼角居然还带着泪痕。
林澈干笑一声，没想到于顺这都能观察到，他收回了放在车门缝隙边上割破静脉的手臂。
于顺递了一卷撕好的绷带给林澈，林澈接过包扎好了伤口，
他侧边的车窗外打开了一点，吹进来的风带着秋的凉爽，于顺扔了根烟屁股出去，林澈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抽的。
风意倦人，林澈强忍睡意，打起精神。
呼出一口气，于顺继续说道：“那个好消息，让小男孩整个人像疯了一样大笑了很久很久，笑着笑着他就哭了起来。
军部没有忘记他，军部一直在调查方青生，终于在一次方青生的接受异族的任务时露出了马脚，他们准备让小男孩去铲除方青生背后的异族组织。”
“哈哈哈，军部可能死也想不到，小男孩也背叛了人族。”他的笑里带着些许唏嘘。
“小男孩最后还是同意了军部的命令。”
“后来他和军部通信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方青生发现了，小男孩害怕极了，他怕方青生会向军部报告他也背叛了人族的事情。
于是小男孩把方青生杀了，并且把方青生的骨灰放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方青生死了以后，引起了异族的注意，异族再次隐退，也因为这件事，军部大怒，给小男孩下了红头文件。
最后，小男孩还是待在了军局里面，还是当着他的副局长，不过万幸的是军部没有收回对他下达的命令。
他也将永远服从那个命令！
剿灭异族！！
可异族经过那件事后就再也没有现身，但是幸运的是小男孩依旧保持着和异族的联系。
荒唐的是，异族不知道他回归人族，人族不知道他曾经加入异族。
他就像一个无比扭曲的双面人，生活在黑与白的世界里。”
“他一直在等啊等，就在等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现在，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
终于，这个机会被他等到了！”
最后一次回头，他的眼里了噙着泪水，语气哽咽。
他的声音变得狂热而又充满希望，那一段路上吹的风，好像带走了他所有的往事。
不痛不痒、不轻不重。
林澈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好像是听见了一段不得了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