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陌桑起了个大早,天未亮便随着陌三爷一起入宫。
只不过陌三爷去了陛下与众臣议政的议政殿,而陌桑则独自前往慈宁宫拜见太皇太后。
走到慈宁宫时,却发现皇后娘娘和林贵妃等皆站在门外,仔细地那么一想,也就明白是什么原因。
依礼,每天这个时候,正是皇后率领一众嫔妃到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间。
陌桑知道是躲不掉,连忙上前与众人见礼。
皇后让陌桑起来,面带笑容道:“前些日子本宫听到太皇太后一直抱怨你没入宫陪她下棋,就跟陛下提了一两句,没想到陛下马上便召你入宫,昨儿还听陛下说你叔父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是,叔父昨天回府了。”想到自己还有亲人在世,陌桑眼眸中也不由露出些许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以后帝都的花农都不用发愁,日后大家想买花,只怕得提前预订。”林贵妃突然插进一句话,嫔妃们面上不由一阵疑惑。
陌桑一怔,眼中含笑道:“贵妃娘娘说得一点不错,昨天花市的花就全都搬进了陌府,只怕短时间内花农们无法提供鲜花。”
大约是因为三皇子跟陌桑的关系不错,再加上林听音的事情,林贵妃对陌桑的态度也有很大的改变,不像以前那般刁难。
“留香公子的大名,本宫当年也略有所闻,留香处处,处处留名,留名留香。”皇后娘娘淡淡出声,说完似乎想起一些事情,眼眸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
陌桑看到后,虽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恰好慈宁宫的大门也打开,众人立即终止话题,旋转身面向大门。
琼姑姑笑意盈盈从里面走出来,对着皇后行礼道:“太皇太后慈喻,说是寒冬将至,天气越发的寒冷,尤其是早上寒气最重,大家的心意太皇太后都知道,若要无紧事情,让诸位娘娘们以后不必每天早上到慈宁宫请安,免受风寒侵害。”
“谢太皇太后体恤。”
皇后率领一众嫔妃朝大门行礼。
回身对众人道:“太皇太后体恤,不必日日到慈宁宫请安,大家都散了吧。”
“臣妾遵旨!”
以林贵妃为首,向皇后行过礼后,纷纷离开慈宁宫。
皇后叮嘱陌桑两句话,也在一众宫女、太监、亲卫兵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离开慈宁宫。
陌桑随着琼姑姑一起走入慈宫,只是这一次琼姑姑并没有带陌桑入任何一座宫殿,而是直接走到慈宁宫的后花院。
指着前面的门道:“郡主,公子在外面等你,你快去吧。”
此时,陌桑在明白,不是太皇太后要见她,而是陛下有事情交待她和某人完成。
琼姑姑口中的公子,指的正是宫悯。
陌桑心里一阵疑惑,大清早的,陛下到底给她和宫悯什么任务。
随着琼姑姑一起走向后花院的大门。
走到门前,陌桑没有急着推门,而暗暗打量一番。
四周的地面、杂草清虽然打扫得很干净,看似是经常有人走动,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扇门明显没有打开过。
因为门上的木锁上,好些角落都积着灰尘,是因为木锁没有打过,却天天有人擦拭造成的痕迹。
琼姑姑猛地打开门,一阵寒风袭来,陌桑不由自主缩一下脖子,抬手紧了紧披风的领口,辞过琼姑姑后走出门外面。
门外,宫悯挺直的身影,静立在一丛竹子下面。
墨色长发披在身后,没有穿官服,而是着一袭极为普通宽大的天青色布衣长袍,没有系腰带,衣袂飘飘,越发显得道内仙风。
陌桑缓缓走上前。
宫悯像是不愿跟她说话,不待她走近便转身就朝外面走。
看到他这番举动,陌桑愣一下,鼻子里一声不屑的嗤笑声,快步跟在后面。
兜兜转转大约半个时辰,陌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皇宫何处,面前却赫然出现一辆前往桃花岛时出现过的马车,而且还是同一个车夫为他们赶车。
陌桑不禁好奇他们今天的任务:“这是要上哪?”
宫悯却已经站马车旁边,面无表情冷声道:“陛下给的时间比较紧,上车吧。”
虽然很不愿意跟宫悯独处,陌桑却也无可奈何,走过去扶着他的手上踏上马车。
路上,两人一直沉默不语,不过从车轮子发出的声音来看,他们依然在皇宫内。
马车走得很急,大约过了两刻钟后,陌桑才隐隐听到开门的声音,不久后就听到街门买卖的声音,他们终于出了皇宫。
大街上很吵,不过这具身体天生的敏锐,依然能感觉到,暗处有不少人跟着他们,暂时分清那些是敌那些是友,陌桑也就没处理。
大约三刻钟后,马车缓缓停下。
走出马车,陌桑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颜惑的望江楼下面。
此时望江楼,仿佛没有人似的一片安静,只有颜惑一袭红衣站在大门前。
看到他们走下马车,迎上前:“你们终于到了,再晚可就看不到好戏,快上楼吧。”说完轻轻一跌,飞到楼上。
陌桑正在惊讶古代的轻功时,腰间突然被什么缠住,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眨眼已经到了望江楼最高的一层。
站在陌生的空间内,陌桑习惯性地先打量一番身边的环境,书桌、书架、书简、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一些账本之类。
这里应该是颜惑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旁边还有一扇门,门扇紧闭着,依然还是有香叶阵阵渗出,里面应该是颜惑临时休息的卧室。
三人站在临江的窗前,静静看着江面往来的船只
陌桑隐隐猜到他们今天的任务,淡淡道:“宫大人,今天是哪一国参赛的战船要提前入帝都。”
风擎大陆上有九国,除了大鸿和已知的北堑、烈火、南蜀四国外,还有西凉、大苍、东吴、启云、北冥五国。
根据九国的国力强弱,划分为强、中、弱三个等级,烈火、大苍、北冥为三大强国,而大鸿、北堑、启云为中强国,南蜀、西凉、东吴为弱国。
九国大比上,三弱国往往目标明确,是以挤身中强国之列为目的,不遗余力地挑衅三个中强国最弱的一国。
而中强国,既然不想沦为弱国,也不敢冒然向三大强国发出挑战,自然是努力保持原来的地位,免得沦为弱国被人耻笑。
三大强国,由于国力强盛,自然是想怎样就怎么样,既可以压力比他们弱的六国,也可以从中挑拨离间,必要时三大强国间也会彼此攻击。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铁一样的真理。
颜惑听到陌桑的话,笑道:“以郡主对天下九国国情的了解,何不试着猜猜,到底是哪一国的战船先到。”
陌桑想了想道:“本郡主说过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本郡主书没少看,但从未参加过九国大比,没有见识其他八国的风采,不敢冒然下结论,还是看到战船后再说吧。”
看看天色,算起来,现在应该是早上七八点左右。
江面上的雾气仍然极重,望江楼临江而建,寒气比其他地方更重。
偶尔一阵风迎面刮来时,寒意丝毫不逊色寒冬时节的北风,不由慕地看着只着单薄的衣袍,却毫无寒意的宫悯和颜惑。
本能地拢紧披风,赶紧走到离窗户较远的位置坐下,还是觉得寒气逼人,陌桑心里不由暗暗道:“早知道今天不是真的给太皇太后请安,而是来江边的话,就让弥月准备一件厚点的披风。”
最好是能随时随地,动用她的内力。
想到这里,陌桑无奈地轻叹一声,就听到颜惑道:“郡主出门前,怎么不穿厚点的衣服。”
陌桑呶呶,有些委屈道:“陛下只是说太皇太后想我了,让我入宫陪陪太皇太后,并没有说要本郡主来江边看别国战船。”
再说这段时间,自己也是七灾八难的,哪有时间关注外面的事情。
若不是做仗着前世学过的东西,还有原主的记忆,早已经不知道死去活来多回。
颜惑听到后,跟宫悯相视一眼,大步走时卧室。
片刻后,就见他着一袭白色狐裘走出来,不由分说地盖在陌桑身上。
有些不舍地无奈地道:“这件狐裘今年作制的,公子尚未上身,郡主先披着,以免感冒影响今天的工作。”
陌桑毫不犹豫接过狐裘,迅速披在身上。看着颜惑一脸肉痛的表情,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一个钱眼子,不过是一件衣服罢啦,值得你唉声叹气,大不了本郡主把这件穿过的裘衣送给我三叔,改天再赔你一件新的。”
“你三叔回来了……”
“你们俩快过来,战船出现了。”
颜惑蓦然从陌桑口中,听到陌三爷回来的消息,正想继续追问时,就听到宫悯的声音,两人连忙走到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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