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那一下来临的一刻,她的身体似乎被一个不明的飞行物骤然撞开,撞向了一边的栏杆处。
就在宋如梦距离花翩然仅仅只剩下一米的情况下,忽然飞出来的人影让她的心一惊,在车子骤然的撞向那人的一刻,她也顿时的踩下了急刹,身子猛地向前一冲,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宋如梦似乎是听见了身边有尖叫的声音传来,她隐约感觉到自己闯祸了。
涣散的眼神又一点点的聚集到了一起,她的手立马换挡,根本顾不得脑门上传来的疼痛,心里暗自的骂这个不长眼界偏要跑出来不要命的人,然后赶快的倒车,在这边还没有聚集很多人的时候,迅速的消失在了街头。
花翩然的手臂上已经被粗糙的地面蹭得出了血,而她的头上貌似也迅速的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比她身上的伤来的还要重要,究竟是谁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不要命的冲出来撞向那个车子?
花翩然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大脑还有些晕乎乎的。
“杀人了!杀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划过了长街的上空,瞬间的让花翩然的大脑清晰了一分,赶紧的跑过去看那个人的伤势。
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的人,而在正中央,看见地上一滩的血迹的时候,花翩然的身子就已经颤抖了起来,她双腿一下子的蹲了下来,用手将这个人翻了过来。
双目触及那沾满了血污的脸的时候,她的心跳似乎瞬间就停止了。
聂祺峰?!怎么是他?他刚才不是已经走了么?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处处沾满了刺目的鲜血,男人双目紧闭着,高挺的鼻梁绝美的搭配着紧抿的薄唇,有棱角的轮廓透着不一样的冷峻,刚毅的不像话。
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已经微微的蜷曲了起来,剑眉微皱,修长的手指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花翩然的思绪已经收回,赶紧的要将他扶起来,但是被她这么剧烈的一动,几乎扯痛了他浑身的伤口,她重新将他放平,然后冲着人群中吼着,“谁有电话!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救护车很快就到来,聂祺峰已经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抬上了担架,花翩然一路的跟着救护车,直到了医院。
她紧随在病床的旁边,即便是在聂祺峰被推进了手术室,她还甚至想要再去看上一眼。
“你好,小姐,病人需要手术,请耐心的在门口等待!”护士小姐终是拦下了她。
手术室的大门砰的关上,头顶的绿灯瞬间的变成了红色。
她面对着墙面,头抵着唯一的支撑,用力的挤了挤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的颤动。
方才大街上的画面一幕一幕的闪现过她的脑海,呼啸而过的红色跑车,滴滴滴的喇叭声,四散的人群,还有那最后一幕,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她撞开,迎向了那跑车。
咔嚓一声,回归到了现实,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然后她开始来来回回的走动。
十分钟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三个小时过去…
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花翩然的心似乎也在这种等待中慢慢的吊到了嗓子眼。
怎么还没有出来?那护士明明就告诉她应该两个多小时就好了的。这是怎么回事?花翩然急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是如今这样的心急如焚,似乎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咬噬着她的心脏。
当第五个小时来临的时候,花翩然已经绕回了手术室的门口,大有想要闯进去的感觉。
她咬紧了牙关,手臂刚刚抬起,蓝色的木门骤然打开,手术室的灯光几乎闪瞎了她的眼,而几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正将一个病床推了出来。
“医生,他有没有事?手术成不成功?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医生……医生!”从聂祺峰被推出来的开始,花翩然的嘴巴就焦急的问个不停。
男人大脑中还有些许残留的意识,手指动了动,眉头一皱,似乎是对她的吵闹表示不满。
到了这种时候,还好意思对她做出任何的抗议?
花翩然跟随在医生的后头,一个劲的问个不停,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其中一个主治医生总算的停下了脚步,摘了口罩看向她,“小姐,病人刚刚动完手术,受不得惊吓……”
惊吓?琢磨着这个词,花翩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味道。
她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他的伤势怎么样?”
“脸部和背部伤势都较轻,不过大腿处有被车子碾压的痕迹,断了两条肋骨……”撂下了这句话之后,主治医生在花翩然下一个问题还没有问出之前,就已经施施然的离去。
之前她为了救聂祺峰,被捅了一刀,而今,聂祺峰为了救她,摔断了腿,花翩然歪着脑袋坐在病床的旁边,一动像是动的看着头顶上的点滴。
那一滴一滴的滴答声,节奏就像是她的心跳一般,她低头,凝眸聚精会神的看着病床上惨白的脸,心中的某一根柔软的弦似乎被勾动了。
似乎,只要是她遇到危险,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永远都是这个男人。他们就像是一体的,时时刻刻你牵我连,断都断不了。
昏迷的聂祺峰,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的流落。
那种黏糊糊的东西,逼迫着他不得不抬起了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熟睡的小脸,她侧着头,趴在他的手臂上,长长的睫毛像是一个小扇子一样的忽闪忽闪的,小嘴巴似乎还津津有味的咂巴着,嘟哝了起来。
当他发现顺着花翩然的小嘴,流出来的晶莹的液体的时候,再也不能够淡定下去了。
“嘶-”
他痛的发出了闷闷的声音,但是趴在他胳膊上的小女人还浑然不觉,像是一个癞皮狗一样,他的手臂刚刚一动,她随后就附了上来,继续着自己的美梦。
聂祺峰吃力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已经快要结束的点滴,暗暗的沉下了眸子。
估计再这么下去,他的血都要被抽出来了。
他抬起左手,小心翼翼的将花翩然的脑袋往自己的手臂上面挪了挪,然后身子稍稍的侧到了一边,直接的将针头拔掉,又丢向了一边。
不遗余力的做完了这些动作,才又悄声无息的躺了下来,看向自己手臂上的毛茸茸的脑袋,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挑,流露出了一丝的微笑。
仿佛看见这个小女人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的心才会这么的安稳,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最宝贵的东西一般。
花翩然醒来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就是看头顶的点滴。结果头顶空空如也!
“拔掉了!”
耳边,忽然传来了不冷不热的声音,花翩然头一低,正对上聂祺峰那双似温情的眸子,她惊喜的笑了起来,露出了脸上的一对梨涡。
“你醒啦?”花翩然作势要走,“我给你叫护士去!”
护士吩咐她说的,只要病人一醒来就立马通知值班室,会有人过来给病人量体温,花翩然暗自庆幸自己这个笨脑袋原来还会把这件事记得一清二楚。
聂祺峰的嘴角抽了抽,淡淡的别开了眼去,“护士已经来过了。”
“呃?”花翩然顿住了脚步,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表,上面的时钟刚好指到了十一的那个位置。
“我……我好像睡过头了。”
何止是睡过头了!聂祺峰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凳子,花翩然立马就坐了回去,然后还有些嗔怒的撅起了小嘴巴道,“点滴没了,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你是病人!怎么能够凡事亲力亲为呢?”
亏她还记得自己是病人,聂祺峰唇角一阵猛抽搐,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睡得太死,他都不忍心叫她,他还真不愿意连拔针头这样的事情都自己来做。
鉴于自己前一天没有照顾好病人,花翩然深感歉意,于是第二天,她专程的带来了许多的吃的。
例如许多的龙虾、桂花鱼、还有五花肉……
花翩然也像模像样的将聂祺峰扶着坐了起来,给他垫了一个靠背,然后慢悠悠的开始剥龙虾。
坐在床上却不能动弹的男人,目光无意的扫过了那一堆黄色的东西,目光瞬间就变得冷冽了许多,“花翩然,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龙虾啊!”花翩然晃悠着自己手中的虾将,顺便挑逗了一下那个垂下来的大爪,在聂祺峰的面前不免有些得意。
“告诉你,这个虾可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你就将就着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龙虾头部的汁都给吸走…然后捻起那又干又瘦小的肉,递到了聂祺峰的嘴边,“吃吧。”
某男咬紧了牙关,对她的龙虾分明的表露出了一丝的怀疑。
“这个龙虾是哪儿来的?”在花翩然没有硬把这个肉塞入自己嘴里之前,聂祺峰赶紧的问道。
“沟里面抓来的啊,现在市场上的龙虾都二十几元一斤呢,我买这么多估计一张毛爷爷都没有了,抓来的多好啊,省了钱不说,还可以保证没有死虾,呵呵”
花翩然说的兴奋,自然没有注意到某男瞬息万变的脸色。
方才刚刚因为她为自己剥虾而升起来的温情似乎一下子就灭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生生的鄙夷。
她居然连买虾都嫌贵,还从沟里面抓虾回来?!这女人,自己在她心里究竟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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