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畜生!”花翩然泣不成声,咬牙切齿的,似乎要将这些人渣生吞活剥嚼碎一般。
照片上的人鼻子眼睛青紫肿胀,好多处的血迹都已结痂又被撕扯出鲜红的嫩肉,证明着殴打者的毒辣和残忍。
有几张更是胸前和后背的特写放大的照片,宽大的肩膀显示出照片中的人原有的壮硕骨架,而瘦骨嶙峋脊柱高高凸起的样子可以想象此人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聂祺峰翻看着照片,纵使已然面对过太多殴斗凶残的事情,仍然感到心底一阵彻骨的冰寒,可见这些人手段毒辣阴损,非常人能想象。
“他们不是人!……
是畜生!是畜生!!
是魔鬼!……
啊……啊……!!
花翩然痛苦的嘶吼……低嚎……
“他是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我爸爸是被冤枉的!不应该这么对他……”
“他只是……他只是想帮妈妈筹够手术的费用……他没有害人……我爸爸不是坏人……”
花翩然哭到虚脱,孱弱的身体凌乱的抖动,风中残花一般飘零无助。死死抓着聂祺峰宽大的衣服袖口,拼命的摇晃,过度的用力让自己更加喘息不停,嘶吼的嗓子沙哑还在无声的摇晃。
“不应该这样的……”
呜呜……
聂祺峰的心都被摇醉了,这样的娇弱的小女人为何要承受这样的折磨,聂祺峰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这件事的主谋,替花翩然的爸爸翻案!
紧紧的抱住翩然受惊发抖的身子,将头用力的埋在自己的胸口,:“翩然,翩然不哭!有我在!翩然不哭!我一定找出真凶!……”
“祺峰……”花翩然红肿的双眸燃气希望的光芒,神情的看着男人坚毅的脸庞。
桌角上的百合花优雅的吐着芬芳,丝毫不为世间的情愁所动。毕竟,人说有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见惯了风云多变,一切也不过是沧海桑田。
聂氏集团
五十层的摩天大楼直冲云霄。
顶层电梯门刷的打开,陈黎烟一身dolce&gabbana2014春夏系列套裙,手里优雅的拎着香奈儿手袋,指尖闪烁祖母绿宝石戒指与耳鬓处的翡翠耳环交相辉映,浑身透露着贵族身份的豪门霸气!
“聂太!”秘书一看清电梯间走出的人,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脚步紧跟着迎上去。
陈黎烟根本不看眼前的人,径直朝古木红的大门走去。
“聂太!聂太!聂总不在办公室……聂总还没来……聂总吩咐不许人进……聂总……”
秘书倒退着试图拦住陈黎烟疾行的脚步。
陈黎烟一把推开秘书拦挡的胳膊。
“你起开!”
秘书被陈黎烟用力一推,吃力不住身体向前撞去,顺带着推开聂祺峰办公室的大门,二十厘米的高跟鞋让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横着冲进了门。
“对不起聂总!我没拦住……对不起!”
秘书惶恐的站定,一袭绯红飞上双颊急急的冲总裁解释。
聂祺峰早已听到门口的揪斗发出的动静,冷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目光凌冽。
挥手一摆,秘书会意低着头称是快速的退出门去,临走不忘细心的将门轻轻待上。
“妈!你怎么来了!”聂祺峰故作轻松,转过办公桌拿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问母亲。
陈黎烟甩开聂祺峰迎上来的搀扶,径直走向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气鼓鼓的摔下一句话。“我来看看我的好儿子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话不多,却硬邦邦!
归国后,聂祺峰因为翩然的关系很少回家,母亲虽然对此不满意可也没有正面说什么,母子俩性格相似都是很倔强的,缓和的话谁都不愿意先一步说出。
聂祺峰讪笑着,搓着手绕过办公桌,从书架柜里取出一个小瓷罐,用茶匙量出比好的分量放入茶盏,走到饮水机旁娴熟的冲泡茶水。“妈您这是从何说起啊?……”
端着茶走过来双手捧上,母亲脸上余气未消。
“儿子哪里做错让母亲生气,是儿子不好,儿子赔罪啦!……”
陈黎烟转过身子看着儿子,高大的身材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眉眼间多了几分柔美是随了母亲的基因,阳光从落地窗倾泻在宽大的背上,嬉皮笑脸的样子和小时候做了错事讨饶哄妈妈的时候一样鬼灵。
在母亲面前,再成熟睿智的人都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要是孩子永远不长大该多好!
年纪轻轻就独自将孩子带大,还要撑起整个聂氏集团商场征战半生的陈黎烟确实很不容易。聂氏能有今天,陈黎烟这个传奇女人功不可没。
陈黎烟满肚子的气看到儿子顿时就消去了大半,有哪个做母亲的真和自己的孩子生气啊,无非是嫌孩子不成器跟着着急罢了。
儿子颀长的身材弯成个虾米状,躬身双手捧着香茶等陈黎烟接,大有您不接着我就一直这样的架势。
陈黎烟看着这样心中又有些好笑,伸手接过茶,本来绷着的脸明显有些缓和。
揭开茶盏盖,茶汤清亮,清香扑鼻,微微润一下唇瞬时唇齿皆香,甘怡口感一直沁入心脾。
陈黎烟此生最爱只有两样,一是旗袍,一是茶茗。聂祺峰常年在母亲的熏陶下,对茶叶也算是半个行家了,看着母亲阴云密布的脸转出多云的意思,聂祺峰知道母亲的气已经消了,至少消了大半是有的。
“你自己说说,有几天没有回家看过妈妈了?”陈黎烟斜起眼睛看儿子,硬撑其一副生气的样子也很累的。
“哎,我忙啊……”聂祺峰打着哈哈。
“有多忙?!”陈黎烟板起脸,“我看怕是那个妖精绊住了你的脚,迷住了你的心!”
“儿子啊,你在外面逢场作戏花花世界妈从来没有过问过对不对?!可你不能猪油蒙了心,那个花翩然是个什么货色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你,你呀!糊涂啊你!……”
哎呀,妈……
怎么好好的说到翩然身上了,我的事儿你别操心了……
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啊?……
陈黎烟杏眼圆睁,不含糊的坐直身子,将儿子不正经的样子摇晃端正,好像要让儿子态度认真的好好听她说。
“祺峰啊,你和香儿分了就分了,不高攀他市长家也好。可是如梦……
“她对你可是千依百顺的啊,她又怎么得罪你了?!”
聂祺峰面无表情的忍着。
“你别忘了,当初是如梦替你受苦,替你挡了一劫。如果不是她把你藏在大衣柜里躲过了凶徒,受伤的就是你!”陈黎烟激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啪啪的拍着腿边挨着的茶几,震得茶盏慌不迭的磕打着杯盖跟着颤动。
“是!是!我欠她的……”
聂祺峰不耐烦的接过母亲的话,每次都这么说,这么多年从小到大每次只要宋如梦娇滴滴的跟母亲一哭,母亲就会用这番话教训自己。
都过了这么久了,宋如梦都习惯用这个来要挟母亲了。聂祺峰心里对她是亏欠的,可老是这样让他越来越厌烦。
儿子这么敷衍自己,让陈黎烟非常不爽,为了这事,今天必须和儿子摊摊清楚!
“你知不知道你宝贝的花翩然是个什么货色?!”
“你知不知道花翩然的爸爸在蹲监狱的,是坐大牢的?!”
“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进去的了?!”
陈黎烟表情严肃,冰冷的声音里透着深不可测的绝望。
“知道,翩然说过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黎烟一个巴掌重重的摔在儿子的脸上!
啪!
聂祺峰的半边脸登时火辣辣的,木了。
动作幅度过大让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有些撑不住,激动的胸口剧烈起伏,喘息急促,略微发福的身材不可抑制的抖动。
聂祺峰错愕的看着母亲,不敢再说什么极力压住心里的情绪,紧闭嘴唇仿佛把呼吸都压在了喉咙里。
陈黎烟颤抖着手将手里的文件纸袋扔在聂祺峰的面前,
“睁大眼睛记住这个人!……他……就是害死你爸的凶手!”
聂祺峰抓起牛皮袋迟疑着扯开,花治国的照片赫然映在他眼前,眉目间与花翩然的柔情重叠在一起!
原来是他!
花治国!花翩然!
他们是父女!
我居然爱上……仇人的女儿!!
聂祺峰脸色惨白跌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的照片散落一地。
摇晃的霓虹灯转动,劲爆的电子音乐充斥着鼓膜剧烈的震动。聂祺峰将自己埋在灯红酒绿里,全然看不到身边莺莺燕燕妩媚动人,吧池里妖冶魅惑的舞动刺激的周围一阵阵尖叫,自顾自的将人头马倒满酒杯,一口灌下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
聂总……聂总……
来我们喝酒!……
喷着刺鼻香水味的吧妹拉扯着身边这个拼命灌酒的男人,被一把推开,仍然不死心的将火热的唇贴满任何她想要占领的地方。
聂祺峰满身酒气醉醺醺的推门而入,花翩然正想像平日一样相迎,看到他这样愣在了当地,聂祺峰看也不看花翩然一眼,径直踉跄着走入卧室一头栽在床上,鼾声随即而响。凌乱的衬衣上酒渍和依稀的唇印辉映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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