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鱼颇为怨念地斜睨了眼身后第二次压着自己肩膀,强迫她跪下的奚国好奴才罗熔。
而她口中的好奴才,则眼观鼻鼻观心,四平八稳,岿然不动,目光对她所投来的怨念一瞥视若无睹。
好吧,他是皇帝她是贱民,注定无法平起平坐,这口气,她忍了!
“澹台婉玉。”首位上的人慢慢掀开眼皮,冷冽的目光,越过空旷的大殿,如一把利剑般射向她:“知道朕为什么召见你吗?”
她摇头,不是她装傻,而是她真的猜不到他这个上位者的心思。
缓缓拉直身体,温暖的烛火倒映在那双茶色的瞳眸中,却始终捂不暖他的目光:“上次袭击朕的刺客,逃走了一个。”
啊?她眨眨眼,再眨眨眼,说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标不是朕,而是你。”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又轻吐一句。
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她试探着说:“你是想用我来引出那个刺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个什么意思?套不出他的话,她只好继续道:“你可以放了我,既然那个刺客的目标是我,那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她不认识那个刺客,但如果因为他的关系,这个残酷的暴君可以放她一马,或许她会感激他。
谁料他却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主意不错,不过朕没有兴趣。”
别呀,你一定要有兴趣,只有你有兴趣了,我才能脱身不是?
她苦着脸,认真劝道:“这怎么可以,放走那个刺客,无异于纵虎归山,你不像个蠢人,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眼角微提,岿然不动的眼中溢出一丝玩味来:“朕说了,朕对那个刺客,不感兴趣,你如此积极地怂恿朕,到底怀着何种狡诈之心?”
她傻眼了,这家伙还真难缠:“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你。”淡淡的字眼,却惊得她风中凌乱。
“不……不行,我们可是兄妹……”
他眉梢一挑,口气嫌恶道:“兄妹?你是潘蓉那贱人与澹台赋所生的野种,你没资格做朕的妹妹!”
她干干一笑:“是,是,我也不想有这个资格。”既然这也没兴趣,那也没兴趣,叫她来做什么?
让她来做什么?他也不清楚,或许,只是想提醒自己,莫忘国仇家恨。
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迷惘,迷惘之中,又带着一丝彷徨。
这样的夜,这样的人,这样的月色,似乎会让人变得不理智,她扬高脖颈,大着胆子对御座上的人道:“我可以讲个故事吗?”
他似乎真的累了,之前应付那几个藩王已让他心力交瘁,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随意摆了摆手:“讲。”
她清了清嗓子,一边斟酌用词一边道:“这个故事,名为狸猫换太子。从前,有一个皇帝,他最宠爱的两个妃子刘妃和李妃都有了身孕,谁生了儿子,谁就有可能被立为正宫,刘妃久怀嫉妒之心,唯恐李妃生了儿子被立为皇后,于是暗中与宫中总管定计,在接生婆的配合下,趁李妃分娩时由于血晕而人事不知之机,将一狸猫剥去皮毛,血淋淋、光油油地换走了刚出世的太子。刘妃命宫女勒死太子,但宫女心生不忍,就将其交给了一名宦官,那宦官将太子藏在食盒中,送去了一位王爷府中。多年后,历经诸多波折,这位太子终于与生母相见……”当她在叙述这个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时,奚成壁倒是听得挺认真,微垂眼帘,给人一种在细细品味的感觉,正当她以为时机成熟时,那看似温驯的凶兽猛地抬起眼皮,利刃一般的目光倏地朝她飞了过来,立时将她牢牢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澹台婉玉,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朕小看了你的手段!”
一个眼神,一句厉叱,所有希望全部灰飞烟灭。
难道适得其反了?没把他绕进去,反倒把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谷?
她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很清楚,如果不做点什么,她就只能等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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