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太皇太后有过一段时间极度恐水,整个屋子恨不得连杯茶水都撤除,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太皇太后的病就已有了好转,为何不大胆设想,此刻这个太皇太后是假,而有心之人却冒充了她……
阮月相信以他的睿智亦想到了许多,所以无需讲的多明白,一切只交由他定夺就好!她起身行礼告退:“月儿告退了……”
司马靖很是明白她的意思,她定是有所知晓才如此暗示着自己,要断案便从这个潇儿开始查起……可是太皇太后今还未有什么大的动静,暂且放一放吧!如今整顿皇宫才是头等紧要大事!
翌日,皇宫上下严峻异常,各宫的下人皆要有笔录在案,无出处的下人侍卫丫头嬷嬷,一概不用,却巧然清查出了一些衡伽国的奸细混入,虽还未成气候,但司马靖授命丞相公孙拯明,一概将其按律治罪。
随后司马靖立时以太皇太后身体不好为由,联合御史台大夫梁拓及丞相公孙拯明在朝堂之上的弹劾,将护卫军勋伍军权从太皇太后手中夺回,重新整顿了护卫军后,宫中也算是平静了些许时日。
四王爷当日奉司马靖之命打探那刺客之事也已稍稍有了些眉目,司马靖愁眉悠步至平赫夫人曾住的宫殿,瞧着满眼的荒芜,缓缓自语道:“古家之事究竟还是朕错了……”
数月过去了,闲暇日子直至清明前后,本早该送至的衡伽国信件终于传到京中。这日,司马靖正巧至郡南府中探望阮月,才刚坐下身未多久,突然宫中侍卫传来密报,平赫夫人因思念京中姐妹,郁郁而终,衡伽国再次发兵挑衅。
他看着阮月,心中念道,这事万不可告之,不然惠昭夫人必是免不了伤心的,她身子不好,不宜过度伤心……
“皇兄!出什么事了?”阮月看着他的背影,他却头也不回的出了郡南府。司马靖匆匆赶回宫中,回宫后便立刻拟下圣旨召二王爷司马哲回朝,既然敌方已触动了我朝最后的底线,那怕是不能一忍再忍了……
城中守卫军力加强,遵皇主陛下司马靖旨意,李少将军带军东上,抵御衡伽国,护卫国土,却不出半月,少将军受陷于敌军……这些消息无疑给了司马靖当头一棒,故他决定,御驾亲征!
次日,上朝。史官宣读圣旨:“边境不定,身为一国之君,收回领域,朕责无旁贷,朕不日便御驾亲征!朝堂之事,一概交付二王爷与丞相打理!”
郡南府匆匆传来阿离的脚步声与上头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郡主!”
恰好被正在裁花的惠昭夫人听见,她训道:“阿离,你咋呼什么?郡主好好的,怎么不好了!不吉利!”
“回夫人,是……是……”她顿了顿发觉此事若是告知夫人,一伤心起来坏了身子,那事儿可就大了……
“出什么事儿了?”阮月手中的笔都未放下便闻声从里屋走去,连连向阿离使了个眼色,她便也跟了进去,一进屋,她遣散旁人,匆匆的关上门回道:“主子,奴婢方才奉命去太医院给您取药,听得人云亦云,都道平赫夫人薨了,边境正欲攻破,奴婢一听,便打听一番,却不想听到的消息更为恐怖,孙柔郡主的长兄修直将军身负重伤,如今深陷敌阵,边城恐是要守不住了!”
这一语休,震的阮月说不出话,就在此刻,宫中传来圣旨,众人纷纷跪接。大厅里传来二王爷的声音,声如洪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得天地先皇恩泽,将这片土地城池赋予朕手中,朕不敢懈怠,欲御驾亲征,朝务大事皆交予二王爷与丞相,另,恒晖郡主在朕未回朝之前,不得随意踏出郡南府半步!钦此!”
“什么?皇兄御驾亲征为何不准我跟去?”阮月胸中的血液霎时冲上来额头,她疾速站起身来,正想夺门而去,正撞见二王爷往里头走来,伸手拦住了她。
“二哥哥,皇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准阮月跟去还软禁于府内?”
二王爷一字一句言说分明:“皇兄五日前便启程了,便是怕你这儿出状况才留了一道圣旨,若不是阿离今日入宫,被本王知晓,你怕是这会儿也跟去了吧!你且好生在郡南府待着,不然,他如何得安心御敌!”
阮月无奈,强行按捺着心中担忧,只得作罢。
时光如梭,匆匆四月已逝,边境除了司马靖每半月送来一份家书之外,便再无他物,而家书上永远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可是这个月,家书却迟迟没有送至,阮月隐隐感觉有些不好。
怪道,在这几个月内,孙柔郡主倒是三番四次的到郡南府做客,询问司马靖事宜,出于规矩,阮月只能好生相待。
这日,孙柔郡主又到访,却不是为了询问,实则另有目的……“主子,孙柔郡主又来了,在后花园候着呢!”阿离提醒道。
阮月手中的花儿忽然变得不香不甜,她发着牢骚:“成天往我这儿跑又何用,她应该去找二哥哥问皇兄来着,我哪里就比他知道的多!”
阿离笑笑回应道:“主子,宫里宫外都知道您可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此番出征,必定最记挂您啊!您瞧,为何家书只给益休宫与郡南府送来呢。”
阮月戳了戳她额头,便起身去后花园,边走着边言:“你这小丫头,说话越发没规矩了!”
远远的,孙柔郡主站在银杏树下,迎着秋风,眼中赏着落叶飘飘,但却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见过孙柔郡主!”两人互相行了礼,道来好笑,心中皆是十分厌恶对方的,可偏偏这礼数却不得少做。
“近日来,你倒是格外的清闲!”闲聊之余,听孙柔郡主突然如此一说,阮月疑惑奇怪道:“自皇兄走后,我日日如此,练功念书,何时有清闲一说?”
她试探阮月:“不知你听说没有?”
阮月皱皱眉头,因着自己性格爽利,故平生最厌弃这种讲话七弯八绕之人,她极不耐烦:“孙柔郡主有话大可直说!”
“算了,也无甚大事,待陛下身子大愈了,你早晚会知晓的!”
阮月心头一颤,站起身来:“什么?身子大愈?这话什么意思?”
她刻意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睁大眼睛装腔作势:“你不知道?”无法掩饰的眼神告诉阮月,她是故意如此神色。
“我以为你知晓的!”
阮月性子急,提到司马靖,更是心头一火,她速速起身用力地抓着孙柔郡主的手,她一字一顿:“你快说,皇兄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先放开我,你抓疼我了!”她挣脱,望着阮月急躁的面孔,心中像是即将捕食猎物的猛兽一般得意:“陛下在御敌时,肩部连受三箭,幸而我家哥哥替着挡了一箭,这箭上有剧毒,且陛下的伤势离心脏位置很近,在生命垂危中,解药难以提取。最后幸而一位女巫医送来解药良方,陛下已经在好转了……只是……”她装作伤心拂起眼泪,欲言又止,久而久之,她望着紧拽手帕愁眉不展的阮月,继而说道:“现如今边境士气衰竭,我大哥哥与陛下都受了伤,将士们都忧心忡忡……”她似乎在暗示着阮月什么。
“罢了,同你说这些惹得你也空担心,我先回去了,告辞!”言罢便行了礼匆匆退下了,走至郡南府门口,她轻笑,自言自语反头回望了一眼:“去吧,阮月,去寻你的皇兄吧,自会有好事儿等着你的……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