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回寝室,七七看着我满脸通红,问我:“不会是被溯洄跟你表白了吧?”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在上铺玩手机的文荔和姚里潼一听,马上探出脑袋,姚里潼问:“怎么回事啊?”
文荔扔了一本书砸在姚里潼脑袋上,严肃地说:“不要问别人的隐私问题,也不要想着去破坏人家。”说完又转过头问我:“怎么了?你答应了吗?”
我点了点头,李萋萋立刻跳过来抱住我:“太好了。不过你觉不觉得跟我和你哥很像啊,明明我和你是在暗恋,结果却被表白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我看向姚里潼,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她无奈地说:“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我现在认识了一个大二的学弟,特可爱,要是他也跟我表白一个多好。”我知道她现在一定不介意我和白溯洄了。
文荔给她一个白眼:“你还是少做梦,多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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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七七又拉着我去看他们打篮球时,我一反常态就屁颠屁颠跟着她去了,而且甚至比她激动。我终于理解了她以前的心情,便拉着许青梅一起买好水去篮球场边上等着。当然,去的时候,林臻菀已经站在了那里。
看着白溯洄打篮球,我突然觉得这个男同学打球真是帅,不禁犯起了花痴。白溯洄打着打着突然停了下来,把球一丢,就跑到我旁边,问:“水呢?”我呆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又问:“尹蒹葭,水呢?”我才慢悠悠的把矿泉水递上去,他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水,又盖好扔给我,转身继续打篮球。
林臻菀走过来问我:“你们这是?”
我顿时有些着急,不知该怎么说,李萋萋也明白,也一句话都不说。许青梅脱口而出:“他们两个当然在一起了啊。”
我看见林臻菀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我开口:“对不起...”
她看着我,冷笑了一下,那个笑就像是一把把刀刺在我骨头上,她说:“都这样了还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倒是没看出来啊,你尹蒹葭还擅长勾引别人喜欢的人。”
我咬了咬嘴唇,不过,她说的也没错,我在心里都把自己骂了几百遍,要我是林臻菀,我一定让这个叫尹蒹葭的人下十八层地狱。我没有说话,七七也没有。许青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说:“听起来你也喜欢学姐的男朋友啊?那他不是不喜欢你吗?他没跟你在一起,那大家都可以去竞争啊,为什么就只有你能啊?为什么他喜欢除了你以外的人就不行啊?他不喜欢你喜欢学姐就是学姐的错吗?我还以为你挺冷静的一个人,怎么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清楚?”
我拉住许青梅,让她不要说了,李萋萋一拍脑袋,说:“对啊,我怎么也没反应过来呢?林臻菀,你平时喜欢白溯洄,我们大家都知道,蒹葭喜欢他,也一直不说出来,就是怕你怪她,可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蒹葭没有因为你喜欢白溯洄就不理你就骂你吧?”
林臻菀看着我说:“该说你很会忍呢,还是说你很会演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林臻菀那样,她以前一直都很温柔,可我只在她眼睛里看到一种陌生可怕的东西,是恨。我知道,这也是应该的。
打篮球的人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白溯洄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林臻菀看了我和白溯洄一眼,转身走了。我忍不住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她直接将我的手甩开,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就甩到我脸上,清脆的“啪”的一声。这时,我明明看到她眼睛里的震惊,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张代山的声音已经从我身后传来:“哎我说林臻菀,你他妈没必要吧,凭什么蒹葭要挨你这一巴掌啊?”
我知道林臻菀心里一定不好受,可她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我说:“张代山你误会她了,她不是故意的。”
我哥走过来:“又不是你的错。”
白溯洄拉住我:“走吧,时间长了就好了。”
张代山忍不住爆粗口:“他妈的都给你一巴掌了,你还护着她呢!”
我看着他说:“你想想如果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呢?如果是你喜欢了许青梅这么久,可她却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张代山呆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说:“我看得出来,她那一巴掌脸她自己都没想到。况且,如果是你,你做的事绝对不止这一巴掌!”虽然我不喜欢她因为白溯洄就跟我闹翻,以前也对她挺不满的,可是现在想来,她才是受到伤害最大的那一个,我同情她。
许青梅微细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学姐,我当时根本没想到这些。”
张代山最终还是说:“对不起。”我说:“你们的对不起应该对她说。”
我实在忍受不了现在这种状态,转身朝寝室走,白溯洄一直跟在我后面,我觉得他知道我不想跟他说话,所以他一直走在我身后大约五米的距离,我感觉得到。
走到宿舍楼下,我停了下来,转身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
他说:“我想看看我女朋友是不是生气了。”
我说:“还好还好,就差没被气死。”
他走过来抱住我,很用力,用手撑着我的后脑勺,轻轻说:“没事,真的,以后时间长了,她自然能释怀的。你不要想太多。”
我说:“以前她跟我说她喜欢你我就觉得特难受,可是现在我们两个就这么在一起了,我看着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里堵得慌。我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怪她,站在她的角度想,她一定很难受。”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总有一天她会懂的。她只是很生气罢了。李萋萋说以前你们寝室里吵了一架,可我现在看你们关系也挺好的啊。”
我说:“嗯。”可是心里总有种发生什么事儿的感觉,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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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林臻菀就再也没有来找过白溯洄,偶尔我和白溯洄一起能遇见她,她也只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我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很心疼,可是我又自私,我就想跟白溯洄在一起。
和白溯洄一起,我就常常把其他人都忘了。我从来不知道他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吃饭的时候,我不吃肥肉,他就从我餐盘里一点一点把肥肉夹进他嘴里;我去看他打篮球,他就会说天气太热或者风太大,强迫我把我送回宿舍楼,他才又折回去打球;每天早上出宿舍楼,他都在楼下等着我;每次我上完课,都能看见他等在教室外;一到节日,他就会给我好多好吃的;热了有水和冰棍,冷了有外套和拥抱;他还经常用相机给我拍照什么的,说我以后老了就不好看了。我想了很久,买了一个绿色封面相册送给他作为迟到的生日礼物,我说:“以后你拍的照片洗出来放进去吧。”他说:“我就把全部你的照片放进去。”
我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啊?”
他说:“因为你以前不是我女朋友。”
我说:“那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成了你女朋友啊?”
他说:“你这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我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他:“一阵子是多久啊?”
他问:“什么一阵子?”
我说:“你自己明白。”
看着他脸红不说话,我说:“你不会是暗恋我很久了吧?”
他就看着我笑,我说:“原来我不是单相思啊。”
他对我好,淡淡的对我好,就是给人一种是很多年的习惯的样子。好到七七每天都说要我给他颁个好男友证书,她天天就跟我哥说:“你看看人家白溯洄”,搞得我哥每次见我都是一种见到杀父仇人的样子。七七偶尔还会说:“你看他对你那么好,你就英勇献身吧。”我就会给她一个白眼,说:“你要是在做春梦就找我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