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你是我活了这几百年,唯一真正爱过的男子。没想到,正是你深我最深,风,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报仇的!我一定要让整个邾国乃至这个世界,为我的爱情陪葬!”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跌下床去,也就在这时,一头乌黑靓丽的黑发,忽然变成满头银丝。
她看到自己的发稍,却裂唇笑了,笑得疯狂而又悲伤。
之后,她一个翻身,直接从客栈的窗口飞了出去。
陈留王默默地盯着窗口看了几眼,忽然也跳下榻子,却并没有去追倾城,反而口中喃喃道:“青儿!青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说着,便往陈留府赶去。
事到如今,尉迟靖已经知道,陈留王的确是为了把圆符送入到倾城的体内,才伤害沈青的,但是以沈青醒后的表现,怕是难以原谅他了。不过她这次来到这里,一是为了探知真相,而是为了寻找破灵珠阵的办法,当下跺了跺脚,目光追随倾城而去。
……
倾城的体内虽然已经嵌入了铜圆符,然而她的行动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她身轻如燕,迅速地窜入树林,找了个僻静之所,然后试图将铜圆符逼出来,然而连试多次都不能成功,反而她的体力越来越不行,铜圆符给她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明显的显现出来,她看到自己的手变得苍白枯瘦,看到自己的肌肤正在失去光滑,她正在变得老而衰弱。
她像野兽般,在树林里惨鸣,吓得周围鸟雀惊起,风云色变。
之后,倾城不再耽误时间,独自来到了吴郡。
夜深人静之时,她忽然来到钟氏的房间,钟氏本来在睡觉,乍然看到一个女鬼似的东西,吓得瞪大了眼睛,倾城一挥袖,包括钟氏在内,屋里的丫头婆子都一下子昏睡过去,只有榻上的小夏炚睁着乌黑明亮的眼睛,挥动小手小脚,好奇地向她看来偿。
这时候的夏炚,约莫有一岁多了。
倾城走到他的跟前,一向看起来如苍鬼的神情,忽然幻出一抹微笑,轻轻地动了动他的脸颊,“炚儿——”她像天下所有慈爱的母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孩子由衷的微笑,“炚儿,娘亲要离开一段日子,这下是不能常来探你了。你爹爹心狠,如此这般的待我——他本来,差点就要得到你了,我差点告诉他,你还没死,不过,他是没有资格做你的爹爹了。”
她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然而话里的内容却越来越冷,“你那位爹爹,自诩忠君爱国,为了黎民百姓可以放弃一切。然我却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悲最可笑的人,炚儿,他不是要护着邾国吗?你长大后便要记得,邾国是你的,你流着尉迟家的血,却抢夺了邾国,想必,你那位爹爹一定会气死吧?”
她说到这里,噗嗤地笑了起来,又道:“但你也有流着我天烬的血,既然,你爹爹这样的恨我,便不如让他恨到底吧,你且记得,将来一定要复辟天烬,你是天烬后裔,且不可忘记了。介时,你爹爹要是活着,说不定会与你战场上见面,父子相残,该是多么的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哈哈——”
她似乎越说越高兴,忽然在小夏炚的额心画了个符决,随着一缕血红的灵识灌入,她又吐了口血。
旁观的二人,曹炟和尉迟靖,都觉得心里头微微一紧,似乎明白了夏炚长大后,后来所做的所有选择的原因。
尉迟靖道:“她给夏炚灌入的灵识,便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此时夏炚虽然尚不懂事,但是等他懂事以后,这些灵识便会指引他的行为,一次次向他心里暗示这些内容,这便是为什么,我们查来查去查不到他的身份,甚至连他自己都查不到,却固执地称自己是天烬后裔,甚至以天烬为号的原因。”
曹炟终于道出了一个尉迟靖不太想接受的事实,“其实,夏炚是你的哥哥,他本该姓尉迟。”
尉迟靖怔了下,终于还是点头,“桑日娜娜,过于恶毒,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
话虽如此,但是谁遇上自己心爱的男子,对自己狠下杀手,也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撇过桑日娜娜是妖女需用少女血沐浴外,她其实也只是个女子罢了。一时间,二人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目光只是随着桑日娜娜出了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下起了雪,这时候才知道,大约入冬很久了。
桑日娜娜独自走在路上,脚步缓慢速度却极快,身子如幻影般,往前迅速移动。
尹铉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尹铉属地渝洲附近,倒在雪地里,整个人几乎被雪埋住了。
尹铉心痛地将她从雪里刨出来,摇晃着她的身体,“倾城,倾城你怎么样?”
好半晌,倾城才虚弱地睁开眼睛,“铉——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尹铉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把你害成这样!”
倾城点点头,笑道:“这次,却是我自取其辱,铉,我醒悟了,我晓得,这世上,最爱我的男子,是你这个天下最下等的男子。”
尹铉一下子将她搂得更紧,“倾城,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倾城却是摇摇头,“这次,不成了的,我遇到了死对头,他,是定要置我于死地的,不过,我也真是不想死。铉,你愿意保护我吗?将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好的照顾我这幅躯壳,它还会恢复年青貌美的,你要替我,好好的保养它,少则五年,多则二十年,我必定回来,找你,我会嫁给你,助你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
她的语气低弱,说的也断断续续,然而语气里的坚定,却令尹铉相信她说得到,也做得到,毕竟与她相处久了,早看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了。
当下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从此刻起,你便已经是我尹铉的妻子!这一生,我尹铉绝不会弃你于不顾!”
倾城抬起那双异色的眸子,含着一抹复杂的情感,盯着尹铉的脸,之后抬手抚着他的脸颊,“你也莫要为我伤心难过,我只是离开一下而已,我一定会回来的。”
话音一落,眸光便黯淡下去,手也无力地搭拉下去。
体内的灵识,随着一个圆符由胸口逸出,浮向半空。
灵识与圆符似乎在争斗,但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还是在圆符的胁迫下,流星般往邾国碧落行宫的方向而去。
碧落行宫,倒阴阳八卦阵内,杨筠松正在做法。
待圆符与灵识,从之前倒阴阳八卦阵的破口进入后,他立刻捏住手决,同时风水符阵启动,整个倒阴阳八卦阵发出阵阵怪吼,之前的缺口再次被封闭,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
……
原来当年,是陈留王,亲自出手,助杨筠松将倾城压在阵下的。
尉迟靖和曹炟心里头,都情绪复杂唏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这世间,感情之事,或许真的没有谁对谁错。
……
转眼间,已经是四年后。
四年前,沈青在重伤的情况下,顺利产下小靖儿。此时,小靖儿已经能够到处跑跑跳跳,一双可爱的大眼晴,小圆脸,都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恨不得捏捏那脸上的小肉肉。曹炟是最喜欢看这样子的小靖儿,甚至有时候他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小靖儿的身上,能够看到自己所爱的女子的小时候,他的心情除了好奇,更多的是觉得小可爱好玩,令人怜惜。
尉迟靖也并不勉强他,爱观注谁观注谁去吧。
可是沈青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四年前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几乎都在卧床休息,而且始终郁郁不乐,不能原谅当初陈留王的所做所为,即使陈留王与上官敬数次对她解释,也无法打消她心里的伤痛。
陈留王在此期间,倒是尽自己所能地想让沈青开心,对她极好,可是他却似乎再也走不到她的心里去。对于这一点,他亦是心知肚皮,然而二人似乎都对所谓的爱情有些心灰意冷,便这么着,勉强地过着日子。
陈留王有时候会在梦中喊出倾城的名字。
而且也的确因为感情方面的失意,而与一位叫司徒兰的女子发生了另外一段感情,这却与大月氏赫赫所说的事情基本一致了。不过尉迟靖也知道,他也没有真正的爱上司徒兰,是以在后来事情发生的事情,没有刻意安排司徒兰的一切,导致了后来兰妃之事。
这让做为女儿的尉迟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娘亲沈青不愿原谅他,或许当年他狠心向沈青刺下那一剑的时候,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只是他寂寞时,受伤痛时的疗伤之药,他为了寻求暂时的慰籍而选择娶了沈青,司徒兰也不过是陈留王排遣寂寞时的女人,然而他真正所爱的,却依旧是妖女倾城。
尉迟靖心中很是难过,几乎无法接受,父亲不是真心爱着母亲的这样的一个事实。
似乎他们二人的感情,在四年的冰封之后,终于要走向最终的僵局。这个时候,杨筠松却又出现在了陈留王的书房,对陈留王说,倒阴阳八卦阵再次异动,只怕倾城又要出出来了。
陈留王目光淡然,坚定地道:“这个妖女,是不能再行出来了。她这次定是怀着深重的恨意,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来。杨公,该如何压制于她,还请明示。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性命,本王也在所不惜。”
杨筠松道:“必须让她继续留在倒阴阳八卦阵内,但是此阵已经不足以抗衡于她。所以要另外想办法才行。”
陈留王哦了声,“那杨公,现在有什么可靠的办法吗?”
杨筠松沉吟了下,“办法是有,只不过不适于现在说。”
杨筠松掐算半晌,却又继续道:“半月之内,王爷可能会接到圣令,出兵戎卢,此战只怕会陷陈留部于危难,请王爷一定要拒绝。”
陈留王道:“如今我的夫人身体欠安,我的确是不能够出征的,所以一定会拒绝,还是要谢谢杨公的提醒。关于倒阴阳八卦阵,只要杨公需要,可随时来找我,我愿意配合将她继续鎮壓在阵下。”
杨筠松向陈留王大大地掬了一躬。
送走杨筠松,陈留王便去了沈青的住处。
小靖儿已经被抱到另外的房间去休息了,沈青形容消瘦,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可能听到她呼吸的粗重,那一次虽然她的命被救下,却落下了病根,似乎再也不能好好的呼吸了,这令陈留王的心头如同扎了一根锋利的刺,伤口永远也不会好。
他握住了沈青的手,沈青并没有拒绝,扭头看向他。
二人都沉默着,似乎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很多余的了。
二人就这样坐了良久,沈青又被一阵窒息给逼得咳了起来,陈留王连忙将她扶起来,给她端来水,喂着她喝了两口,似乎好了些。再次扶她躺下,沈青显得更加虚弱了,终于道:“王爷,我始终记得,那一年,你因倾城夫人之事而消沉,病体沉重始终不见好,却每日去我那里坐坐的情景。其实我从开始就明白,我并非你真正的爱着的女人,我还是一脚踩了起来,我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最后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我自己的错。”
陈留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傻瓜——我即娶你,便会爱你一生。那女人,我早已经将她忘了。”
他说的言不由衷,沈青却也并不再追究。
反而释然而笑,“王爷,我想走了。”
陈留王的手微微一紧,“走?去哪里?”
沈青道:“我先外祖曾经对她的父亲发下重誓,要将养玉之技传承下去,可惜,到了我这一代,终究是不成的了。我们的女儿,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始终还是觉得,养玉之技乃是玩物丧志之极顶,每次玉养成之时,总要搞出些风波出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推崇之处。自然之物,所谓机缘,促成得之,反而不是最好的。”
她的意思是说,养成之玉乃是人为,不如由自然之中,因为缘份而得美玉来得更好。
沈青说到这里,似乎已经累极,“我女儿,不再执着于养玉之技,乃是好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于她。”
这是在交待遗言了,陈留王想要阻止她,却又觉得,如今不让她说,或许下一刻,他再想听她说,她却说不出来了。
他爬上榻子,将她像孩子一样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青儿,这一生,终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沈青的眸子显得淡而无光,唇角却挂着些许微笑。
“养玉之人,很是孤独,与王爷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快乐少,悲伤多,然而却是我这一生,最有意思的日子了。我不怪王爷,希望王爷,能够遇到真正情投意合的人,过好下半辈子。”
这是自四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沈青与陈留王说话最多的一次。
说完后,沈青便在他的怀中沉睡了。
此后的三天,沈青再也没有醒来,第四天清晨,沈青在沉睡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灵堂前,白烛闪动。
陈留王久久地盯着灵堂,终于说了句,“青儿,我是再也不可能过好下辈子了,我这一生,为了杀死我最爱的女人,而亲手杀了最爱我的女人,我还有什么资格在余生里,去过好下半辈子。青儿,你等着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大约十天后,陈留王果然接到了圣旨,要求他带兵出征戎卢。
陈留王接了圣旨,全然将杨筠松的话抛在脑后,沈青的死,直接让他做出了出征的决定。
这之后的事情,曹炟和尉迟靖其实已经猜到了。
陈留王在戎卢之战中大败,十三万军士,全军覆没。
就在陈留王准备选择自杀的时候,杨筠松出现了,是他告诉陈留王,这十三万军士死得冤,却正是压制倒阴阳八卦阵的最佳选择。杨筠松要陈留王将这十三万士兵就地焚尸,用它们的骨灰就地铸成蛇形物,秘密带回邾国,以做阵压制倒阴阳八卦阵。
本来陈留王是绝对不同意的,但是杨筠松却以,“他们的尸体便是不去焚毁,留在战场,以为戎卢会为他们收尸吗?恐怕他们只会凌辱他们的尸体而已。况且暴尸荒野,让野狗野狼食之,不如焚毁以铸有用之物,压制倒阴阳八卦阵,乃是救国救民之道,相信这十三万军士,定能理解的。”
最后,杨筠松说服了陈留王,陈留王亲自坐阵,焚毁了十三万军士的尸体,并在杨筠松的指导下,将它们的骨灰就地铸造成为蛇形物,秘密运回了邾国。
然而陈留王不知道的却是,这十三万士兵之所以如此枉死,乃是因为尹铉出卖,与戎卢通信,并且在围攻的时候,尹铉甚至带上了自己的尹军,扮成戎卢军对十三万军士两面夹击,最终使他们全部惨死。
尹铉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让陈留王——死!
他不甘一直是“南陈北尹”,不甘一辈子做倾城口中的最下等男人。
更不甘,倾城居然是为了陈留王而变成不言不动的模样。
在陈留王回邾国后,杨筠松已经将蛇形物直接运往碧落行宫进行安置。
在陈留王还未进入皇宫的时候,尹铉已经搜集了各种有关“陈留王叛国卖|国”的阵据,呈到了曹项的面前。
曹项当然暴怒,在陈留王进入皇宫述职的时候,就将他抓了起来关在死牢中。这个时候,曹项并没有立刻下定决心要处死陈留王。
然而那一夜,杨筠松却进入了皇宫,与曹项一阵秘谈,曹项皇位继承算是顺利,自然得到先祖皇帝的指点,知道碧落行宫地下倒阴阳八卦之事,如今被杨筠松提起,曹项也是相当的担忧,问道:“没想到倾城即是那妖女。是了,她那样貌,除了妖女桑日娜娜,还会有谁呢?可是,既然那十三万军士的骨灰,尚且不能压制,那要如何是好?”
杨筠松道:“其实并非他们的骨灰不能够压制,而是群龙无首之状,它们的灵魂都是茫然的。这就好像去西天取经,光有孙行者、白龙马和猪八戒及沙僧,却缺了灵魂人物唐僧,而这十三万军士,原本就是陈留王的人,如今,只怕需要陈留王的血,才能指引他们做正确的事。”
曹项的目光一凝,似乎明白了杨筠松之言。
之后,曹项倒是问了一句,“陈留王败阵于戎卢,有没有杨公之力?”
杨筠松郑重道;“此十三万军士的确死得冤,陈留王也冤,然而,并非我杨某之过,乃是别有原因。”
曹项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为了换取邾国安稳,牺牲一个陈留王,似乎是值得的。
只是尉迟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一手促成陈留王走向灭亡的,竟然是一直帮着陈留王的杨公,那个将她拉扯大的师父。也是了,杨筠松是从前的天烬燕王,一直以为,杨筠松与桑日娜娜才是真正的仇人,只是中间隔了太多的人和事,冲淡了这个事实,然而这个事实是一直存在的。
这一次,尉迟靖并没有激动,在这里她看到了太多让她料想不到的事情,陈留一族的牺牲到了目前为止,已经是理所当然,不可更改。然而曹项,并没有强硬的去执行这件事,反而去牢里探望陈留王,并且与他在牢里彻夜长聊,甚至语言间也透露出,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却还是需要他赴死的一个事实。
最后他问,“尉迟风!朕问你,为了邾国,你愿意吗?愿意付出你的这一切吗?”
陈留王一笑,“不愿意!我死可以,但不能让陈留旧部跟着我死!”
曹项一杯酒推倒,愤怒道:“说什么忠君爱国,到最后也不过尔尔!”
陈留王却知道事情是不能更改的了,当下道:“可是,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问我?皇上杀人,必有理由,现在肯定也有人为皇上送上了充份的理由,只是陈留王冤,陈留旧部更冤,希望皇上有朝一日,能够为陈留一族平冤。”
曹项愣了下,终是苦涩一笑,“尉迟风,实话告诉你,这妖女,乃是先祖皇帝留下的祸害,我邾国皇族代代相传,想要将她杀死,终是没有办法。她是个不死的妖怪,陈留王冤,陈留一族更冤,朕明白,朕答应你,一旦时机合适,定叫陈留旧部重新掘起!定为陈留一族平冤!”
就这样,君臣二人,在牢里达成一致。
所以,陈留王虽然并非全然的自愿,最后却还是同意了曹项的提议,为了邾国,他选择牺牲自己和陈留旧部。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倒是与曹氏无关了。
真相终于大白,原来,陈留一族虽然的确是死于曹项之手,却并非曹项一人之过,而是各种机缘巧合与情感,促成了最后的结果。
以前,曹炟和尉迟靖二人的内心里,总希望曹项与陈留王冤案之间,会有误会,世人传说的未必都是真的。二人执着于陈留冤案的真相,只希望真相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二人之间并没有血海深仇。如今,倒是真的证实了,曹项与陈留王的选择,不过都是为了压制住那妖女而已,陈留王甚至是自愿的。
而曹炟最终代表曹项,为陈留一族平了冤,二人之间果然并没有你死我活的血海深仇,然而,这个结果却依旧让两个人不能接受,一时间都沉默不语,曹炟很想将尉迟靖搂在怀里安慰,可惜,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资格。
之后的事情不必多说了,陈留王一族被灭门,那是一场很大的血雨腥风。
而曹炟因为天性怀有怜悯之心,救了弱小的尉迟靖,送去的地方却正是杨筠松的燕苍山下。
为了不必发现是陈留一族的后人,而延用了当初尉迟靖之母沈青给她另外起的名字——沈婥。
陈留王一族被杀后,其尸体被秘密运到碧落行宫。
在曹项的监视下,杨筠松将陈留王的尸体也焚毁,并且利用鲜血,洒在蛇形物的身上,又利用数术及阴阳五行的办法,将蛇形物嵌入至倒阴阳八卦阵中,此阵原本有些虚浮,在蛇形物被嵌入后,忽然往下沉去,巨大的动作令整个大地都在震动。
原本已经松动的缺口就这样被死死地压住,地火冲起,倾城在地下行宫中惨嚎,那声音甚至冲出地表,震撼着每个人的耳朵。
而尉迟靖却终于目睹到倾城长生不死的秘密。
倾城欲冲出缺口,没有成功,却已经被冲天而起的地火烧灼了整个身体,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正在尉迟靖以为,她定会这样沉睡到二十年后,碧落行宫倒阴阳八卦阵被破,她才能酥醒的时候,却见地下行宫中的一个甬道里,居然走出一个与倾城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女子到了尸体前,手抚在尸体的前额上,只见不知道怎么地,那灵识便由尸体中逸出,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
之后,这女子揉了揉自己的脸,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很快便与真正的倾城一模一样了。
她这个技能,可让尉迟靖吃了一惊。
这已经完全不是转世或者什么东西能够解释的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当她跟在倾城的身后,随着她来到一间巨大的石室中间,方才发现这个石室中,居然立着数十个与倾城一模一样的雕塑,每个雕塑都是非金非玉的质地,而在大厅的中间,有一条独眼龙般的巨大怪虫正在盘旋飞舞,独眼怪虫下面,是一块用灵力即将形成的非金非玉的石头。
那石头,正在隐隐呈现出倾城的模样,目光无神,肢体僵硬,空洞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这个石头浮在半空,一无知觉的样子。
尉迟靖终于明白,为何倾城能够做到如此的无情无义,可以用少女血沐浴而从来不觉得这是不对的事情,可以说出用邾国甚至天下,为自己爱情陪葬的话。因为她根本,从来就不是人,她只是独眼怪虫幻化出来的石头,一个拥有灵识,能够通人七窍,懂情绪的石头。
她可以轻易把握别人的情绪,也可以追求认真追求自己所爱,但她没有真正的爱,这一切,不过是浮于表面。
她拥有的,只是独眼怪虫赋于她的而已。
尉迟靖和曹炟二人盯着这场景看了很久,曹炟终于道:“靖儿,懂了吗?”
尉迟靖点点头,“懂了。”
“既然我们已经堪破她长生不死的秘密,想必对付她并不难,破灵珠阵也不难。”曹炟如此道。
尉迟靖道:“是的。”
“那我们——”曹炟拭探着。
“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尉迟靖这样说着,便已经听到杨筠松的呼唤。
二人便这样,倏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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