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操纵它们!”月中影惊骇道,这才知道‘软毛白虫’为何不打退堂鼓,旋即又问:“有什么可供躲避的地方吗?”饶是以他战神之稳,也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飞虫散开,在他分神期间,疾驰而来,月中影挥碎片击沉几名,但由于不慎,避开一次攻击时恰好露出妹子身影,让它们给打了个照面,鹰儿不幸负伤,虫子将右腿击中,流血不止使她失去平衡。可惜丹田内不能放活物,月中影情急之中一把抓起忍痛的鹰儿即飞去,在枯树丛中乱转,与它们玩捉迷藏。妹子苦忍道:“祖坛……它即能避免别人的搜查,如我,而且防御力定强!噢……”原来是伤口骤然裂开变大。
月中影沉默半响,显是满腹心事,又无从可解,他匆匆问过位置,在枯木林里绕几个圈之后准备离去。
飞虫大军不擅眼力,自然是个路痴,只有两三个跑来的,均被有惊无险的打死。月中影突然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怕是它们后面的操纵人会气歪了嘴吧!他来到地方,见到眼前与他处无异,尽是些毒物纵横之地,不禁大皱眉头。此时他灵机一动,变幻人身,立在离鹰巢几千米的悬崖边上,一种吸力突然出现,似要把他们卷入无底深渊之中,两鹰深觉无策,进退两难。
前面是无底悬崖,后面是食腐飞虫,真不知怎么办才好!月中影思绪万千,欲言又止,鹰子有点儿失望的会意道:“祖坛位置经常飘乎不定,在各大鸟族之间流动,它只是个虚影罢了!这次就留了几年而已,唔!
“难道是因为外族到来而隐匿了?”她惊疑不定的道。
忽然地一震抖动,崖边几块碎石应声而坠,一道巨力将两人脚下凝聚着的土石崩裂,他二人尤其身同感受,皆难受至极,并且那使人血肉偾张的力量,正逐渐集中。身旁一块竖立千百年的巨石倾刻土崩瓦解,湛蓝天空同乌云遮天,倾盆暴雨,月中影以为祖坛出世,连忙借助双翅支撑着让开,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雨天是很少的事情,大部分都与其它物质混合为诸修士提供灵气。再者天然大雨更是极少。
鹰儿嘴唇发白,血脉爆炸十余处,加上击伤共十二处,还好单依靠滑翔便能躲开地裂,看她脸色,以前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档子事儿,与月中影亦不能比拟。月中影将她尽力拽出主要力量集中点,而后无视不断被震出的血液,屏息凝视着。
幸而那地动山摇的时候不长,稍有合纵趋势的地震瞬时平息。月中影眼芒闪烁,正奇怪飞虫怎能这么淫慢他们,又意识到稀烂平旷的土地陷在一种静无言的僵局,但他知道需要耐心。果然良久以后发出了一下小小的破土声。
月中影连忙找寻声音所在,才懂根本只是内心的声音,可却又不似那么简单。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妹妹,她俨然也偷看了月中影的神色,面露惊讶与奇怪。那声音顺着思想节奏,由内而外,噼里啪啦的从土里钻出,偕同不见底的无数黑色地洞。这时他二人神色溢于表,不外十分惊愕,随后脸色渐变惨白。那分明是一只只令人作呕的怪物!此物拥有四只手,两只蹄,两只足,眼瞳仅有针尖大小,总是滴溜乱转偏又死气沉沉,体呈紫红色,头顶两角歪斜,可怖至极。月中影则为其外形抹了一把汗,暗叹惹不起啊惹不起,自己妹妹或许不太了解,他可是个大行家,因为这怪物除能打地洞,体形小巧外,其余与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旱魃并无区别,旱魃代表干旱,干旱后面出现的重大问题是死亡。本来他是完全不信的,可是由于二战期间未脱离封建迷信之俗,加上迎来的世界是个崭新面貌,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怪事。但为何旱魃来时不干旱反而相反呢?他不清楚。
旱魃慢腾腾的躇步跐蹈着行走,作四方阵式之样,怪的是无论怎么尝试,都不能从其身上跨过。它们堵塞在一块儿,丝毫不留月中影兄妹以任何空隙,而且僵尸般的旱魃,似乎并无痛意。这一群木无表情的怪兽,多的朝月中影涌去,被挤出的目标便是鹰子了。她固然害怕,竟嘤呜一声扑到月中影怀里,诉苦道:“从来都是我们吃掉腐物,现在却是怪物来吃我们,世道变化真快!”月中影啼笑皆非,同时有一种熟悉感,当然给他这种感觉的只能是欺天古阵,也就是那次差点儿出不去的“愉快”地“游行”。想是这般想,手脚还是蛮利索,趁旱魃们刚站稳脚,一手拿起蓝晶碎片,一手抄起封魔之刃这重量物体,也不理它灰暗的体肤,闪电般甩出两物。月中影只怕封魔之刃因力气不足而旋不来,至于晶蓝碎片嘛,根本是没有问题,他有的是办法对付。
封魔之刃沉重勉强的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儿,竟因力量有限,最后径直落下,准确地击打在一只旱魃的躯体上,发出脆耳的“叮咚”声,它的速度绝对没有问题,至少对旱魃而言。
那旱魃摇晃两下,因不支昏倒,封魔之刃则反弹起来,沿着原先攻击路线,在火花闪烁中,留下土层里深深的痕迹,与刮开的土石。约没到刃匕,才打住,此时正好止于他二人前。天沉下去,凌厉的风纵横交织,没有了树的叶的遮挡,他们必须全盘接收。
另一却是月中影未料到的,至此完全明白碎片凶猛程度,也不知是该悲悯还是高兴,反正那血腥到他战神都害怕,或许又不止如此。对付他的那些旱魃死了大批,有的是劈面一刀的,有四分五裂的,凡若被其伤到表皮,就别想活命,它们死前更来不及闷哼一声,而表情依然是临死前般,增添几许阴森可怖。大雨滂沱,腐朽的墨色的血泽,从它们体内流出,有一点黏糊糊的感觉,顿时田原染成了黑色,枯腐之气甚浓。
腐蚀的血液愈聚愈多,山川枯流亦被侵蚀,完全的是一幅水墨画,不过结合之前的场景,便毫无雅兴想起这点,他到底还有些不切实际的恍惚,即使被尊为战神,也没这般经历好吗?
鹰儿更不用说,栽倒在悬崖一角,雨中,她那湿了的睫毛似水柔情,俏目半张半合,显示正惦记着什么。而这一切都不被月中影所知,他的心神全寄在旱魃身上了,换作谁此刻也不能不紧张。
剩余的旱魃们之前近乎僵硬的脸庞,也不禁泛起波澜,本性似的惊惶顾望身旁,与其他同伴触碰了一下眼神,露出相对狰狞的神情,一闪即逝,而又不为所动的追赶而来,竟顾不上无攻击性的鹰子,全部力量转向月中影去,他暗叹这就是与机智的差别吧!不过还好放过了鹰儿,减轻了负担,但至此依旧不知鹰儿的事儿。
雨势浩大,却掩盖不住旱魃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