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想,这应该只是一个梦吧。
第二天起床后,她还特意检查了门锁,的确是从里锁上的,与她睡觉时无异。
可她怎么会做这么丢人的梦啊!好像她很想要他的亲吻似的……
“一诺,颜儿?”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站在门口的她差点没跳起来,大白天的果然不能碎碎念么,刚念叨到他,他就出现了!
“爹地,我们已经起床了。”赖床的霍颜听到声音,立即朗声回答。
“好,”霍炎在外柔声问,“能不能给爹地开门?”
话音刚落,门即被拉开,探出她睡意朦胧的脸来。“这么早,不是叫我们去晨练吧?”她半开玩笑的问道。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真的说出“晨练”二字,马上就有闭门羹吃。
还好他不是。
如此,他就可以多看看她刚起床的模样。这份慵懒的美丽,他太久没有看到了。
“我来叫你们起床,”他微笑道:“今天我们搬家。”
卢静儿打了个激灵,霍颜已一骨碌爬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便快步跑了过来:“搬家?我们搬去哪里?”
霍炎微笑着为她拨顺满头的乱发,“我们自己的家,海边别墅。”
霍颜一愣,继而一边鼓掌一边欢呼起来,“欧也,太好了,回家了,回家了。”小小的她已然明白,搬离这里就意味着爹地坚决要与蓝冰划清界线!
然而,这个消息让卢静儿高兴不起来。
对她来说,海边别墅有一个定时炸弹--许母。许母抓着她的头发,大喊“不是,你不是”的场景仍扎根在她心底,久久无法挥散。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这几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当卢静儿以“许一诺”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却遭遇一样的情况,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啊……
“怎么了,”霍炎瞧见了她的犹豫,疑惑又关切的问:“你不记得海边别墅了吗?那时候颜儿还在你肚子里,我们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
她的唇角扯起一丝笑意,“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你那间公寓。”她又急中生智了有木有!
霍炎一愣,正要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在走廊响起。
三人好奇的循声看去,只见沈玉兰匆匆的跑了过来,急声道:“炎儿,蓝冰……蓝冰她不见了!”
不见了!
霍炎皱起浓眉:“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她的行李被拿走了,她都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
哦,她竟然主动退出?卢静儿不太相信,以蓝冰的性格,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昨晚你跟她说什么了吧!”霍炎很肯定的说。
沈玉兰看了看卢静儿,显然对她有些顾忌,但现在事态紧急,也只能说了,“我告诉她,让她今天和我一起去医院,按照你的安排做DNA检测。”
卢静儿惊讶的看着霍炎,“你……你要跟那孩子做亲子鉴定?”其实,她的内心独白是:你总算是开窍一回了!
霍炎点头,“所以,蓝冰偷偷离开,是不想做这个检测。”
“那我可不可以认为,她是做贼心虚,她根本就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
沈玉兰一怔,脸色顿时唰白,“炎……炎儿,”语调都有些吞吐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蓝冰是接受不了你对她的不信任才走的。”末了,她又加上一句:“我猜测就是这样。”
霍炎的唇边,抹过一丝冷笑。
“既然如此,她生下孩子后,一定会来找我自证清白的。”丢下这句话,他没再管沈玉兰,而是转身对卢静儿和霍颜说道:“你们快去洗漱,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霍颜欢快的点头,拉起卢静儿的手往浴室去了。
卢静儿表面配合,心里却是顾虑重重。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蓝冰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默默退出舞台。
但她也想不出,蓝冰会怎么做。
三人没吃早餐就离开了霍家,当然了,即便他们想要吃了早餐再走,沈玉兰也不会有好脸色。
想想沈玉兰也真是奇怪,她觉得一声不吭离开的人是准儿媳和孙子,那么许一诺和霍颜呢,在她心里又是什么位置?
继续这样下去,她不担心天平两边都失衡?
车子出了别墅区,却没有绕上去海边别墅的路,而是往市区开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她好奇的问。
霍炎给她的回答是:“吃早餐。”
他们吃了一个自助早餐,趁霍颜去拿点心的功夫,卢静儿问他:“怎么,儿子被人一声不吭的带走了,就一点不担心?”
霍炎特疑惑的瞅她一眼:“一诺,你什么时候有透视眼了?看到她肚子里的是男孩?”
“就是个男孩!怎么,舍不得了吧,有儿有女,是多少人想要凑的‘好’字啊!”她戏谑的笑。
他不以为然的勾唇:“不好意思,我是新时代的大学生,跟你的追求不同。”
他这意思,就是说她是新时代的文盲呗!
“别装了,”她不服气的轻哼,“不管是什么时代,也不妨碍人们对圆满的追求!”
“哦,那你再给我生一个儿子吧。”
“……”
玩笑归玩笑,他好像真的不着急,吃过早餐后,仍有条不紊的往目的地开去。
只是,这目的地从别墅区的小洋房,变成了小区里的电梯楼。
“爹地,海边和别墅在哪儿呢?”霍颜提着自己的玩具小箱子,疑惑的问。
霍炎拍拍她的小脑袋,微笑道:“爹地换地方了,咱们暂时住在这里吧。”
父女俩牵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女主人没跟上来,转头一看,她正呆站原地,仰视着面前的这栋高楼。
霍炎渐渐沉了眸光,回忆的色彩,往往都是浓厚深重的。
他认为她也在回忆过去,回忆那段关于他们的最初的时光……“一诺,”他给了她几分钟时间,然后才轻唤:“走吧,我们回家。”
闻言,卢静儿眼中的泪水终究忍不住滚落。
好讨厌啊,她仰了这么久,脖子都仰痛了才勉强忍住的泪水,就这么滚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