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几十平米宽敞明亮的厨房出现在眼前。
宋年夕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土鳖”,随即道:“有食材吗?”
陆续笑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三门冰箱,“该有的都有。”
宋年夕不相信,走过去打开冰箱门,倒吸一口凉气。
何止是该有的都有,简直是应有尽有。
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借口,她从冰箱里挑出几件眼熟的东西,转身,大大方方问:“想吃什么?”
你!
陆续咽下了那个字,眸光冷沉:“你做的,都可以。”
宋年夕脱下外套,经过他的时候,顿下脚步,“帮我把衣服挂起来,那你去休息吧,一个小时后吃晚饭。”
这个男人眼睛下面都是黑眼圈,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整张脸显得憔悴无比。
陆续垂首看着她。
她里面穿了一件天青色真丝衬衫,衬得她的皮肤白嫩如雪,只是眼睛微微有些浮肿,看来还是没有恢复太好。
“拿着啊,发愣干什么?”
宋年夕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推,转身走到岸板前忙碌。
最后的晚餐,这个仪式感她觉得有意义。
陆续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可终究欲言又止,最终,只淡声道:“不用很麻烦,简单就好。”
宋年夕没有回头,轻轻的“哦”了一声。
陆续帮她把衣服挂起来,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他勾勾唇,从茶几上拿起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开始工作。
……
一个小时后。
宋年夕解开围裙走出来,“可以吃饭了,洗手去。”
陆续从电脑前抬起头,眯了眯眼,这口气,带着点命令式的。
洗好手,在餐厅前坐了下来。
三菜一汤。
胡萝卜炖牛腩,清蒸鳜鱼,蒜泥炒丝瓜,豆腐牛肉羹。
果然很简单。
“怎么就一碗饭,你呢?”陆续抬头。
宋年夕把筷子递到他手上,“我很饱不想吃,不早了,要回去了。”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宋年夕,两个人吃的是饭,一个人吃的是饲料,你想让我吃饲料?”
宋年夕回看过去。
两人彼此一动不动的对看了约莫一分钟。
宋年夕败下阵来,“那你帮我去盛饭,我累了,不想动。”
陆续起身给她盛了一碗饭,放在她面前。
“我吃不下这么多。”
陆续在她旁边坐下来,拿起筷子,说,“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下,剩下的给我。”
剩下的给他?
宋年夕脸一红,好久才消化他话里的暧昧。
陆续没去理她,开始吃饭。
刚夹第一口菜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亮,这比他上一回尝到的,还要好吃。
“怎么了,不好吃吗?”宋年夕见他停下了筷子。
陆续沉寂了许久的面部表情,应声露出一抹笑意,“太好吃了,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把你娶回去。”
明知道是假话,但宋年夕还是心念晃动的厉害。
她淡淡笑了笑,低下头吃饭。
陆续是真饿了,连同汤和宋年夕的剩饭在内,他吃得一口不剩。
刚放下碗筷,他的手机响,“我接个电话。”
宋年夕点点头,低头收拾碗筷。
收拾好出来,男人还在阳台的电话,颀长的身体隐在夜色里,披着霓虹灯洒下来的金色光晕,让人感觉到不真实。
宋年夕看了一会,走到入户花园把外套穿起来,然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
陆续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微微侧过身体。
她,缩在纱发上,手里抱着个抱枕,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像个迷路的孩子。
心,怦的一跳。
他迅速挂上了电话,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宋年夕缓缓抬头,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刚刚走了神,用手拨了拨头发。
“你打好了,把皮夹子给我吧,太晚了,我真的要回去了。”
陆续在沙发上坐下,侧身,望着她。
欧式的沙发本来还算蛮大的,可他这么坐下来,逼仄无比。
宋年夕被他看得莫名紧张,下意识往外面挪了挪,离他稍稍远一点的距离。
然而,他高大的身体跟着侧过来,一手直接从她身前横过去,撑在了身后的沙发靠上,固定住她。
宋年夕躲无可碰,只能硬着头皮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在看你对我说了多少谎话,小王八蛋!
出口的却是:“如果我说皮夹子没找到,我就是骗你过来的,你生气不生气?”
宋年夕陡然变了有脸色,似在探寻他这里的真真假假。
“我逗你的,等我一下。”男人站了起来,大步走进卧室。
宋年夕迅速走到阳台,用力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感觉胸口没有那么闷。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她必须要有强大的心脏,才能支撑住。
陆续拿了皮夹子走出来,目光被她上下起伏的肩吸引。
她的肩很瘦削,轻轻一折就能折断的,偏偏这样的一双肩下面,隐藏着的是连他都惊叹的韧性。
他走过去,大掌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肩上。
碰上的霎那,鼻尖深深地嗅到她的清香,陆续突然觉得燥热,
那种噪热,从皮肤,直接涌进每一个细胞,再从体内最深处炸开来,炸得连心都燥热起来。
这个女人,肩他喜欢,脚趾她喜欢,身上的香味也喜欢……没有一处地方,是他不喜欢的。
宋年夕绷身了身体,想推开,男人的手劲十足。
无奈,只能转过身,故作镇定道:“皮夹子给我吧。”
陆续幽幽看着他,“眼睛疼吗?”
宋年夕怔愣住了,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陆续皱眉。“我问你疼吗?”
嗓音低沉,配着他皱眉动作,宋年夕明白,如果自己再不回答,这个男人十有八九又要生气了。
沉默一瞬后,她才点头:“疼!”
“视力恢复了?”
“恢复了七七八八。”
“到底七七,还是八八?”
“八八,已经没事了。”
陆续眉松开。
从他此刻视线的角度,看到她的眼睛还有些微微的肿,都已经这么几天了,还没有消下去,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疼。“知道是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