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瑞文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先告诉我,这对姐妹当中,你真正爱的人,是谁?”
“宋年夕。”
“为什么要瞒着她?还有视频的事情?”
陆续一抬眉,眼里浮出一层无奈同,“能不问吗,现在我后悔到想吐血。”
“不行,必须问清楚。”
“视频的事情是没有找到机会说,宋年初的事,我并不想说,心里的伤何必再揭开来,给别人看。自己知道愈合了,就行。”
“行,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赫瑞文一针见血。
陆续转动酒杯,苦笑,““赫瑞文,我特么活到现在,就碰过她一个女人,就对她这一个女人有感觉,你说……我能打算怎么办?”
以他从前的脾气,别说女人向他提出分手,就是冷冷看他一眼,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但宋年夕……
那个女人根本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往他面前一站,就能牵挂他所有的情绪。
不是因为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因为她这个人。
赫瑞文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同情地看了看自己,心想,这家伙好歹还碰到了宋年夕,他到现在都……
“所以,你对宋年夕不会放弃。我这么理解,对吗?”
陆续认真的点点头,“对,不会放弃。”
“行,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赫瑞文深吸一口气,“陆续,我实话告诉你,一天前,宋年夕自杀了。”
“什么?”
陆续惊得指尖的香烟掉落在地。
他一直以为宋年夕只是发病了,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自杀。
“怎么会这样?”
赫瑞文面色冰冷地看了她一眼,“这话说来很长,但我不得不从头到尾和你说一遍……下面我说的每一句话,你认认真真的听好了。”
“说吧,我听着。”
赫瑞文将自己这十几年来藏在电脑文件夹里的那份宋年夕的病历,一一道出。
陆续好看的眉毛紧紧皱着,听到后来,惊得连五官都有些变形了。
“陆续,她这次发病这么厉害,还有她催眠中一直卡着的那个坎,都跟一个人有关。”
“宋年初?”
“对。”赫瑞文顿了顿,又道:“宋家人在那场车祸里都死了,只有宋年夕留了下来,她对我说,大货车撞上来的瞬间,宋年初用身体护住了她,如果真是这样,她不至于连回忆都
不敢。”
“一定是还有另一个让她无法过去的坎。”陆续接话。
“我猜是的。也许找到了这个坎,我们就能真正治好她的病。否则……”
赫瑞文没有说下去,但陆续心里却一清二楚。
否则,那就是埋在宋年夕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把她炸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我有个朋友的母亲,是世界心理学方面的权威,我想……”
赫瑞文冷笑。
“再权威都没有用,能治疗她的人,除了她自己以外,到目前为止,我只碰到了一个你。后面要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我会配合。”
说完,他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快步走出了会所。
正要打开车门坐进去时,一只大手横了进来。
“赫瑞文,等下。”
赫瑞文抬目看着陆续:“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去看看她。”
赫瑞文犹豫了片刻,“行,上车吧。”
深夜的马路,空空荡荡,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小区。
开门进屋,屋里一片寂静。
“她住哪个房间?”
赫瑞文指了指,“那个,你最好轻点,她这几天都是靠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吵醒了,就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陆续凝重了一个晚上的面孔,浮出几分柔情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房门口,轻轻的拧开了门。
她,睡得很安稳。
身体蜷缩在被子里裹成小小的一团,半张脸在被子里,半张脸在被子外,像掉落在人间的精灵。
如果不是左手手腕上白色的纱布,她和这世间任何一个沉睡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陆续蹲下,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手上的纱布,英俊的眉头骤然紧皱。
即便他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这女人,怎么对自己下得了手的。
耳边响起赫瑞文的声音。
“11道划痕,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宋年初的生日是1月1日,她就算在失控的情况下,潜意识里都牢牢记着这个日子。陆续,宋年初这个人,在她生命里占的份量很重。”
陆续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有说,把纱布一层又一层的裹起来,
宋年夕,我该拿你怎么办?
……
离开公寓。
陆续钻进车里,掏出香烟。
烟,一根又一根。
黑暗中,除了陆续那双阴鸷锐利的眸子,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
突然。
他把烟掐了,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是我,陆续。”
“三少,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有没有空聊几句?”
电话那头的人,无声沉默很久,“好。”
“1912会所见。”
半个小时后。
陆续再次走进会所,意外地发现沙发上已经坐着他约的人。
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员。
“陆少,是要清场吗?”
陆续环视一圈,手往沙发上一指,“除了他,别的人帮我清场。”
“好。”服务生二话没说,立刻应下来。
很快,热闹的会所里,立刻变得空空荡荡。
陆续脱下外套,交给服务生,手里拿着瓶酒和两个杯子走过去。
“盛少,来得很快啊!”
盛泽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多少有些审视的意味。
虽然盛家在帝都赫赫有名的人家,但却曾经依附陆家才发家致富的。
所以关系上,陆续在高处,他在低处,两个见面,也都是他主动向陆三少打招呼。
今天他却突然主动约他……
盛泽宇淡笑:“正好就在附近。”
陆续注意到他的目光,坦然笑笑;“盛少一定很奇怪,今天为什么我会突然把你叫来。”
“确实。”盛泽宇毫不隐瞒。陆续把酒杯往他面前推了推,“想向盛少打听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