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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金刀”舒畅再一次的喷血倒地,此刻的春笺丽,心中是很畅快的。
这招“荧荧乱惑乾坤倒”,实际上,她也只是第一次在战斗中真正的用出。其实这一招的威力,并不比“荧惑玄罚阴阳闪”大,但一方面,消耗的内力也比“荧惑玄罚阴阳闪”少,导致她在与舒畅比拼完大招之后,能够抢先放出,另一方面,也是这种颠倒空间的招式太过玄妙,以至于舒畅一时间无法找到有效的应对手段。
眼看着舒畅已经无力再战,她娇笑着往前踏去。
就是在这个时候,林中忽有几个人影窜出。
她立时顿在那里。
“大哥!”“大哥!”“大哥,你怎么样?”……
窜出来的,共有三人。春笺丽看去,这三个人,她认得其中两个,一个是那个时候,和箭雁岭七当家“铁刀熊风”熊暴在一起,后来逃走的用扇子的家伙,另一个是白日里跟在舒畅身后的”穿心剑“祝明辉。
舒畅喘息看去,见来的分别是他箭雁岭的八当家“不见鬼影”离鬼、十一当家“箭扇”左正,以及十四当家。他怒道:“你们来做什么?”
这本是双方之间单打独斗的约战,对他这种人来说,宁可死在这丫头手中,也不愿自己的兄弟插手,这原本就是身为武者的骄傲。
春笺丽笑道:“你们放心,他还死不了,算了,本姑娘原本也就不想杀他,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转过身,便要下山离去,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们……”这一声吼,充满了濒死的悲愤与无法相信的痛恨。她嗖的一下,快速转身,紧接着便呆了一呆。
月色洒下,此刻的舒畅,左肋中掌,右腹中扇,更有一只剑从他的背后穿过,胸前透出。
“你们……”舒畅声音嘶哑,难以置信的扭头看着他的三个兄弟。
“穿心剑”祝明辉在他身后,双手持剑,用力一捅,冷冷的道:“大哥,抱歉,不是我们不想跟你,实在是箭雁岭在你的带领下,根本没有前途,与其等着将来被别人灭掉,不如趁早换个老大!”
长剑一抽,祝明辉阴森森的立直,在他身前,“金刀”舒畅扑的一声,全身是血栽在地上。
在少女发怔之间,三个人已同时往她看了过来。“箭扇”左正双目一瞪,喝道:“妖女,你不但以卑鄙手段害死我七哥,更在决斗中暗施诡计,杀害我们大哥,你还有何话说?”
“不见鬼影”离鬼冰冰冷冷的道:“还有什么可说的?杀了这妖女,为大哥报仇!”
话一说完,离鬼便从原地消失,嗖的一下,瞬间便出现在少女身边,黑色的劲气陡然爆散。
舒畅一死,春笺丽便已知道不妙,江湖中人最重义气,杀害自己大哥这种事,他们是无论如何不肯让别人知晓,必定要栽赃在她的身上。只是她纵然想退,这箭雁岭八当家的速度却也实在太快。
火光爆起,与黑色劲气对撞一招。箭雁十八雄,原本就有强有弱,离鬼的实力,要远远强于左正和祝明辉,春笺丽与舒畅恶战一场,此刻内力也有些不支。一招过后,少女噔噔噔的,被震退三步。
嗤嗤嗤,右侧三支小箭袭来,正是“箭扇”左正见血封喉的毒箭。她继续后退,避开毒箭,左侧又是一箭穿心,剑光化作毒蛇般的冷芒,直袭她的心口。春笺丽来不及使用自己的罡元剑法,刷的一声,剑花暴起,被迫利用小梦的璇玑剑舞来以快打快。
剑花叮叮当当的截住袭心而来的剑光,剑光撩起。然而离鬼的蓄势一击已经到来,黑色劲气犹如狂潮般击至。春笺丽暗道不妙,这一招她已经是无论如何接不下来。眼看着气力中断,想要不死都难。
嘭的一声,另一股劲气却从横里击出,如同山岳一般挡在她面前。黑色劲气轰然爆散,离鬼怒道:“什么人?”
一条大汉趣÷阁直的挡在他与少女之间,沉声喝道:“多事的人!”
另一边,“箭扇”左正方要继续追击,两道剑光从斜地里刷刷刷的击出,硬生生将他迫退。他又惊又疑,定睛看去,只见挡住自己的乃是两个青年,不由怒道:“黄山四侠?”
“正是我们!”随着一名女子的笑声传来,紧跟着便是快且凌厉的鞭影,卷向了“穿心剑”祝明辉。
劲气碎散,离鬼连退数步,死死的瞪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山岳当关”傅定波:“姓傅的,你们要助这个妖女不成?”
傅定波淡淡的道:“我们要助的不是谁,而是是非公道,是非公道在谁那边,我们就助谁。”劲气如同山岳一般往离鬼推去……
***
冠杰庄中。
一个鬼魅的黑影,从假山后钻出,悄无声息的往院子深处溜去。
这人翻过了一处石墙,贴着一根石柱,往里看去,见周围无人,于是继续往里潜入。最后,他从一处窗子翻入,进入书房,溜到书架旁,有手轻轻敲了一敲,低低的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又做了什么,壁面突然出现一个洞口。
他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正要往里塞入。
一声怒哼就在这时响起:“安侄,你要往我的书房密柜里藏什么?”
那人脸色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要往窗外穿。嘭的一声,有人冲暗处窜出,硬生生的将他击退。紧接着,灯火快速亮起,书房里多了几人。为首者,正是冠杰庄庄主辛冠斌,将潜入者击退的,竟是鸣山的“穿云箭”卓皓天。
辛冠斌看着倒在地上的潜入者,此人竟是为他打理产业的族侄辛承安。他满脸怒容:“安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被黑庭鬼宗收买?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害老夫?”
心知自己已经逃不掉,辛承安冷笑道:“待我不薄?不如说我们黑庭鬼宗待你不薄,如果不是有我们替你在暗处打理产业,有多少财产都已被你败光。如果不是有利用你这老匹夫的地方,你以为真能让你活到现在?”
辛冠斌又气又怒,紧接着便长叹一声:“你们要利用我的地方,就是让我替你们去死吧?真正抓走环儿他们的,实际上是你的人,舒畅他们找到的证据,也全都是你放进去的?”
辛承安呵呵的笑,笑着笑着,嘴角溢出黑色的毒血。
在他身边,卓皓天冷冷的道:“就算你服毒自杀,也已经迟了。我们已经知晓,黑庭鬼宗真正的幕后首脑,乃是箭雁岭的二当家‘隐地太岁’!”
辛承安震了一震,倒了下去,双目瞪圆,不甘心地抽动着。
***
松山的山腰处,又一座亭子,此刻,已经被清扫干净的亭子里,坐着两人,一个是已经卸去易容术的小梦,另一个是刚才还与她打了一场的红娘子。
一盏灯笼挂在亭边,在她们的周围,那昏暗的林中,先是幽幽绰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接近,紧接着,突然有刀光剑影,在月光下时不时的窜起,血水飞溅,一个个人影倒了下去。
宁小梦坐在石桌边,问:“这些人是……”
“黑庭鬼宗的人!”红娘子用早就已经置好的茶具,斟了一杯茶,“他们想利用这个机会来除掉我,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原本就是在引蛇出洞。”
她将茶推倒小梦面前,自己也仪态悠闲的斟了一杯。
宁小梦端起茶,慢慢的啜着,又道:“黑庭鬼宗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箭雁岭的二当家‘隐地太岁’卓惠德,才是黑庭鬼宗真正的幕后主谋,”红娘子道,“不止如此,宇文鲲的母亲裘夫人以及八番军中的一些将领,冠杰庄的管事辛承安,也都是黑庭鬼宗的人。那个时候,黑庭鬼宗的人暗地里设计了刺杀宇文辟长子宇文鹏的行动,宇文鹏一死,裘夫人马上就会害死宇文辟,紧接着黑庭鬼宗便可以利用宇文鲲掌握整个八番军。鸣山与断稼山其实也有黑庭鬼宗安插的内应,幸好我们发现得早,反而将计就计,将黑庭鬼宗一条条的挖了出来。”
宁小梦这才明白过来:“所以,黑庭鬼宗刺杀宇文鹏,你们就杀宇文鲲。我和笺丽无意中救下宇文鲲,你们就救下宇文鹏,为的就是不让黑庭鬼宗控制八番军?”
红娘子笑道:“就是如此,那个时候,我们其实并不知道你们是谁,被你们救下宇文鲲,我们也很意外,只是我们也没有想到,紧接着你们就杀掉了宇文辟,又涉入了冠杰庄之事,让黑庭鬼宗阵脚大乱,我们也是因此,才能够靠着黑庭鬼宗的仓促应对,进一步确定黑庭鬼宗的幕后人物。”
继续道:“他们让辛庄主背上黑庭鬼宗幕后黑手的罪名,是为了让黑庭鬼宗从此在江湖上‘消失’。一旦他们利用宇文鲲掌握了八番军,‘隐地太岁’卓惠德再杀掉舒畅,控制整个箭雁岭,黑庭鬼宗便彻底洗白成逐鹿天下的割据势力,再发动隐藏在其它军中的内应,吞下整个西南七路,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宁小梦忍不住笑道:“所以姐姐你今日之所以出现,其实也是为了帮辛庄主洗清冤屈,破坏黑庭鬼宗的计划,只是又被我们抢先了一步?”
红娘子跟着笑道:“就是这个样子。”
宁小梦歪了歪脑袋:“那为什么,姐姐会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在冠杰庄的时候,我们明明已经让大家以为,我们和什么砍头魔女、眉妩女侠没有关系。”
红娘子道:“这个,其实是我未婚夫先看出来的。”
宁小梦睁大眼睛:“你说的是……”
红娘子往另一边指了一指。小梦扭头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犹如鬼怪一般的面具的青年缓缓走来。进入亭中,这人慢慢摘下面具:“小梦姑娘,好久不见!”
“子晋公子?”宁小梦吃了一惊。
鸣山红巾军的“鬼军师”居然会是百子晋,这是小梦事先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事。
只是在百子晋摘下面具后,她突然意识到,至少哥哥肯定是知道的,也正因此,哥哥给她们的两个任务之一,其中一个就是给“鬼军师”送信。
实际上,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有其他的事情出现,哥哥是要自己走这一趟的。
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
老爷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发出同样的疑问的,还有一个表面看上去只是一个十一二岁,胸脯却也颇为有致的女孩儿。
在这段时间里,老爷基本上就没有再出门,只是将她大哥秦陌、三哥秦坎从各地送来的情报写成一张张字条贴在房间的各处,而他自己,便时不时的在这些字条中走动,偶尔沉吟一阵,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更多的时候,他却是逗弄着宛如姑娘小的时候,却多了可爱的猫耳和猫尾的小猫女。他教了猫女许多奇奇怪怪的姿势,有时候,房间里还会传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侏儒女听得脸红。
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时间里,时局却像是每一天都在变化。西南方,怀化大将军宇文辟被外号“混江双蛟”的两个妖女所杀的消息,已经开始迅速扩散,可以想见的是,整个西南七路,将再次掀起腥风血雨。而苗军也开始往南进发,西南方各路的义军危机重重。
长河以北的各州,已经完全被蛮军控制。虽然在蛮军的后方,墨门掀起了一波波的反抗,但是实力悬殊,随着中原各州各府的彻底沦陷,天地会也没有办法再对墨门进行支援,在蛮军的残酷镇压下,新墨门也只能选择隐忍和不断的转移。
与此同时,临安朝廷也在不断的征兵,并进行各种革新。不过老爷对此似乎并没有他太多的关心,也没有去进行干涉。
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局里,老爷还这么的休闲?侏儒女看不明白,不过老爷就是老爷,这些事,显然也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哥哥,不要……不要嘛!”屋子里面的小猫咪再一次传来害羞的声音。
侏儒女在外头端着果盘,抬起头来,想着……这日子还真是悠闲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