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张言的表情有些沮丧,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希望,这么快就破灭了,难免有情绪波动。
“爷爷,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木棉求情道。
“其他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你能把我的阵法之术学过去,但是…棉儿,你从小跟着我,十几年的时间,也不过是学到两成,算是刚刚入门。破解这障眼阵法,超出的你实力。”
木先生长吁短叹一番:“阵法一道,繁琐无比,需要倾注一辈子的心血,也不见得有所成就。更何况,老祖宗有规定,只能传给木家子孙。外姓想来学,除非成为我们家的女婿。可就算是成为了女婿,我也活不了几天,没时间去教啊。”
“爷爷,您说什么呢,什么女婿不女婿的。”木棉的脸庞微红,嗔道。
“哎,那我只好找别人试试了。”张言叹了口气。
“你找别人试试吧,不过,我的障眼阵法,一般的阵法师,可是很难破开。”木先生有些自负的说道,眼神望着黑皮本上扫了一眼。
在这个时候,木先生脸庞之上忽然露出震惊的表情,目光死死的落在“张静雅”这三个字上。
张静雅!
这个名字让木先生的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一个美貌女子的形象,气质清新出尘,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仙子,让人一见倾心。
“木爷爷,你认识我姑姑。”
张言察言观色,看出木先生正在回忆起往事,虽然脸上古井不波,其实已经内心惊涛骇浪,慌忙问道。
“你姑姑…当年也是总参四处的人,是一个绝世天才,为国家办了很多事情,职阶还在我之上。再多的事情,是国家机密,我不能再说。”
木先生叹了一口气,张静雅在总参四处是一个传奇人物,地位很高,他也仅仅是见过一面。
那时候,木先生已经成名多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老者,一见之下,也是完全被张静雅的独特气质所折服,佩服到五体投地。
如果木先生再年轻三十岁,必然也要腆着老脸,成为张静雅的追求者之一。
当然,这点情分还不足以让木先生出手,不过他心中一震,忽然想到了一个关于张静雅的传言。
“张言,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祖上。是不是还有传承。”
木先生忽然有些激动的问道。
“我的祖先?我的祖先应该是张仪,但是传承已经断了。”
张言如实回答,只要不暴露异舌,这点事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而且木先生必然也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才会如此发问。
“果然如此!”
没想到,木先生竟然是双掌猛地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爷爷,到底怎么回事?”
木棉有些奇怪的问道,不知道木先生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的时日不多,阵法之术已经是无法完全传承下去。棉儿你虽然聪明,但心思大部分在‘鲁班书’的压胜法,木工机关术上,对于阵法并不擅长。”
木棉点点头,她研习“鲁班书”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甚至影响了修炼的进程,就连叶雪山这样毫无传承的人都已经是进入先天,木棉却还是后天境界。
如果木棉再花时间去学习繁琐无比的阵法,只怕这辈子都无法进入得道境界。
木先生抚掌笑道:“多亏遇到张言,他是张仪后人,我可以把阵法一道,传授给他。”
“传授给我?”
“传授给他?”
张言和木棉两个人都惊讶无比,互相对视了一下,脸上都带着无法置信的惊讶。
刚刚木先生口口声声说着,除非是张言成为木家的女婿,才有资格学习阵法。
听这意思,难道是木先生自作主张,要把木棉嫁给张言?
“木爷爷…你是在开玩笑吧。”张言苦笑道,偷瞄了木棉一眼。
“爷爷,你怎么这样,我…还没准备嫁人呢。”木棉的脸蛋通红,口齿不清,胸口小鹿乱撞。事实上,木先生刚才的话,无意间戳穿了她的心事。
经过上次的灵兽山的事件,张言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很有男子气概。
木棉对张言很有好感,心生仰慕,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胡思乱想。
“哈哈,你们误会了。别人不行,唯独张言可以。因为他是张仪的后人!”
木先生捋着花白的胡须,大声笑着:“我们木家是鲁班传人,张言是张仪后人。咱们两家有着很深的渊源。”
张言和木棉恍然大悟,心中安定了一些,等待木先生揭开这段千古秘辛。
“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溢不近张仪楼。诗圣杜甫的这句诗,你们应该听过吧。”木先生吟道。
木棉似乎没听过,看向张言。
张言淡淡一笑,他用异舌记忆了大量的古文诗句,别说杜甫的名句,就是再偏门一百倍的诗句,也是烂熟于胸,张口就来。
“君不见秦时蜀太守,刻石立作三犀牛。
自古虽有厌胜法,天生江水向东流。
蜀人矜夸一千载,泛溢不近张仪楼。
……”
转眼间,张言将杜甫的《石犀行》整首诗都背了下来,顿时脸色也是微微一变,想起了张仪楼的典故。
传说,,当年建都江堰边张仪楼的就是公输班,也就是鲁班本人。在楼建好后,鲁班在横梁的凹处放了一个挑担的小木人,两边担上各放了一粒稻粟,保持木人的平衡,留了一句话:木人不倒,水不近蜀。
按理来说,张仪当年起兵把金沙都城给平了,古蜀国人应该给他弄个跪倒的铜像每天吐口水泄愤,可是事实相反,鲁班确是在都江堰边修造一座张仪楼,来镇压洪水。
张仪和鲁班两者之间的关系,实在是耐人寻味。
“你们不用乱猜,事实上,我们木家的阵法之术,跟你们张家有直接的关系。我现在把阵法传授给你,也算是了却老祖宗的心愿。”木先生道。
“可是爷爷,阵法之术十分繁琐,需要学习很多基础知识,你的时间不多,张言又是门外汉,就算他是绝世的天才,也没有时间去学。你不如教给我,我这次一定努力去学。”木棉说道。
“是啊,木爷爷,我什么都不懂。”张言也附和道。
“张言,你不用妄自菲薄。”
木先生笑笑,将右手的手套摘下,露出一个有着木头纹理的手掌,确实是一个木掌,但是手指屈伸之间,却是十分灵活,比真正的手还要灵巧。
“鲁班传承果然是非同小可,竟然能制造出如此精妙的义肢,也不知道制造出来的傀儡,能达到核能精妙的程度!”
张言忍不住赞叹,《列子汤问》中记载,名匠偃师制作出的木偶傀儡,外观跟真人没有差别,五脏六腑齐全。也不知道木先生的手艺能不能达到这种神乎其神的程度。
只见木先生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画动起来,顿时一个个青绿色的线条出现,漂浮在半空中。
阵法!
张言微微一怔,盯着眼前的图案。
这图案并不像其他的阵法那样繁复,漂亮,却像是大漠中的胡杨,有着千年不倒的傲然风骨。
张言心中渐渐产生一种判断——真正的阵法应该不会复杂,那些一眼看上去就繁复晦涩的阵法,说不定是为了掩盖混杂真正阵法的有意之举。
看的时间久了,张言眼前的阵法竟然慢慢变化,像是小溪在缓缓的流淌,似乎是一个个精灵在舞动,组成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图案。
木先生的声音在张言的耳畔响了起来:“念,把它大声念出来!”
把阵法念出来?
不光是张言,就连木棉也是惊讶。
阵法就是阵法,不是咒术,怎么可能念出来?
木先生继续催促道:“用你的心灵去感觉,它像什么,然后大声念出来!”
张言认真的感受,沉默了很长时间,甚至调动异舌去品鉴空气中淡淡的灵气波动。
他感觉到,似乎有一个字似乎如鲠在喉,每次想要吐出来的时候,就在唇边忽然消散
半晌之后,张言终于把这种感觉调动到极致,嘴巴张开,从嗓子的最深处,渐渐的挤出一个晦涩难懂的发音。
嗡~~~~~!
念出这个字,张言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而半空中的图案,转瞬间化为蓝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念阵,真的是念阵!你果然是张仪后人!”
木先生跌坐在椅子上,剧烈的喘息,笑声沙哑怪异,比得知刀魂、仙木的时候,都要兴奋,就像是一个在自家后院挖到一大块狗头金的老农民。
“爷爷,什么是念阵?”木棉慌忙去给木先生捶背。
“念阵啊。这个能力,就算是我,也是只敢在梦中想想。这是真正的天赐,天赋异禀,后天绝对无法修炼出来的能力!”
木先生紧紧盯住张言,眼神中露出喜爱:“想要知道什么是念阵,就要知道,到底什么是阵!”本文由"笔""痴""中""文"的友上传,"笔""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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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和张言热切目光中,木先生缓缓开口道:“阵…其实就是字!”
阵就是字?
什么意思?
张言完全不明白,不过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事情,他本应该明白。
什么是阵法?
字既是阵法!
木先生的话,张言不明白,木棉也不明白。
只不过张言略微有所不同,他感觉到一个新奇而神秘的世界,即将对自己拉开帷幕。
他知道,这帷幕之后,便是世界的真相。
“人区别于动物,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是语言和文字。”木先生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