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剑台沉默一会,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在隐隐刺痛。
“月儿,这外面的人复杂的很,即使我们没有招惹别人,别人又是也会不说有缘的对我们出手,哥哥知道月儿已经修炼到元气境界,但是危险也肯定还会有的,月儿答应哥哥,若是以后遇到有要杀你的人,绝对不要心慈手软,要直接灭了他们知道吗?”
赫连剑台出得这语,看似有些强硬,其实他此时每说一字,心都在抽搐,他不能告诉云月她是世人传闻的小魔女,他也不能告诉云月要暗杀她的人有很多,他不能告诉云月她从小就心慈手软,她不伤人却总被些恶人所伤,这些他都不能说,他只能以另一种方式表达他的意思——不要对要杀她的人心慈手软!
因为他们头顶本来有一片天,丞相夫人逝世,他们的天已经坍塌了一半,云月要是再出事,他们的天就全塌了。
他会在此时和自家说这些,是因为那些暗流已经涌动了,她不在的那几天,府里已经有了三拨不同的暗影潜入丞相府,虽然那些暗影他已经解决,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为自家妹妹可以赴汤蹈火。
但是他更加担心的是那些人直接找到云月,而云月不肯下死手,造成恩怨难断,若是这样,他宁愿自家妹妹真如传闻那样心狠手辣,最起码她会安全。
云月听到自家哥哥那番话,淡若灵山的眉宇疑雾缭绕,似是不解自家哥哥会突然和她说这些,不过她听到他说她以前答应又没做到,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他那刺痛的心。
他淡秀的眉微挑,眉梢萦绕几丝心疼的色彩,她轻拂自家哥哥的墨发,她动作轻缓柔和,她淡眸一凝,清淡的面色一正。
“哥哥,月儿知道,月儿不会主动去伤任何人,但是有任何人敢伤月儿,月儿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月儿答应哥哥。”她缓声承诺,但她语气坚定,并非戏言。
她从自家哥哥那里接受到的信息,已经非常明确这个世界是个危险的世界,在这个国度她也已经知道是个全民习武的国度,亿万武者汇集的国度,定然是争斗不断,危险重重,但她本是经过一世厮杀的人,她早已经习惯游走在追杀与被追杀的边缘,厮杀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一丝不适,她不惧,若有人杀来,她便送他一程,就是如此简单而已。
云月的话像是一股热浪,吹进了赫连剑台那颗被哀伤阴霾笼罩的心,不着痕迹的将阴霾尽数挥散了去。
赫连剑台探出埋入云月香肩处的脑袋,正直着身子,看着郑重承诺的云月,很是开怀,两人刚刚沉浸在各自的喜悦中时。
危险,说来就来!
“唰唰——”
窗外夜黑风高,夜光清浅,丛林树木摇曳,凉风吹动树枝,蟋蟋嗦嗦作响。
正欲继续说话的赫连剑台瞬间脸色骤沉,大步一迈,护在云月身前,低声喊道:“月儿,退后”。
他刚刚还是天籁般低醇温雅嗓音,瞬间被散发的寒气弄得沙哑几分,温文尔雅的他顿时犹如罗刹化身,浑身弥漫着恐怖的气息。
云月站在赫连剑台身后,看向窗外,眉头微簇,眼底浮起一缕冰冷的光芒,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
赫连剑台狠狠地抿了抿唇,手中掌风一聚朝着丛林打去,沉声呵道:“来者何人!”
这里有高深阵法,竟然还有人能进的来,看来这次来人非同寻常。
藏在林间的一名灰袍老者,厚唇溢出萧杀的笑意,狠厉的眸,眯着眸光,看着打来的掌风,很是不屑,灰袍老者粗长的手从袖袍中探出,粗厚食指,一曲,一直,指尖弹出一阵微不可见的指风。
指风脱脂而出,变得凌厉骇人,指风对上赫连剑台真气九重七阶的掌风,以绝对实力压制的力量,将他的掌风冲破,凌厉的指风破开掌风,朝着赫连剑台照面袭去。
云月眸光向外,寒芒毕露,右手抬起,玉指快速一个扰动,快速一抬,一抹圆润指风,与灰袍老者的掌风对接。
“咻——”
只听得空气中一阵轻微炸响,灰袍老者的凌厉指风被硬生生的改了渠道,直接打道回去,从灰袍老者的身侧擦肩而过。
灰袍老者快速一闪,依旧被那擦肩而过的余波震到,倒退几步,他匆匆稳住的时候,胸腔一阵气血翻滚,灰袍老者眉头紧蹙,看着站在赫连剑台身后的云月,一脸不可思议。
云月从赫连剑台身旁走出,几步上前,站在窗台前,她黑耀的瞳一凝,清脆圆润的声音似是染上寒霜,“来者何人,出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来着何人”暗夜之中,灰色流光从树林深处划过,疾风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冷笑声和骤然大喝声。
眨眼间,一名灰袍老者站在最近的树上,傲然而立,他看着书房里的云月,神情肃杀一片,厉声喝道:“想不到那日的女娃子竟然是你这个小魔女,赫连云月,你可还记得老夫?”
云月抬眸扫视窗外的灰袍老者,脑海中消散在一角的零碎记忆,浮现一角,觉得这个灰袍老者好像哪里见过,但又记不清楚,她思索再三,还对眼前的灰袍老者没点印象,于是她淡唇轻吐三个字:“不认识!”
她神色凌然而冷淡,语气肯定,她确定她真不认识。
与灰袍老者之前交过手的云月,风轻云淡的一句不认识,顿时让灰袍老者黑了脸色,面上隐隐几丝恼怒,神情分外骇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不认识”灰袍老者猛然一笑,刺棱般的笑声,听得不禁让人毛骨悚然,他大笑间,一股狠厉势压,不着痕迹地朝外释放而出。
“哗啦——呼呼——”他狠厉的气息卷动着周围的夜风,哗哗作响,褐袍在风中猎猎翻舞。
云月抬手顿在空中,按住赫连剑台聚着掌风的手,给予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她虽记不起灰袍老者,但是灰袍老者的架势只有杀意没有一丝善意,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灰袍老者是敌是友。
云月悠然抬头,清淡的眸光渐变冰冷,她缓缓对上灰袍老者,冷声道:“我该认识?”
灰袍老者一脸暗沉,眸光苍厉,紧锁云月,隐隐约约还听得到磨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嘴角溢出。
“你当然该认识,还是在漠垠森林里,某处山峰上,你还敢说你不认识?”灰袍老者眸光锋利的剜了云月几眼,语速特意放缓的咬出几个重要地点,提醒下云月。
云月捕捉到老者话中的地点,脑海精光一闪,些许记忆片段浮现,那些片段尚未看清,稍纵即逝,她依旧不得一丝印象,她也有种感觉像是认识这个灰袍老者,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她说的地点又好像很熟,听他这么一说,的确像是两人之前认识,准确来说应该是有过交集。
“你来找我何事?”云月跳过认不认识这这一虚假的客套,她早知道他来者不善,不如直奔主题的好,她也才好知道要动手还是不动手。
“将你那天带走的那个挂袋交给老夫”灰袍老者似是很满意云月的开门见山,他粗厚的唇一狠,神态萧肃的说道,过于狠厉和杀意四起的语气,显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云月听闻挂袋二字,脑海中首先晃到的记忆是不久前去璃镜湖找回的装着“花瓶”的挂袋。
“什么挂袋?”云月虽是有些确定他说的挂袋就是那个挂袋,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追问,避免弄错。
灰袍老者剜了云月一眼,嘴勾戏谑之意,沉声道:“什么挂袋你会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云月对视着灰袍老者,说的清清淡淡,无形的回敬。
“你……”灰袍老者猛然心中一顿气结,立在身侧的粗厚老掌狠狠一握,咔擦咔擦的骨骼摩擦声,清脆响起。
“好,那就让老夫好好告诉你是什么挂袋,你好好看看,你敢说这个挂袋不在你那里?”灰袍老者一顿气急,恼怒中,从衣襟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张,他将纸张夹在手指中间,注入气息,随意弹指,将纸张弹向云月。
云月素手一扬,轻而易举的接过带有灰袍老者浑厚声息的纸张,悠然的打开查看,她的视线刚刚触及到纸张上一角,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待她将纸张上的整幅画像收入眼帘时,她淡眸一凝,呼吸一紧。
还真是那个挂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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