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概十二点的时候,黑子睡得正熟,他放在枕边不远处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黑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伸手摸手机,有人发了短信过来,是个陌生号码。黑子皱眉,眯着眼睛把短信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我跟黄濑和青峰一样。”
黑子的脑袋正处在罢工状态,看完之后没有多想,翻了个身把手机扔到一边,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黑子起了一大早,估计是因为生物钟不适应的原因。……亚莎起得比他更早,已经在厨房里边哼歌边做早餐了。见黑子起来了,尖叫一声:“没有睡醒的小哲也也好可爱!”就扑过来,左捏右捏外加一阵狂亲。黑子的腰不由自主的痛了起来,默默地起身去洗漱。吃过早饭,亚莎精力充沛地表示她特地请了七天的假好好的陪黑子玩。
事实是,亚莎几乎每隔半小时手机响一次,每次都要接上至少五分钟。最后他们出游乐园的时候,黑子实在忍不住了。
“妈妈,你去忙吧,我自己玩……”
亚莎眼睛一瞪:“这怎么成?!”说完她干净利落地把手机关掉,搂着黑子的肩膀踩着吓人高跟鞋:“宝贝,跟妈妈去逛街!”
“……”黑子有强烈的预感。
在经历了长达五个小时的逛街之后,黑子全身上下都挂着大包小包,预感被证实了。
当他们走进一家餐馆的时候,黑子已经是筋疲力尽浑身酸痛了。亚莎点了一大堆菜,黑子把大小包都放好,正要松口气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个目光。
“妈妈,这桌有人了。”黑子望着眼前这个颇有魅力的外国大叔正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自己,正打算说一声“抱歉”。
亚莎揉揉腿,头也没抬:“来得真早啊。”黑子一愣,难道是熟人?
外国大叔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咖啡,冲着黑子伸出手:“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黑子愣愣地点头,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外国大叔握着黑子的手指尖端,看了一会,然后笑道:“肺活量真糟糕。”
黑子疑惑地眨眼:“您怎么知道?”
外国大叔冲他神秘地一笑,松开黑子的手,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是……你的手告诉我的。”
黑子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一边的亚莎闷笑,黑子看她,她立刻一脸严肃,咳嗽一声:“这位是詹姆斯,是野葵的篮球教练。这位是我儿子,黑子哲也。”
黑子吃了一惊,正要站起来的时候詹姆斯道:“我喜欢这孩子。”
话音刚落,亚莎随手拖出一只刚买的高跟鞋往詹姆斯头上挥,詹姆斯一边求饶一边用手护住脑袋。亚莎不肯罢休,詹姆斯见招拆招。黑子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会,慢慢地开口道:“妈妈……大家都在看……”
亚莎收了鞋子,端端正正地坐好,一脸温文尔雅的笑,道:“小哲也,你饿了吧?”
“还好……”
“我饿了。”詹姆斯说,“我等了半小时了。”
“那我们先喝点饮料好了。”亚莎道。
黑子还是决定先无视自己的妈妈,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问:“老师,哥哥跟我说……”
“你比你哥哥可爱多了,”詹姆斯伸手按住黑子的脑袋,“我喜欢。”
“放手。”亚莎咬牙切齿的说。詹姆斯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叹一口气。
菜一样一样的上来了,黑子埋头闷吃,亚莎和詹姆斯时不时搭话。到了三个人解决了一整桌饭菜的时候,亚莎收拾好她那些多到吓人的东西,依依不舍地望着黑子。黑子摸摸自己的脸:“妈妈?”
一条重手臂搭在了黑子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的手掌用力地按住黑子的脑袋,这个动作充分地展示了两人的身高差距。詹姆斯一脸吃饱喝足的满足模样,把黑子拉到他身前,兴高采烈地说:“亚莎再见!”
亚莎额角蹦出青筋,见她又要把高跟鞋拖出来,詹姆斯忙躲在黑子身后。亚莎拿着高跟鞋:“算你狠!”
说完,她半弯下腰(黑子对这么动作极其不爽),手放在黑子的肩上:“宝贝,今天下午跟着詹姆斯打球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他这个人狡猾得不得了!时间到了立刻打妈妈的电话,妈妈开车来接你。一定要记住啊,不要一个人回来!记得妈妈的电话吗?——不是说手机里保存了就行,万一手机丢了呢?要背熟!一定要背熟!”
黑子有些吃惊:“今天下午我跟老师……?”
“你哥哥给了我很多你的比赛录像,我早就有见见你的想法了。昨天野葵就打过电话来,说让我好好把你调教一番。”
“您会说日语?”黑子眨眼。詹姆斯在他的脑袋上拍一下:“难怪你哥哥说你呆。”
黑子的脸颊飘上两坨粉红,亚莎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离开。黑子以为詹姆斯会打车,但詹姆斯只是带着他沿马路走,走了老半天,黑子正打算开口问的时候,他道:“啊,我忘了这里是中心街。”
黑子疑惑地跟着他,詹姆斯左拐右拐,最后到了一条黑子完全不知道的街,看起来似乎不远处就有一所学校,因为十六七岁、背着书包的男女生数量很多。黑子道:“您刚才为什么要看我的手?”
“为了骗你啊。”詹姆斯随口答道,然后眼前一亮,举起右手挥:“hey!”
“詹姆斯——来得真慢!”
“去你妈的,打个球还带女朋友!哈哈,多可爱的小姑娘!”
“废话个屁,快点来!”
“哟哟,这个是谁?野葵回日本一趟就缩水了?”
黑子眨眼望着这个街头篮球基地,已经有七八个人在里面打得热火朝天,似乎都跟詹姆斯和野葵认识,一看见他们直接飞了一个球过来,站在篮球架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下一秒便冲着他们吹口哨,直接朝着黑子飞奔过来。
……等等!
“野葵!想死人家了!”
“喂珍妮!”
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俊俏的鼻子直直的对着黑子的鼻子,浅绿色的眼睛里湿漉漉的,一双柔软的手狠狠地捏住黑子的两腮,并且用力地揉捏……
“我、我不是黑子野葵。”黑子脸红着说。珍妮愣了愣,突然就大叫一声:“啊啊居然不是野葵!但是好可爱!”
“……”
正在这关系到贞洁存亡的生死关头,黑子的手机很识趣地响了,黑子立刻找到借口离开这个热情的小姑娘。电话是绿间打来的。
“绿间君有什么事吗?”黑子道,那边的詹姆斯已经跟他们开打了,黑子看得入神,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有没有去美国转转?”绿间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心情。
“今天陪妈妈逛了很久的街,现在在……唔,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绿间君呢?绿间君感觉怎么样?手术是后天的几点?”
“九点。”绿间道,“昨晚睡得好吗?”
“还不错。”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绿间道:“那……我们手术后见。”
挂了电话,詹姆斯朝黑子挥手,黑子走过去,珍妮立刻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大声道:“小黑子,你要是打败了我的男朋友我就嫁给你!”
“喂喂珍妮!”一个光头男生不爽,“你!”
“怎么?怕了?哼!”
“谁怕了!来就来!”
众人开始起哄,光头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黑子面前,一挑眉:“你是野葵那家伙的弟弟对吧?”
黑子愣愣地点头,光头切了一声:“那就来吧。”
……啊?
黑子转头去找詹姆斯的时候,詹姆斯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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