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若不自觉地抓紧了萧美景握过来的纤纤玉手,越来越大力,众人只见她已然是手指泛白,暗暗心惊这到底是害怕到何种程度,却不知萧美景要咬紧了牙才没让自个儿痛呼出声。
“九妹妹,怎么了?”萧美景强忍着痛意,一眨不眨地看着萧良辰再次问道。
其实萧美景此刻心中也是糊涂得很,方才想了半晌都未弄清楚萧良辰此举是何意,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想她该不会是故意为之吧?可道理却是如何也说不通的。
想不出这是何道理,眼前情形也容不得她继续作壁上观,这才把心一横,上前趟这趟不知到底有多深的浑水。
良辰此刻已是泪盈于睫,这般绝色容貌,配得梨花带雨,本该是极其惹人怜爱的,偏她哭泣之时故意扭曲了脸庞,不惜扮丑以达到目的。
“萧九小姐……”见得眼前状况,沈自言暗自皱眉,身为未婚夫自然不好开口,便是看向沈连珍,示意她来开口。
哪知沈连珍方一开口,良辰便是身子一抖,似再也无法承受眼前这些,泪珠自脸庞滚落,一只手抓紧手中的物件捂住唇,极力压抑着畏惧与委屈。
“你不要怕,我没有恶意,我……”沈连珍很是无奈,她这还未说什么,怎么就把人吓得浑身发抖,她还是什么恶人不成?
想到恶人,沈连珍便是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徐月蓉,见得她眼中的幸灾乐祸,稍稍皱了眉头,一面觉得这人实在是多事,一面又不满这未来的嫂子怎可如此没用。
沈连珍那里打量了徐月蓉一眼,正要转过头来说话,莫管她如何不喜这萧家九小姐,今日总是她先与人说话,总要圆了这场面才是,可刚要开口,便是瞪大了眼睛。
良辰忽然像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挣脱萧美景握着她的一只手,将萧美景甩得一个趔趄,自个儿却是跌跌撞撞朝着门外跑去。
可巧楚寻衣正不知自哪里过来,良辰这厢低头只顾狂奔,却是将娇弱的楚寻衣结结实实撞到在地。
只听得楚寻衣在身后发出痛苦的呼声,接着便是素来怜香惜玉的沈自言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姐可有事……”
良辰嘴角露出个笑容,这可好,省得她再费事去找沈自言与楚寻衣的牵绊了。
楚寻衣,若不是她,徐嬷嬷也不会被赶出去沈府,她却还不放过,一再逼迫,这般赶尽杀绝的行径,总要有人讨个公道才是。
这下好了,不费吹灰之力,将萧美景和楚寻衣都送到沈自言的眼前,沈自言,两个如花美眷,要如何谢她?
只可惜,最难消受美人恩!
门口之人自然还未离去,非但未走,反而因着庭院内的景象有些瞠目结舌,以至于见着良辰跑过来竟是忘了躲起来。
一个都撞了,再加一个又何妨,良辰一不做二不休,便是狠狠地朝着沈怀山撞了过去。
可怜沈怀山一介文弱书生,如何抵得过良辰这般暗自运气的,一时气血翻涌,抚着胸口想莫不是内伤了。
一路连撞两人,良辰这才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从头至尾就未曾说过一句完整的话,面对徐月蓉的刻意为难也只会懦弱哭泣,到最后竟然还跑走,想必换了京城任何一家的小姐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等行为。
无怪乎沈自言一张俊脸此刻已经是布满阴霾,站在那里,似是连身子都有些僵硬起来,只一双眼还不住在萧美景与楚寻衣身上流连。
一时间庭院内众人都是静默一片,谁也不知这种情况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心里巴不得见到良辰出丑的徐月蓉,眼见得心愿达成,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今日是见了两个萧良辰不成?
良辰自然不知这些,不过却也是差不多可以猜到,一路故意跑得东倒西歪地出了院子,又带着花铮绕了一圈,终于是到了等在那里的萧府马车前。
花锦被吩咐等在车上,听得声音已经是掀开帘子,见自家小姐带着花铮奔过来,很是吓了一跳,忙利落地跳下马车:“小姐,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良辰摆摆手,顾不上回答她,便是自顾自上了马车,随即对两人一招手:“你们两个快上车,车夫,马上回府。”
待花铮花锦跳上马车跟着坐定,车夫便是一扬鞭,马车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直把个萧家其他几个小姐给落下了。
好在各自都是乘了单独的马车来的,便是良辰先走了,随后也自有人会送她们回去的。
马车一动起来,良辰也就放了心,随即嫌弃地抛开手中被徐月蓉弄得很是狼狈的物件,想起自个儿方才还抓着这个捂过唇,立马拿出帕子来好生擦了擦。
“花铮……”花锦见得小姐样子,忙自一旁取过温着的茶水,见得小姐小口饮了,这才担忧地轻声询问花铮。
“回府再说。”良辰一口气喝掉茶水,听得花锦说话,便是开口打断,示意马车外有人。
两个丫头便是齐齐点了头,在一旁安静坐了下来,各自思量着。
良辰也往身后舒服一靠,方才那一番姿态可真是累人,如今想来,也亏得她豁得出去抓住了时机,否则这般机遇错过了,回头她怕不是要多费上许多心思。
想起方才之事,良辰自然不怕传出去会对她有何不好影响,做之前她便想过,院子里的人她心中都有数。
如徐月蓉之流她还不放在心上,本就是敌对,若是自她口中说出什么,只怕人家还以为她是恶意中伤。
林婉茹与福雅她也不担心,以着她看人的眼光,只怕她走后两人还会进去替她圆着,说些个她身子突然不适便是先行离去之类。
而萧美景几个,若是个聪明的,今日之事也必会守口如瓶,否则该想到传出什么她们都脱不了干系。
至于沈家,哼,沈家如今怕是更为关注她从前远扬在外的名声,还无暇顾及今日是否有何猫腻吧。
抓着手中空了的茶杯把玩着,良辰眯了眯眼,忽而一笑,这婚,她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