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铮闻言顿时现出挣扎神色,方才被小姐取笑了,按理该是坚持一回忍住不问,可她那好奇性子,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与小姐相干的。
“小姐,石公子他……”琢磨着到底是要如何说出自个儿的意思,却在小姐的注视下不由得省掉了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径直说道:“他是不是对小姐有非分之想?”
“咳咳咳……”良辰顿时咳得惊天动地,忙以手掩住了口,好一番折腾才停了下来,吓得花铮一个劲儿跟着忙前忙后的。
“小姐,你没事吧?”花铮小声焦急说着,伸出手想要帮着拍拍,却见得小姐已经停了下来。
“我没事。”良辰平静下来,便是随意摆了摆手,深深觉得好笑道:“你以为石七哥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越说越觉得有意思,这丫头分明是敌我壁垒分明,举凡对她家小姐有想法的,莫论是什么人,便是都一干子打死,直接定为不怀好意。
只是将不怀好意这一词安在石页身上,良辰怎么都觉得有些不伦不类,虽她也赞同花铮的话,如今的石页,怕再不是那同坐一桌却是当做不曾瞧见她的人了。
良辰虽笑着,却是暗地里忍不住叹息,想到当初为石页所救,不都说被救的人会向施恩者言大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了,石页这个本该一脸淡漠再见亦是不曾多看两眼的人。偏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竟主动提起要负责来。
负责?她哪里需要负什么责?若果真按着石页的意思叫他负责了。那良辰还有许多未曾做的事要如何,便就因着他一句想当然的负责半途而废吗?自是不可能的。
好好一个冷面公子不做,无端端来扰了她做什么,若要负责是他家的事,可莫要找到她身上,她可以对自个儿负责。旁人就免了。
只是石页这人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加之总归是救命恩人,相识一场也算得关系还不错,良辰自是不能如此不管不顾地说,只得等着事情忙完了之后,便是再找了机会与他好生说开了才是。
“你这丫头用词不对,石七哥并非是不怀好意,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罢了。”想到此,良辰便是笑笑,给石页的行为一个准确的说法。
花铮闻言面露不解。在她看来,石公子哪里是钻了牛角尖,分明是不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否则何至于一次一次来缠着小姐。
良辰却是不再多说。只静静朝前走着,身姿秀美,伴着大毛衣领随风吹着摆动,好似云朵浮动一般。
出了待客的前厅,主仆二人不约而同收起了说笑,便是都安静地朝着花锦的屋子走去。
前厅至花锦疗伤的院子有一段距离,算得是一段小路。若是在夏日里,两旁该是有无数花草,人走在其中,花香扑鼻,叫人觉得雅致无比。
只是此刻却是隆冬,青州虽比不得京城寒冷,到底也是一场雪过后,院中只余主仆二人走过的声音,唯有眼前花铮提着的一盏灯发出的光亮,清冷安静,哪里有那般夏日里头的景致。
花铮小心地在前头提着灯照着路,良辰慢慢跟在身后,时不时动手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无声叹了口气,这样冷的夜里,本该是要在暖暖的被子里头好生歇着的,偏她还要费心费力在此劳动。
微微撇了撇嘴,若是叫她瞧见害得她要在寒风中苦等的人,毕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随着两人走过,后头的一道道小门立时便是有人落锁,府中仍是一片静谧,好似不曾有人走过一般。
“小姐。”两人一踏进院子,便是有一俏丽丫头上前来,利落地将两人身后的院门关上,同样落了锁,又伸手接过花铮手中的灯。
“云中,怎么样了?”良辰开口问道,一边朝着屋子里头走去。
“小姐放心,一切照旧。”那名唤云中的丫头抬头一笑,颊边酒窝闪现,轻快地答道。
良辰也跟着笑了,点了点头:“那就好。”
主仆几人说着话进了门,待门一关上,便是连方才那一盏灯的光亮也不见了,小院子如同整座宅子一般陷入了黑暗之中,隐隐有着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屋外都不曾有了动静,便是屋子里头原先还透出的光亮也弱了许多,想来是里头的人歇着了,因而便是仅仅留下一盏守夜的灯。
再过得片刻,便是陡然有东西坠落的声音,发出一些轻微的响动,可因着呼呼的风声,这声音并不曾引人注意。
好似在试探一般,随即,一道黑影闪过,在院子里头稍稍一停顿,便是又飞身上了墙头,可却依旧是如同未曾出现过一般,没得了一点注意。
两次好似投石问路的声响过后,却是突然出现了一声怪异的响动,随后院墙上突然现身数道黑色的身影,稍一停顿后,便是都急速向着院中飘落,不甚光亮的月色倒是映出那些人手中的兵器,寒光乍现。
本是悄无声息的,这些人动作迅捷,加之瞧着身形该是功夫都不弱的,如此行动自是不会发出任何的响动的,然而事情偏就是如此,这些人刚一落入院子,立时原本漆黑一片的院子大亮。
无数的灯同时亮起,照得这小院子恍如白昼,可偏偏因着院墙着实高,又是在这整个萧府的深处,是以尽管夜里骤然大亮很是奇怪,却是外人等闲注意不到的。
为首冲锋陷阵的人显然有些呆滞,身后跟着的人也一瞬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弄得一下子眯起了眼睛。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的好。”便就在这些人还在愣神却是反射性摆出防御架势的时候,良辰自暗处走了出来,语气淡淡地说道。
依旧是白日里穿着的男子衣裳,只是如今外头披了件白色大毛衣裳,越发显得肤白胜雪,一张粉面微微含着笑意,倒是显得整个人都光亮了起来。
良辰语气如此笃定,是个长脑子的大约都是要在心里头思量一番,凭着如今的形势怕也是不敢乱动的,可偏偏就有那冲动的,听得良辰如此说,立时便是朝着良辰闪身而来,手中长剑反手刺出。
那人想来是功夫极好的,便是看着那快如闪电的身手便知,凭着良辰自身边人那里得来的了解,这人能露出这一手定然是一流高手了。
只是她却并不闪避,依旧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便是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人似是也觉察到不妥,便是虽仍冲过来,却是脸色现出诧异神色,然而还不待他表情变换,却是那诧异就僵在了脸上。
几乎是同时,两支箭自一左一右射出,射中那人持剑手臂的同时,另一支正正射中了他的右腿,登时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良辰站在原地都不曾动过,见得那人摔倒,便是摊了摊手,很是无辜地道:“看,早说了叫你不要动的。”
对上那人惊惧交加的神情,良辰笑着不语。
这些人如此自负,却是如此夜探竟然都不曾蒙了面,这才得以叫良辰见得他们神情,看来是打算此来不会留下活口,死人自然不能开口说话,自也就不必担心会暴露了身份的。
只是没有想到良辰竟然在等着了。
见得自己人被射中,那为首之人转头朝着院墙看去,却见得原本他们早就探过空无一人的院墙,此时却是有数十人在上头,然而这不算得什么,更为叫他惊诧的是,这些人都是手持弓箭对着他们。
他可以想到,若是谁人敢轻举妄动,方才中箭的人便是他们的下场,且他知道,这是手下留情不曾一击致命,否则他们是可能被射成蜂窝的。
那人深吸口气,转过头来,看着自出现开始便就带着笑意的良辰,又瞧瞧她身旁围着站着的几人,冷了神色:“你想做什么?”
良辰笑:“你这话问得好笑,深夜闯入我的宅院,这话该是我问你吧?你要做什么?”
良辰也跟着冷了神色,这些人倒是会贼喊捉贼,到现在竟然还如此不知所谓。
对面人听闻此言,便是不曾说话,随即深深看了良辰一眼,忽而冷笑道:“据我所知,你派去找人的人还不曾回来吧?凭着一些个弓箭手,你以为就能困住我们?”
良辰瞧了他一眼,也抬眼看看四周埋伏着的弓箭手,这情形本就是插翅难飞的,可不是她说能不能困住,而是本就该如此的。
这样想,良辰也就这样说了,收起一脸冷意,笑着道:“怎么?你觉得困不住你们吗?那不妨试试好了,半夜里守了这许久,总不能就放这么两箭吧,你们若是不动,他们还不好放箭,说不得正盼着你们有所动作呢。”
“将军,少跟她废话,咱们不信还怕了这些个弓箭手了?”那人还不曾说话,一旁一个脸上有着骇人刀疤的男子粗声粗气道,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满脸笑意的良辰,一副恨不得上来生吞了她的神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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