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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登老爷山(1 / 1)

道家的“道”,法家的“法”,只是执行的力度不同,其实就效果而言,是实现了殊途同归。没有谁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么,某种思想或是理念,可以引导人们走向一个极高的境界。物欲的世界里诱惑太多,人们忙忙碌碌地追名逐利,没有喘息的机会去探寻生命的意义。活得无趣,活得艰难,活得有些苍白。

腾出时间来,到早已仰慕的老爷山去走走,云游,这才是正道。宜良县县内有谚语“草甸垫草,汤池吃汤。”温泉遍地的汤池境内,有“高原夏威夷”之称的阳宗海。有宜良县的最高峰——老爷山。县内汤池境界,老爷山也算是一个去处,距县城二十余里。说起老爷山,先得说汤池的万福寺,伴随一个动人的粗糠宝传说。

粗糠宝的传说,有诗为证:

护国祐王粗糠宝,自由生来德才高。

南诏王国显神功,保国为民立功劳。

死在归途化为神,檀香树木佛像雕。

大理汤池分别供,黎民百姓把香烧。

传说,洪家生性聪慧勤劳贤淑缅亲姑娘,机缘巧合,与老爷山上的土主老爷的山石化身,产下了一名男婴。这孩子一生下来,奇怪至极,不哭不闹,乖巧伶俐极讨人喜爱。因为来的蹊跷,所以打算掐死扔去,却于心不忍。最后是将他放在楼角堆放的粗糠里,打算考虑之后再处置。过了三天三夜,扒开粗糠一看,意外发生了,孩子不仅没有窒息而死,反而长大了许多,有一岁孩子大小。心中诧异,都舍不得孩子,向街坊领居诈称家中粗糠里有宝贝,居然长出一男孩,自此以后便有了民间流传的洪家出了个粗糠宝。

日子几年过去,粗糠宝长大成人,

聪明过人,技艺超群。他投到大理国段氏,因为军功封为上将军,竭忠尽力,成一代伟业。其母亲逝世,奔丧回汤池守孝。听说粗糠宝要回来,汤池十八村的人都敲锣打鼓地准备迎接。淳朴的村民,落后的地方,愚昧的人们,无语的结局。

有的人开始宣扬,因为他是大姑娘所养,伤风败俗,有伤风化,会给汤池带来灾祸,千万不要迎接。粗糠宝知道后非常气愤,大声吼叫道:“我活着你们不来迎接,死后也要你们来迎接,否则汤池十八村,牛死马遭瘟,五谷无收成。”狠毒的誓言完了,顿时在大树下气绝身亡。一个英雄的崛起,很不容易;一个英雄的陨落,是这样悲壮。我们这个民族,并不缺少英雄,反是有了英雄不会珍惜,这是怎样的悲痛!

他死了,似乎没人再想起。数月之后,汤池地段连续两年牛死马遭瘟,遭遇干旱,五谷欠收。这是怎样的世道,苦了百姓,百姓焦急万分。第二年春天,乡民们便自发组织,捐资筹款,在万福寺内塑造粗糠神像,诵经追悼粗糠宝。连绵数日,终于迎来云开雾散,一切情况奇迹般地好转,风调雨顺,人民的生活富足。往后,在三月初三的前几天,汤池每一个村都要轮流接佛三天,到三月初三到万福寺送佛殿,以此纪念粗糠宝。

人们去拜祭祈福,每年的阴历六月十三的大家聚在一起登山。纪念本山土主,即土地神,在南方民众是相当信奉这种神灵的。它不似六月二十四的火把节,也不似八月十五的中秋节。就时间上来说,是没有多少道理的。这是一连绵的山脉,呈南北走向,有一个梯次。也许登山能健体,走一走,大家齐聚,喝一点山泉水,吃一些熟食。为敬山神,拜土祖,建简易的屋舍于最高处,西望昆明,北望嵩明,南眺澄江,整的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距离汤池街大约六七里,沿途有村落,是较为偏僻荒凉的境地。仅有马帮能过的小道,人力也是相当重要的。老爷山脚下,有个名字很动人的村庄——苜蓿村。在山脚往上看,云雾缭绕,秀丽壮美。因为义诊的事情,在村中停留了两天,给百姓治病。说起上老爷山,有猎户愿意带路,说树深林密,不易找到路的。

路上,相当的陡峭。或者说就没有路,穿过灌木,大概就是有个方向。穿梭其中,不见天日;盛夏之日,依然清冷。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再说不到六月十三,是遇不到人的。山花烂漫,鸟雀鸣叫,野兔倏然窜过,有漂亮羽毛的野鸡忽然扑愣愣地飞起……

行约三四里到一平坦处,有座简易的庙宇,供奉本土神仙。有些岁数大的,可能爬不上去,即在这里可以遥拜祭祀,以表诚心。有个回廊,供人们休息。朝南上几级台阶,有一块铺满十块的场地,有两个大的香炉,供香客烧香。这个有香炉的庙宇,正殿有本土神仙,神态怪异,造型单一。略显粗糙,但是人们没有不虔诚的。

另有一股山泉,清冽甘甜,解渴生津,多少人留步驻足。可以俯瞰汤池,汤池的村落是零散的,泉水流下去成了河,河水穿过汤池街,最后流进阳宗海。宜良人的水源地,一直是如此的。

再走三四里的样子,愈发险峻,需手脚并用的攀爬。河水润一下喉咙,继续往上。距离六七十丈,山势突然陡立,五六十度的坡度,挺吓人的。人需要弓腰,用辅助工具爬行。揪住树枝、蒿草,手背尖锐的叶片划伤,一道一道的,疼痒难耐。经过经过艰难的行进,登顶成功。至顶突然开阔,视野很好,可以隐约看到周边的郡县。

散落的灌木丛,几乎寻不到路,到了最北面,有一个稍大的石屋。墙是用石块垒起来的,有梁有椽子,用灰色的烧制的瓦。内部空间很大,庙内正中供奉真武大帝,又称玄武大帝,端坐于殿堂之上,足踏龟、蛇二将,两侧为金童、玉女。前者是护卫大神,后者专替真武记录三界中的善恶功过。真武大帝属水,当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灾,农历的三月初三为其诞辰日。这和万福寺的“三月三”暗合,是碰巧吧。

侍立在真武大帝左侧的是金童,又称为周公,道家谓供仙人役使的童男,双手捧册,神态儒雅庄肃安静,恭谨安祥。据说金童分掌三界中善恶、功过等事,可保学子智谋奇略、功成名就、从政者平步青云。侍立在真武大帝右侧是玉女,又称为桃花女,道家谓供仙人役使的童女,双手捧宝,神态温雅文静,拘谨恭顺。据说分掌三界中善恶、功过等事,可保婚姻美满、接子纳福、子嗣兴旺。

正殿旁是独立的一间房舍,有些简陋。供奉着慈航道人,就是道教中的观音,具有无量的智慧和神通,大慈大悲,普救人间疾苦。人们的观念里,信超自然的力量,信神信鬼总是可以理解对的。逢灾救灾,逢难化难,走到哪里都是劝善积德,这也恰是我们为人之准则。

如果赶上六月十三,往往以家族的形式聚会,杀鸡宰羊,胜似过年。善良的人们,默默诵念,寄托某种意愿。不要以为去凑热闹,这是他们心目中最大最重要的事情。古人最重视兵戎与祭祀,这是国之大事,家之大事,献、祭、拜、谢,程序是很重要的。这种原生态的仪式,古朴、自然,是先民的一种代偿性满足。今天亦如此,特别人们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感到迷茫恍惚的时候,烧香、念经、吃素等,做得很认真。在民间,这是习惯使然!

山高,往往都有名。山深林密,道路崎岖,不易有人至。山上有什么,有的,大多会令人失望。信者自然信,不信者自然不至。至者怀虔诚的心意,去祈福祷告。心境平和,一切安宁,有如神助。要是说起灵验,据说至少要连续爬三年。路途之远近,决定了人们的前行;作为笃信之人,是有坚定地意志,超强的忍耐,登上去的信念,愿意为之即可为之。回望千里暮云平,已是黄昏时分,风声呜呜作响,好一派壮阔的场景。下山总是愉悦的,轻快的步伐,穿林而出,见到苜蓿村。在村落,找一个歇脚的地方,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是做什么都是要找理由,一个人能够达到的境界,要看这个人的觉悟。融于自然,这道本来就是来源于自然,关于自然的宗教。有些神秘的东西,你深入的理解,就不会觉得那么奇特。人的生存意义,你不能固执地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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