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被房间内的盛晴晴听得清清楚楚。
她坐在轮椅上，顶着一张满是伤疤的脸，她正对面就是电脑，电脑屏幕上就是她去晚宴上自取其辱的报道。
而报道下方，都是那些辱骂和嘲笑她的话。
【以前看把她高傲的，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她之前还说归华是佣人的女儿呢，啧啧，结果报道出来是盛家真正的大小姐。】
【我看盛晴晴是怕自己的财产被瓜分了吧，所以害怕归华都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真毒啊，报应......】
看着看着。
盛晴晴那呆怔的眼里就涌出眼泪，她咬着下唇，感觉全身都是冰凉的，冷得她有些打颤。
何曾几时，她也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滴哒......”
能看到眼眶里涌出的水雾，渐渐凝聚成眼泪，顺着盛晴晴的眼角滴落，然后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这个时候——
“叮叮！”
盛晴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余光一瞥，就能瞥到亮起来的屏幕上，印着一条短信：【商业实习基地劝退通知】
【请盛晴晴于明日中午前，自动申请离开】
“叮叮！”
又有一条信息。
【我们绝交吧，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没有你这样谎话连篇、自私恶毒的朋友】
......呵。
呵呵。
盛晴晴看着这些信息，突然觉得想笑。
这一刻，她觉得世界都是灰暗的，明明还有反转的余地，明明她还有少年这个底牌，可是她觉得好累啊。
好迷茫啊。
不知道努力是为了什么，不知道继续生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甚至找不到要活下去的理由，她的方雅没有了，朋友没有了，公司没有了，所有人都在骂她是个自私自利恶毒虚荣的人。
就算归华现在死了，就算她报复了所有人，那又怎么样？
这样可以换回她的快乐吗......
“爸，妈。”
“我好累啊......”
“我真的真的好累啊......”盛晴晴嘴唇一边冷得打颤，一边低喃着，她眼睛都是空洞无神的，她一直盯着桌面上的药看。
药名：【烈性安眠药】
药效是普通安眠药的三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房间里的归华，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到瓶盖掉在地板上的撞击声，还有盛母冲进房间门的尖叫声。
以及那一句：“晴晴！晴晴啊！快，快打急救电话，晴晴自杀了......”
“晴晴，你别吓我啊，你别吓妈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不开，我还在啊，妈妈还在呢......”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无措又绝望的叫声，全数传入归华的耳中。
盛晴晴终究是盛晴晴。
她年龄还小，阅历不够，她根本就承受不住网络舆论和这么大的压力，承受不住亲戚好友的远离，更承受不住陌生人的唾弃。
所以她陷入迷茫，选择了自杀——
归华坐在房间内，面无波澜地感受着这一切，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得意，很平静，平静到犹如一只蝼蚁自杀了一样。
可就是这个时刻！
“嘀嘀嘀嘀——”
来电人：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