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翼异常认真的表情,众人却没有用多少认真的心来对待他说的话,依旧当他是童言无忌,连安宁更是不客气的笑道:“翼儿,没想到你人小鬼大,坏心思是一堆一堆的啊,才多大呀就想着娶媳妇了。”
慕容翼不满的嘟着嘴,作出无声的抗议,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越发紧紧的搂着君羽诺。
他这怎么叫坏心思了,想娶媳妇有错吗?啊?有错吗?那些人还不是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订下了娃娃亲,媳妇从娃娃时抓起,可不比他好多少,怎么就没人说他们错呢。
如水的夜,月光倾泻而下,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夜风习习。
马车缓缓在宽敞的官道上行驶着,踢踏声在静寂的街上格外清晰,车内,龙越寒抱着绮罗,望着绮罗紧抿的唇,他清隽的眼中浮上一丝紧张。
绮罗的喜怒鲜少表露出来,此刻这么明鲜的不快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让她很生气的事情。
“怎么这么不开心?”
龙越寒伸手,温柔的覆上她的眉宇,轻轻抚平绮罗紧蹙的眉头。
“羽诺被夜谨辰的爹赶出夜家。”
“什么?”龙越寒愣了一愣,轻抚的手也跟着停顿了下来,惊愕的望着绮罗:“我以为他们过的很幸福呢。”
绮罗妃红色的唇抿的更紧了,摇了摇头:“没有成亲。”
“啊?”龙越寒眼中的诧异渐浓,很是吃惊。
他以为他们两成亲了。
至少那时候皇甫墨邪同意君羽诺跟夜谨辰回夜家,就意味着两人的亲事快了,而那一段时间正是他最忙的时候,之后还抱怨过皇甫墨邪的没人性,义妹嫁人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原来,是他误会了皇甫墨邪。
“羽诺很可怜。”绮罗闷闷的说道,心中的郁闷更是无限的扩散。
当她能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龙越寒的无上宠爱时,君羽诺却在夜老爷子面前努力委曲求全,这样大的差别让绮罗更加觉得君羽诺的可怜。
“放心吧,有慕容笑笑在,君羽诺不会一直这么可怜的。”龙越寒轻轻拍了拍绮罗的肩膀,爱妻如此落寞,他看着也跟着揪心。
“恩。”
绮罗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与君羽诺相比,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够幸福,够幸运的,靠在龙越寒的胸前,绮罗的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一年前。
那一年,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着龙越寒回了越朝,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只是坚定的想着,这个给了她无数温暖的男人,是她想要依靠一辈的人,哪怕无名无份。
名份在绮罗的眼中,真的算不上什么,因为她曾拥有高高在上,令人羡慕的身份与头衔,然而不过是空名而已,父皇慈爱的目光是她奢侈的。
“太子殿下,你可回来了,妾身好想你。”
当绮罗跟龙越寒站在太子府门口时,一群莺莺燕燕纷纷往龙越寒扑去,直将他围得水泄不通,而原本站在龙越寒身侧的绮罗,不知不觉中被人给挤到了一仗开外,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令人觉得夸张后幕。
不知怎的,那一刻,绮罗的脑子里很邪恶的想到了青楼女子拉客的一幕。
龙越寒整个人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动弹不得,面部紧紧绷着,慌乱的目光望着那站在人群之外,淡然的仿佛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绮罗身上,欲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解释。
明明以前最享受这种左拥右抱,美人投怀的滋味,在此刻让龙越寒有种身在龙潭虎穴的恐怖感。
有人敏感的发现了龙越寒的失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而后惊呼:“哟,这位妹妹长的好标志,可是太子爷的新招的暖房丫头,还是小妾?”
说话之人的声音酥软入骨,有种媚到骨子里的风情,她一手揽着龙越寒的手臂,整个人似八爪章鱼般缠在龙越寒的身上。
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龙越寒,绮罗的心里像是有只猫爪在挠,很想将这群女人一个一个的全部拍飞,不过想想归想想,在面对女子赤果果的打量时,她却始终保持着一张冷漠的脸。
龙越寒本僵硬的身子在听到女子对绮罗身份的疑问时,猛然回神,双手用力的拉开缠在他身上的女人,强势的目光慢慢的扫过众女子,表情沉重而又严肃的开口道:“不得对太子妃无礼。”
“什么?太子妃?”一道女声拔尖而起,是刚刚攀在龙越寒身上的女子,此时,她正瞪着一双美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绮罗,同时眼底闪过嫉妒的恶毒。
四周的女子在听到龙越寒这样的介绍后,也都小声的惊呼了一下,人人都知,越太子风流成性,府中姬妾无数,青楼里更是随处可见他的红颜知已,他对女人很好,金银珠宝毫不吝啬。
他处处留情,无比风流的性子,让女人们知道龙越寒对她们有宠,却没有爱,也因为这点自知之明,太子府姬妾众多,争风吃醋的手段虽层出不穷,却没有闹出过人命,也没有恶毒的事情出现。
大家都知道,自己不过是太子的妾,身份都一样,除了多争得太子的一点宠爱,得的赏赐就多一点之外,并不会有身份地位上的区别。
然而此时,一句太子妃让不少人的心里开始不平衡的扭屈起来,尤以那名缠着龙越寒的女子最甚。
“太子,她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为何妾身从未见过?”江媚儿柔媚的注视着龙越寒,望着绮罗的眼中是浓浓的敌意。
她虽是妾,但却是最得宠爱的,平日里在府里也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是现在,太子带回一个女人不算,还是他亲口承认的太子妃,那个尊贵无比位置,就这么毫无预兆的落在了别人的头上。
太子妃的人选,定是家世地位都绝好的女子才能当选,只有这样家族出来的女子才能当越朝的一国之母,她们身为妾多少有些自知之明,不敢对太子妃有觊觎之心。
可是为什么这个不知道太子从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竟然有资格当太子妃?
龙越寒剑眉狠狠的拧起,对江媚儿的态度很是不满:“媚儿,你逾矩了,不管绮罗以前是什么身份,你们都给本太子记住了,她现在是太子妃,这话本太子不想再说第三遍。”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龙越寒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不敢再多言一句,就连江媚儿也实趣的松开了手,乖乖站到一旁。
龙越寒向绮罗走去,众姬妾们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道。
“绮罗,咱们进府。”他执起绮罗的手,脸上是大家从未见过的认真与宠溺,丝毫不见往日的随意与风流。
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江媚儿的心。
绮罗冷漠的脸上有细微的动容,轻轻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府里走去。
太子府很大,很华丽,假山凉亭,小桥流水,园中有院,院中有园,目光所极之处,皆是令人惊叹的美景,飞檐的屋角,透着磅礴之势。
龙越寒命下人将最精美华贵的凝香园打扫出来,给绮罗居住,府中所有人都知道,那坐园子,建造的时候就是给未来的太子妃居住的,如此一来,更加奠定了绮罗在太子府中的地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敢怠慢。
不知是谁,将绮罗亡国公主的身份给挖了出来,几乎是得到消息的倾刻间,在太子府里传了个遍,不仅是太子府,连整个朝堂都震动了。
堂堂越朝太子的太子妃,竟然是北朝这个亡国的公主,那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呀,如果只是一般的姬妾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太子妃的位置,这让一些顽固的老臣们如何能接受。
龙卓越在朝堂之上,顶着无限大的压力。
而太子府里,每个人看绮罗的目光都带着别有深意的味道,绮罗明白这些是对她的不屑,轻蔑和讥讽。
心中虽有一些不快,却对她丝毫没有任何影响,整日里一张似冰霜般的脸更是让她在府里众人的心里留下了高傲不可一势的印象。
江媚儿对她的不满由为最浓,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她冷嘲热讽,在没有龙越寒的时候更是百般羞辱,显然忘了龙越寒对绮罗的特别。她虽为妾,但好歹也是豪门中的嫡女,相比较绮罗的亡国公主身份,要高贵了许多。
好听点是亡了国的公主,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俘虏,江媚儿觉得,一个俘虏都能当太子妃,那她更有资格坐上那张位置。
若换作以前,绮罗定会毫不留情的扇江媚儿两巴掌,可是如今她却不能动手,因为,她不想给龙越寒制造更多的麻烦。
这几日回府,他英俊的剑眉总是紧皱着,虽然他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但绮罗却深深感觉到了他的不耐与烦燥。
是因为她吧?
绮罗肯定的想。
她不想成为龙越寒的累赘,更心疼他为她所承担的外界压力。
“龙越寒。”绮罗端着参茶进入书房,望着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的龙越寒,淡淡的唤道。
“绮罗,快进来。”见到绮罗,龙越寒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心中的烦闷也在那一霎那消失不见。
绮罗缓缓步入书房,将参茶递到他面前,看他喝下,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不介意当妾,真的。”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享受着这份难能可贵的疼爱与呵护,当他的什么人,真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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