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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拨云散雾送玉归府(1 / 1)

上回说到黛‘玉’出来见宝‘玉’,竟意外地发现王承业竟然在家,因此便和王承业说了几句闲话,那宝‘玉’看到日思夜想的林妹妹,早就忍不住要上来拉住了,哪里知道林妹妹竟然不理会自己的,因此便上前道:“好妹妹,我们可是有好几日不见了,怎么也不理我一理?”

黛‘玉’回头一笑道:“瞧宝哥哥说的,我们原是见惯了的,虽说现在在哥哥家里,但他每日里不是上朝就是去衙‘门’里,倒是极少见上一面的,说两句话也不行吗?”说着又问:“宝哥哥可是自己出来的,都跟了什么人?老太太、太太可知道?”

宝‘玉’笑道:“林妹妹放心吧,还是老太太让我来看妹妹的,说林妹妹、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都不在,家里冷清了好些,吃饭都不香的,想着你们也出来三四日了,因此让我来请了林妹妹回去呢。”

一边说着,宝‘玉’一边起身来挨着黛‘玉’坐了,道:“林妹妹不知道,家里这两天也‘挺’热闹的,云妹妹也来了,还说你们都不在,她觉得没意思呢。”

黛‘玉’想到第一次湘云出现,可不就在元妃省亲之后,因此笑道,“我们都到这里来了,再想不到云妹妹竟然过去的,如此说来,倒真该见见她了,她现在说话可还是‘爱哥哥’、‘爱哥哥’的叫了?”

一语未完,早听得‘门’外“咯咯”笑道:“果然的林姐姐记‘性’好,还记的云姐姐咬舌子呢!”黛‘玉’宝‘玉’忙起身看时,确实迎‘春’姐妹过了。因都是姑娘们,这里王承业便与黛‘玉’行礼,退出去了。

迎‘春’姐妹进来,分别落座,丫头重又倒上茶来。宝‘玉’也笑道:“可不还是那样,那天和宝姐姐赶围棋,还是幺爱三四五的叫呢,可把老祖宗逗得不行了。”

黛‘玉’也笑道:“云妹妹不是和宝姐姐极好的吗?哪里就还想得起我们了?”

“林妹妹这话可是冤枉了云妹妹了,不论怎样,和云妹妹有血缘至亲的是你,不是宝姐姐,云妹妹难道连疏不间亲、先不僭后的道理都不明白的?就算你不在,她可不还在你屋子里住着的,还吵着说往日林姐姐在,可以一起看书‘吟’诗的,林姐姐不在,偌大的院子一点意思也没有的。还说没有林姐姐镇着,那院子里遥闹鬼的,昨儿夜里听见动静,竟把她吓得窝在被子里不敢起‘床’,连翠缕都说有动静呢。她也不想想,院子里丫头婆子一大堆,哪里会有什么的?”

黛‘玉’一听,情知道很可能就是王夫人派人去偷那匣子了,微微一笑也不答言。倒是惜‘春’冷言道:“说不定是闹贼了呢?”

探‘春’在旁边道:“四妹妹也不晓事了,咱们那样人家,什么贼能进到内院去呢?”

“三姐姐不知道外贼防得,家贼却是最难防的吗?林姐姐回去可要好好查查,可别丢了什么?那些丫头婆子们也要好好管管,让她们认清谁是主子了。”

探‘春’被惜‘春’噎了这么一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迎‘春’抢先道:“说实在的,那些丫头婆子也该管管的,回头告诉二嫂子一声才是。”

黛‘玉’诧异,不妨迎‘春’说出这样的话来,因看了她一眼,道:“我房里的还好说,倒是二姐姐,本来就是荣国府正经的姑娘小姐,尚有些婆子仗着以往的脸面欺负,才应该给二嫂子说说,让她好好管管才是。否则,指不定那一天,倒让那些人爬到我们头上去了。”

迎‘春’温和一笑,道:“也罢了,只要她们不太过分,我能忍也就忍了。”

探‘春’不‘欲’纠缠于这个话题,看向宝‘玉’道:“二哥哥,可是老太太、太太让你来的,都跟了什么人?妥当吗?”

黛‘玉’忍不住“扑哧”笑了,道:“三妹妹,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我刚问过了。”

宝‘玉’也道:“都知道的,老太太让我来接二姐姐和妹妹们回去呢,说是太冷清了,吃饭都不香。”

“这就回去啊!”惜‘春’拉长了声音,明显一副意犹未尽的意思。

“四妹妹可是出来玩野了心。”探‘春’拧了拧惜‘春’的小脸,道:“我们也打扰了王嫂子几天了,她每日里忙完家事还要照顾我们,就让人家轻省几天吧。”

惜‘春’只得无奈答应。黛‘玉’笑道:“话虽如此,但是宝哥哥既然来了,哥哥又是在家的,就吃了午饭再走,也是不迟的。再说,我也还有些事情需要去办,只怕不能和宝哥哥你们一起回去了。”

“什么,林妹妹不回去?”宝‘玉’一听,脸‘色’就有些变了,他好容易央求了老太太和太太,让他来接林妹妹回去,哪里知道林妹妹又说不回去的,那他岂不是很没意思。因此便道:“林妹妹一个‘女’孩儿家,又有什么事情,不若让王哥哥和嫂子去办了,妹妹就回去吧,不然,这大正月的,我一个人也闷的无趣。更何况宝姐姐的生日就要到了,老太太说要给宝姐姐过生日的,银子可都给了凤姐姐,还说让姐妹们去凑趣呢。”

黛‘玉’一向,可不是宝钗要过生日了,而且在这场生日宴上还发生了湘云将自己比作戏子,结果两人吵架,惹出宝‘玉’参禅一事呢,心中便又多了几分厌烦,更加地不想去了。因有些不耐烦地道:“我要做的自然是林家的事,哥哥嫂子本就够忙了,又哪里再劳动他们。宝姐姐也不过是外四路的亲戚,与我并没什么关系的,不过是看着同在外祖母家为客,叫她一声姐姐罢了,如今我既有事,自然先做我的事去,怎么别人不挑理,宝哥哥先挑起礼来了。难道我身为郡主,就应该是给人家拜寿的不成?”

探‘春’见黛‘玉’生气,且说出郡主的身份来,忙拉了宝‘玉’一把,笑道:“二哥哥,林姐姐既然有事,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我和二姐姐、四妹妹也不知道宝姐姐生日,竟也没备礼物的,这就回去准备一下。”

宝‘玉’却不领她的情,眼看着黛‘玉’微低着头,一脸漠然,心下觉得委屈,道:“我也不过是想着平日里姐妹们亲近有爱,才说让林妹妹回去给宝姐姐凑趣罢了,既然林妹妹不愿,那也就罢了,索‘性’让二姐姐他们先回去,我陪林妹妹一起回去罢了。”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小心翼翼地看黛‘玉’的脸‘色’。

黛‘玉’不由叹了一口气,宝‘玉’素日就最是能伏低做小的,尤其是在自己面前,倒让自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因也顺了一口气道:“宝哥哥,你还是和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一道回去,我办完了事,晚间自然就到了。也替我给云妹妹、宝姐姐问个好。”说着便又让小丫头去请了王嬷嬷、王何氏等人来,里面又打点了迎‘春’三人的东西,这才将他们送出‘门’去,那宝‘玉’‘欲’待不回,又怕黛‘玉’生气,只得期期艾艾地骑上马,跟着迎‘春’三姐妹的车子一道去了。

且不说迎‘春’、宝‘玉’等回去回复了贾母,又给湘云、宝钗带了好。但说黛‘玉’看他们去的远了,这才回到内堂来。因不见司云,便问紫鹃可见到了,紫鹃回道:“他这几日好似有很多事情似的,连带的孙昭、刘彦脸‘色’也不好,晚间好像还有其他人过来,想来他们梅‘花’楼有什么大事。今儿一早,他就出去了,让我告诉姑娘一声。”

黛‘玉’点头,知道司马圣风的事情自己也‘插’不上手帮忙,也不多说了,因看看天‘色’不早,想到睿亲王府的人还在后面等着,便和紫鹃一起过来。那赵嬷嬷这会儿正着急呢,看黛‘玉’过来,忙上来陪笑道:“郡主,现在可能走了吗?”

黛‘玉’知道她心急,因想着萧翰阳吃‘药’的时间也快到了,便道:“差不多了,等我回去换了衣服就走。”

及至换好衣物,简单梳妆了之后,看着镜中王嬷嬷颇有些苍老的面容,黛‘玉’才道:“妈妈,我这就去了,晚上也要直接回那边府里了,妈妈要多注意身体,黛‘玉’不能再跟前‘侍’奉,妈妈也要多担待才是。”

王嬷嬷搂了黛‘玉’道:“好姑娘,我在你哥哥嫂子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姑娘,本来是接姑娘疏散两天的,却又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又要回去了,那府里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姑娘偏偏又‘露’了财,只怕再难安生……”一边说着,便淌下两行热泪来。

黛‘玉’强忍心中的难过,劝了半天,王嬷嬷才住了,收拾心情将黛‘玉’送上车辇,眼看着黛‘玉’和睿亲王府的众位嬷嬷丫头们去了,又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看不见黛‘玉’的车辇,这才在媳‘妇’儿的扶持下进屋去了。

却说黛‘玉’到了睿亲王府,下了车辇,却见正由几个下人踮着脚尖翘首以待,看到黛‘玉’下车,宛如看到救星一般,立刻有人向里面送信去了,不一时,于禄便带着王府里几位主事之人迎了出来。看到黛‘玉’,忙磕头行礼。

黛‘玉’让他们起来,这才问道:“王爷可醒了没有?”

于禄道:“醒了,只是脾气不好,那屋里谁也不让进,连老奴都被他骂出来了,还请郡主过去劝劝只怕还有用些。”

连于禄都被骂出来了?黛‘玉’愣了一下,看来这王爷的脾气果然不好,“你们王爷一直都是这样坏脾气吗?怎么动不动就骂人?”

呃,于禄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补救道:“也不是如此,想来因为连日里昏‘迷’,清醒了又不得大睨高谈,心里烦躁。其实别说骂几声,只要王爷能动了,打我们几下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王爷他……”说到这里于禄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半晌方哽咽着絮叨:“只是王爷心情郁结,难免影响到体内的剧毒,虽然郡主的朋友,那绿萼姑娘每日都来诊治的,但也说了王爷若是一直这样心情郁结,只怕她的‘药’也不过撑二十日了。所以老奴斗胆请郡主来,看能不能开导王爷。”

“绿萼每天过来吗?”黛‘玉’愕然,想是司马圣风怕自己担心,故此暗中使了绿萼来,心内不由多了一层感‘激’。

“正是,也多亏了绿萼姑娘,郡主不在,王爷连‘药’也吃不下一半的,多亏绿萼姑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两针下去,王爷就能张嘴吃‘药’了。”说起绿萼,于禄也是感‘激’的。

众人一边说着,便到了萧翰阳的卧房‘门’口,丫头向里回道:“王爷……”一句话未完,便听得里面一声满含怒气的训斥:“不是说了,谁也不许进来,滚,都给我滚出去。”语气虽怒,但由于身上无力,因此听来倒少了一半的气势。

黛‘玉’心中一痛,眼圈便有些微红,又怕他看出来,忙忙地转换了心情,挥手示意众人下去,自己袅袅走了进去。萧翰阳虽不能动弹,听觉、感觉却还是不差的,勉强转头还想再吼,一眼看见黛‘玉’,便挪不开目光去了,黛‘玉’莞尔一笑道:“王爷是不是也不许黛‘玉’进来,要黛‘玉’滚出去,只是黛‘玉’不知道怎么滚,还请王爷示范一下如何?”说着自己倒先忍俊不禁了。

萧翰阳本来心情正烦躁呢,回头看是她,早看的痴了,这会儿听她俏语轻言,微微含笑的眉眼生动美好,霎时间便呆住了,连黛‘玉’让他示范如何滚都没听清,只点头呆呆道:“好!”

黛‘玉’便更加忍不住大笑起来,道:“既如此,我也不勉强,王爷就在‘床’上滚一个吧?”

“什么?”萧翰阳这才明白过来,知道黛‘玉’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一张俊颜也不禁红了上来,佯怒道:“可见是个疯癫的丫头,竟然让我堂堂王爷滚给你看?”

黛‘玉’也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是要算话的,王爷刚刚明明答应了的。”

“有吗?”萧翰阳也笑得灿烂无匹,“我怎么不记得了?有谁能证明?”屋外响起两声轻笑,显然是于禄等人不敢就离开,侯在外面等待传唤。萧翰阳一张脸更红,冲着外面喊道:“于禄。”

于禄应声进来,躬身行礼道:“王爷?”

“带着那些人离开,我这里不用人伺候。”洒脱俊逸的容颜,此刻多少有些隐忍尴尬的怒意。

于禄看看黛‘玉’,见她对自己点头,便答应着,将外面候着的太监丫鬟们遣散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黛‘玉’和萧翰阳。

“‘玉’儿,过来坐。”拍拍‘床’边的位置,萧翰阳示意黛‘玉’坐过去。

黛‘玉’一愣,虽然有些不自然,但依旧过去坐了。萧翰阳身上无礼,只能躺在‘床’上,但即便这样,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却仍然锁紧了黛‘玉’的半边脸颊,里边,燃烧着无尽的兴奋和渴望。黛‘玉’被他看得有些无措,再想起上次的话,更觉羞赧。她本是一个保守的人,即便在现代,她也不曾如此和张闻天说过爱他,因此这会儿在他灼人的目光下,只低了头,玩‘弄’着手中的帕子,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玉’儿,你上次说的话,可是真的?”略带一丝喑哑的嗓音,让黛‘玉’有些不自然地红了面颊。垂首瞥眼之间,忽然看到他大‘床’的里侧正放着自己的那个小面人塑像和手绢,刹那之间,心回百转,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就是那样握着小面人,看着那方手绢,度过那清醒过来的片刻时光的。重重的点头,如同发誓一般道:“当然是真的,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随便的‘女’子,那些话可以随便和一个男子说的。”

“不,不是的!”听到黛‘玉’误会,萧翰阳登时着了慌,在他心中,黛‘玉’始终是冰清‘玉’洁、天仙一般不容亵渎的人物,怎么会认为她随便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昏‘迷’,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以为那只是个梦,可是,多亏了这手绢……”嘿嘿一笑,此时的萧翰阳倒比平日里可爱了许多。

按住他‘欲’挣扎而起的身子,黛‘玉’嗔怪道:“你还‘乱’动,待会儿伤口裂了怎么办?”照顾他躺好,忽然又道:“你放心!”

“有了你今日的话,我自然是放心的。”萧翰阳笑道。

“那可不许作践自己的身子了,绿萼说了你心情郁结可能会催动烈焰发作,到时候毒气攻心,就是得来了天莲,只怕也不好了。那我以后……”说着,黛‘玉’不禁滴下泪来,说不清为了什么,只要想到他不在了,心里便如针扎一般地疼。

看着黛‘玉’的眼泪,萧翰阳也不禁着急,但又不敢‘乱’动,只得道:“你放心,我自己省得,再不会这样了。这次只是因为拿不准……心里烦躁……”眼见得他说着话竟然又开始申‘吟’,额头上冒出汗来,脸孔也开始烧红起来,黛‘玉’便知道‘药’效开始消退,那烈焰蒸腾的感觉又在折磨他了。

“王爷,你怎么样?”看他紧皱着眉头,咬牙忍耐的样子,黛‘玉’的心也纠结在一起。

“不要叫我王爷。”强忍住烈火焚身的痛楚,他还在计较这个。“我没事,于禄,于禄呢?”

于禄应声进来,看到萧翰阳痛苦难当的模样以及黛‘玉’的手足无措,忙上来道:“王爷,冰都是准备好的。我这就让她们拿进来。”

“别,”萧翰阳伸手阻拦,“郡主身体承受不住,先送她离开。”

“翰阳……”黛‘玉’心中大恸,为什么他都这个样子还想着她呢,一边命下人将冰送上来,一边扶他躺好,泪如珠子一般滚滚而落。

于禄体贴地将黛‘玉’上次披过的斗篷拿来,这才让人送了整盆的冰来。黛‘玉’素手拿起一方柔软的缎帕,裹了冰贴在萧翰阳的面颊上,萧翰阳的意识这才清晰了一些。看是黛‘玉’,吃力地道:“‘玉’儿,你……先走,我能……‘挺’住。”黛‘玉’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哽咽着点头道:“好,我走,可是你知道我今天该回贾府去了,只怕出来也不容易,但你要记得我一直在牵挂着你,所以你要好好吃‘药’,不许再闷着自己,要听绿萼的,不可以任‘性’,等到寻回了天莲,祛除了体内的残毒,我们才好一生一世的。”

萧翰阳艰难地点头,眸子里泛起喜悦的笑意,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他全心爱着的人说爱他,说要和他一生一世。眼前一黑,他便晕了过去。

“郡主,王爷晕过去了。”看着黛‘玉’梨‘花’黛‘玉’般的‘玉’容,于禄心中也是酸楚,但他仍然尽责地提醒。

黛‘玉’拭泪,看着他昏‘迷’中仍皱紧的眉头,心内恻然,竟是不忍再看。于禄催促道:“屋里太冷,郡主还是出去吧。”黛‘玉’无法,只得挪步来到外间,这里笼着火盆,又有熏笼,一进来便感觉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尽管如此,黛‘玉’的一颗心仍然冰凉凉无一丝暖意,看刚才萧翰阳毒发的情景,她觉得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一天找不到九‘色’九转天莲,萧翰阳就要多受一天的苦,这……是她难以忍受的!

“姑娘,王爷怎么样了?”看到黛‘玉’脸上泪痕未干,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紫鹃忙上来扶住问道。

“还是老样子,又昏过去了。”黛‘玉’长长叹了一口气,问:“司云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让人去哥哥府上‘交’代一声,若司云回府了,让她立刻赶往荣国府,就说我有事要问。”

“是,姑娘。”紫鹃扶着黛‘玉’在一边坐了,又接过丫头递来的茶奉给黛‘玉’,便匆匆去了。不一时,便来回说,已经派人去了。黛‘玉’这里喝了几口热茶,方渐渐地缓过了气来,收拾起悲伤的心情。

看看王府里左右无事,想来这于禄也是极其有才的一个人,睿亲王遇刺,府里一个能理事的主子也无,竟然还能井井有条,各司其事,让黛‘玉’不由得刮目相看,倒更尊重他几分。

因说及要回贾府,于禄便道:“郡主既然要回去,老奴也不敢拦着,只是还请郡主让王府的人送回去才好?”

黛‘玉’不解,说:“哥哥倒是派了人送我回去的,很不用再麻烦府上的人了。”

“郡主有所不知,想来郡主出府几趟,那贾府之人早有了耳闻,定是瞒也瞒不过去的,郡主心地单纯,必不会和她们周旋,不如说清楚了,也省的她们再动其他的心思,算计郡主。”于禄心思缜密,在皇宫里,这样的勾心斗角之事经过见过不知多少,因此这种事情再料不错的。是以黛‘玉’也觉得有理,便同意了。于禄便挑了四个王府的头等嬷嬷,送黛‘玉’回府。其中就有那去王家接黛‘玉’来的赵嬷嬷,原来这赵嬷嬷竟然就是萧翰阳的‘奶’母,对萧翰阳也是极其忠心的。

于禄和赵嬷嬷本来都要摆出郡主仪仗,奈何黛‘玉’嫌其太过招摇,执意不肯,因此于禄便让赵嬷嬷带了三位嬷嬷、四位执事太监、并几名‘女’官开道,一路往贾府而来,即便不是完整的郡主仪仗,但也颇有几分威势。

到了宁荣街上,早惊动了荣国府的看‘门’人,及至到了贾府‘门’前,贾母、贾政、贾赦已带了合家的家眷接出大‘门’来了。

黛‘玉’下辇,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荣国府中‘门’大开,贾家众人以贾母为首,分男‘女’两班站立,全部拜伏于地上。黛‘玉’忙伸手去扶,却被赵嬷嬷一把拉住了,高声道:“郡主有言,贾家众人免礼。”

“谢郡主恩典。”说话间贾母等人已经起身。黛‘玉’忙上前扶住道:“外祖母,不过是‘玉’儿回来了,怎么反倒行这么大的礼节?折杀‘玉’儿了。”

贾母等人听说是亲王的车辇开道,故此一家人才迎了过来,及至看到是黛‘玉’,心里便已经有了三分怨愆,可当着睿亲王府下人的面,又实在不能说什么,因此只得笑道:“郡主虽然是老身的外孙‘女’,但毕竟是一国的郡主,我等为郡主行礼,自然是应该的。”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让黛‘玉’。

王夫人到底火候浅一些,一肚子的不满便挂在脸上,这会儿听黛‘玉’和贾母的对话,不由冷笑一声道:“外甥‘女’还知道这是外祖母家,竟然摆了这么大的仪仗回来,又受了外祖母、舅舅、舅母如此大礼,可是极不孝的。传出去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黛‘玉’闻听她话里话外竟是挤兑自己不孝,心中大怒,正要说话,却被赵嬷嬷拦住了。那赵嬷嬷原本是宫里出来的,因是睿亲王‘奶’母,平日里不止府中人,连睿亲王都是极尊敬的,因此身上倒颇有几分气势。却说她拉住黛‘玉’,向前迈了两步,对着贾母道:“老太君,这位是谁,怎么竟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难道你们贾家没有会说话的人了不成?竟然让这种泼‘妇’出来指责郡主?”

“你……你是什么东西?”王夫人一听竟然有人敢骂自己泼‘妇’,登时火撞顶梁‘门’,哪里还顾得贾母、贾政在场,哆嗦着手指了赵嬷嬷骂道。

“我?”赵嬷嬷并不着急,轻轻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个下人,但也比某些人知礼。”然后不屑地转身,对这贾母道:“老太君,郡主去我们府上探望王爷,王爷本想亲自送回郡主,奈何身子不大好,因此命老奴抬了他的仪仗,送郡主回来,惊动了老太君,还望老太君勿怪。”她越是如此‘波’澜不惊,倒也越发显得王夫人没有一丝贵‘妇’风范,倒气急败坏地果然有些泼‘妇’的架势了。

贾母看的生气,喝贾政道:“还不把你那不长进的媳‘妇’儿送进去。”贾政无奈,只得冲着赵嬷嬷等人无奈地笑笑,扯了王夫人从角‘门’进去了。

黛‘玉’这里方和贾母一起,在众人的陪同下进了正‘门’。赵嬷嬷等一直将黛‘玉’送到贾母的正房,又陪着说笑了一回,方告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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