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食物飘香的餐厅里,六个花样男女围坐在一起。于雅倩趴在餐桌上,微合着眼睛,严重的睡眠不足。除了她,还有两个顶着熊猫眼的男生,谢习伦和招金宝,他们强撑着眼睛,无啥胃口地吃着早餐。
张伟皓扫了他们一眼,饶有兴趣地看着谢习伦。“伦,G宝是因为通宵看电影才这副鬼样,你跟小于同学一晚上都在干嘛?年轻人,纵欲过度有害身心……”
谢习伦夹起一个荷包蛋就塞进他的嘴里,黑着脸,冷冷地盯着他,怒气化成几缕白烟在头顶冉冉升起。“耗子,我希望你的每个晚上都跟我昨晚一样。”痛苦!他把“痛苦”两字埋在肚子里。他也想纵欲过度,问题是,他克欲过度,分分秒秒忍受着欲火焚身的苦楚,差点就精神崩溃。
为了避免有一天被送进疯人院,他决定,尽量离于雅倩远一点。
欲求不满的恶魔!张伟皓腹诽。他含着满嘴食物,鼓着腮,幸灾乐祸地望着谢习伦。惹上于雅倩那个魔女,不是自虐是什么?自虐的人有什么资格对别人不满?
招金宝受不了似的放下筷子,往桌餐上一趴,倦怠地说:“我不行了。”实在太困了。趴了一下,他又抬眼看着古小慧,“小慧,我以后就搬来你家住,楼顶的露天影院太棒了,我以后都要天天通宵看电影。”
古小慧抬头看他,严肃地摇摇头。“不行,G宝。你这样还用学习吗?你的成绩本来就不怎样,往下掉可不是好事。”
“小慧,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发誓,每次考试前我都有通宵看书,可是试卷不领我的情。”他的成绩总是不上不下,卡在中等位置。
“就你这种烂成绩,香儿居然让你当班长。”张伟皓又将矛头转向招金宝。
“香儿欺负我好说话,不敢反抗她的强权。你以为像我这么好的傀儡好找吗?”招金宝对他苦着脸,又将目光瞥向小慧,“小慧,我搬进来后一定奋发图强。加上有你和伦的辅导,我的成绩定会如日中天,步步高升。”
“随你喜欢。”古小慧喝了一口牛奶,看着洪敏娜,“娜娜,昨晚睡得好吗?”
“嗯嗯,房间好喜欢。”娜娜猛点头,胖嘟嘟的脸全是满足。
“那你要搬来吗?”小慧笑问。
“非常想,不过不行。爹地妈咪要求我住宿,要我融入集体生活中。我偶尔来住一天两天就很满足了。”娜娜笑得单纯。她吃饱后马上摇醒旁边趴着的女生。“于于,起来,吃早餐啦。”
“娜娜,别烦我。”于雅倩挥开她的手,再次后悔让谢习伦抱着她睡,简直是折磨。
“自讨苦吃!”谢习伦睨着她,骂了一句,站起来,“我吃完了。耗子,一起出去走走。”
张伟皓应了一声,跟着他走出餐厅。
“小于,你赶紧起来,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爷爷那,武术班就别去了。”古小慧对于雅倩说。
“爷爷?”于雅倩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古小慧点头。“伦的爷爷。爷爷早上来电说让我和你一起去他那。”
“爷爷!”于雅倩跳起来,瞌睡虫全抖走了。“爷爷让我去干嘛?他答应要教我武术?”
“去了就知道,快吃,我准备一下,呆会车库见。”古小慧又对趴着的招金宝和洪敏娜嘱咐,“G宝,娜娜,你们两个留下看家,无聊的话就到监控室帮忙盯着星途娱乐公司那边有什么动静。”
典雅舒适的西餐厅内,成熟稳重的秦杰轻轻摇着高脚杯,一派温和地笑。坐他对面的是一个老男人李总和一个头发往后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是博惜高中的校主任屈万松。
李总开口:“秦总,你们公司的办事效率太慢,你们跟古小慧已经签约好几天,可到现在她都没出过场。”
“李总,小女生都是要慢慢哄的,不能操之过急。听说你们公司接到一个大广告,有没有兴趣考虑用我们公司的人?”秦杰脸上的笑容一直挂在那,相当沉稳。
“只要我们之间好好合作,别说一个大广告,一百个一千个大广告我都乐意用你们公司的人。”李总说,“秦总,你真是一个人才,正经生意,邪门生意都让你给揽了。”
“为两餐,啥心思都动了。哈哈。这都得李总支持才行。周晓桐这女生还行吧?”
“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能不行吗?就是疑心重了点。不过,再怎么着,她终不过是个女学生。”
“搞掂了?”
“快了。”
“哈哈哈……”
大家笑了一阵后,秦杰年老同头发油亮的校主任。“屈主任,今天让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秦总尽管说。”屈主任陪着笑脸。
“你们学校高一七班的于雅倩,帮我吓吓她,找点事扬言开除她的学籍。”秦杰说。
“开除她?这女生得罪秦总?”
“不是真的开除,就是让你吓吓她。这个忙你会帮吧?”
“那有什么问题?简单的事。”
隔着厚厚的屏风,谢习伦和张伟皓的脸都黑了。
“屈万松这只老妖怪,我现在就去揍他一顿。”张伟皓握拳站起来。
“冷静点!”谢习伦按住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小慧居然跑去跟那破公司签约?连那公司搞什么猫腻都不清楚。你怎么照顾她的?”张伟皓将怒气砸在他身上,双眼冒火。
“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你这话最好管用!”
……
“谢习伦,你给我起来!”于雅倩一回来就跑到房间生气地踢着床,踢得床咚咚响。
谢习伦斜斜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横过额头放着,另一只手压在腹部,胸口的肌腱有节奏地上下起伏,英挺的鼻子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任谁看了这幅美男图都不忍心去破坏它的和谐。
偏偏,怒火遮眼的于雅倩没心情对他流口水。她见他没反应,就俯下身子用手去掐他身上的肉。“看你睡得挺滋味的,也不想想本小姐受了什么罪。”
谢习伦深深呼出一口气,睁开微愠的眼睛盯着她。“你又在发什么疯?”害他一晚没睡,现在还不让他安静地休息一下。
“我迟早会疯的。”她大吼,愤怒的脸霎时变得委屈,眼泪涮涮而下。她的头发、衣服全是泥,好不狼狈。
她的眼泪把谢习伦脸上的倦意全吓走,他紧锁眉头,错愕地盯着她。能让于雅倩哭的事绝对不简单。他就只听她哭过一次,亲见还是第一次。
于雅倩太嚣张,脾气太臭,偶尔哭哭有益身心健康,不是坏事。他暗忖。
“身上这些泥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小慧去爷爷那吗?”他从床上起来,抽出纸巾递给她,“你得罪爷爷了?”
狼狈女生哭得更凶。她没有接过纸巾,而是红着眼瞪着他。“是你家老头子得罪本大小姐。”
“你居然肯放过他?”谢习伦嘴边扬起一朵小小的笑容。
“我放过他?见鬼!我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会放过他?那个死老头骂我不止,还骂我老爸老妈不会教女儿,把我家全骂遍了也不止,还让我跪木桩,跪了也不止,还让我追着一只猴子满山跑。我觉得我更像一只猴子被那老头耍着玩。最可恶的是古小慧,老头说什么她都点头说是,也不帮我。”她骂着骂着,脸上的委屈全消失,换上了熊熊怒火。她夺过他手上的纸巾擦掉泪痕,蛮横地看着他。“你跟你家老头说,我再也不要去他那。”
她再也不要去那里活受罪。
被欺负了,又打不过人家,心里只有恨的份。
那老头还让她每个周末都到他那里准时报道。
她干嘛要去?
“是我求爷爷让你去他那,现在又要让我跟他说你不去,那不是摆明耍他吗?爷爷是我耍得起的人吗?于雅倩,我救不了你。”他恨不得爷爷多些挫挫于雅倩的锐气。
“我不管!反正我再也不去了。”她肿着双眼,气呼呼地横视着他。
“爷爷决定的事,由不得你!”他伸手去抚摸她带泪的脸颊,她的模样惹他怜爱,“你不是希望爷爷指导你的武术吗?这可是好机会,你得好好珍惜才对。”
“才不要他教,他根本就是存心恶整我。七十来岁的老头,火气还那么足。年轻时肯定不是善茬。”于雅倩恨恨地说着,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愿意。
出生到现在,她哪受过这般委屈?
“说对了,爷爷的确不是善茬。你知道小慧家这八个保镖都是谁培训的吗?是爷爷!”
看着她愤怒的脸转为愕然,他浅笑,揉着她凌乱的头发。“所以,你知足吧。爷爷肯训练的人屈指可数。乖,去把这身脏兮兮的衣服给换了。”
“真的?”她扇着带泪的长睫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骗过你?”
“好吧。就算是真的。”她平复了心情,凝神了一会,又想到不公平的事。“为什么他对小慧和颜悦色,对我却那么凶?”
“那不是明显的事吗?”他睨她,“小慧比你乖多了。”
“谢习伦!”她大叫!
“好,好,别吵!”他苦恼地摸摸耳朵,受不了她的大嗓门,“因为小慧的爸爸是爷爷最疼爱的弟子,对小慧自然是溺爱,他对小慧的宠爱比我更甚。谁让我爸在传承他武艺那方面太过废材。我这个亲孙子都没权抱怨,你就不要抱怨公不公平了。”
于雅倩一听,撤腿就跑。“我去找小慧聊天。”前不久,她不知头不知尾将小慧骂了一通,怪她没在老头子面前为她说上半句话。
哪有徒孙敢反抗师公?她错怪了小慧。
呃!赔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