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阳光明媚,天空一片湛蓝。独自吃过早餐后,于雅倩就拿着大剪在‘花’园里帮黑超保姆修剪‘花’枝。
昨晚,谢习伦和古小慧都夜不归宿。
这两人,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小于小姐,你再剪下去,这‘花’园的‘花’都要毁了。”黑超保姆魑魅提醒。
啊???
于雅倩眨眨眼,看着脚边毁在利剪下正含苞‘欲’放的‘花’儿,一时走神,把不该剪的都剪了。
呵呵干笑几声,掩饰自己的窘态。
为免无辜的‘花’儿再受涂毒,魑魅客气地将她手中的剪刀拿走。“小于小姐,屋外太阳猛,看你都出汗了,回屋歇歇吧。”
她没有那么娇弱啦!不过,黑超保姆都赶她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她跑到小慧的书房里看书,还特地挑了一本恐怖故事书看,就这样消磨了一个上午的光‘阴’。
中午饭,她还是一个人吃。闻着就流口水的食物到了嘴里却尝不出香味。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黑超保姆的厨艺退步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谢习伦打了个电话给她,跟她解释一夜不归的原因:龚雪莉闹自杀,幸好救回来了。
于雅倩只是微蹙了一下眉,没有过多的复杂情感。即使龚雪莉救了娜娜,她对龚雪莉还是没有办法由讨厌变为喜欢。所以,她自杀,她没有觉得遗憾,她活过来,她也没有觉得欣喜。
如果龚雪莉身上发生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也许,她也会想自杀。她尝试着去理解龚雪莉身心受摧残的痛苦,也对她产生了些些同情,但理解不了她非要谢习伦陪伴的心思。
谢习伦在,她就乖乖养伤;谢习伦不在,她就‘欲’割腕上吊。
“乖乖在家等我。”谢习伦在电话那端说。
哄三岁小孩啊?乖乖等他?她可不认为他能轻易走出医院。于雅倩嗤笑,啥话也不说就挂断电话。
“小龟,跟我回去!”她抱起养龟箱。在黑超保镖的护送下回到雅庄。
“小姐,小龟还活着?我以为在你离家那段时间被你养死了,一直没敢提。”小‘女’佣桂美一副见到“诈尸”的夸张表情。
“你死它都还没死。你不知道乌龟比人长寿吗?无知!”于雅倩翻翻白眼。她要能把乌龟养死,那她本事就大了。殊不知,她能把乌龟养个九年十年是她运气太好,遇到没病没痛生命力顽强的乌龟。
桂美自知她在小姐心中的地位比不过一只宠物龟,对她刻薄的话也看淡了。“小姐,前天下午放学后你跑去哪了?少爷回来后对着韦汉和那些保镖骂得可凶。你不知道,当时,少爷的表情。可恐怖呢!那天晚上。我们个个都过得提心吊胆。小姐。你偷偷跑去哪里玩了?”
于雅倩的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她将养龟箱放到客厅的一角,指了指楼上,轻问:“罗冀在家?”
桂美摇摇头。“少爷陪明珠小姐出去了。”
“哦。”于雅倩松了一口气。抬步上楼。
“雅倩小姐,你回来了。”管家沈姨从里屋走出客厅,和善地笑着,手里拿着一叠相片,递给她。“这些都是礼仪老师,少爷让你选一个满意的,明天开始过来授课。”
“沈姨,我已经上过礼仪课了。”她拉下脸,翻着手里的照片。
“少爷说雅倩小姐忘得差不多了。该重新补上这一课。”
“沈姨。罗冀是不是生我的气?”于雅倩开始觉得不安了。
“雅倩小姐,你多虑了。少爷对你一向温柔,从来不生你的气。”
这才更让人不安!于雅倩随便挑出一张照片,递给沈姨。“就她吧。”这段时间得顺着罗冀的心意走。他说往东她就往东。不就上上礼义课吗?难不倒她。
‘精’神恹恹地回到房间,看了一会书。觉得无趣,玩了一会掌上电脑,还是觉得无趣,听听音乐吧,听着听着又觉伤感。干脆整个人窝到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蓝天,吹着微凉的风,发呆。
没多久,桂美端了一碗冰糖红枣燕窝进来。
她怏怏不乐地摇着头。“现在让我吃人‘肉’都没味道,更别说吃燕子的唾液。”
“小姐,我是看你脸‘色’不好才让厨房做的,你快喝了吧,不然少爷回来看到你这样子又得担心了。”桂美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来,张嘴。”
于雅倩嫌恶地睨她一眼,别过头。“你喝吧。我真没胃口。”她苦恼地抚了一下额头,抱着曲起的膝盖,有些神伤。
“小姐,是不是那位谢少爷惹你不开心?”桂美试探‘性’地问。
于雅倩不出声。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小气而生闷气吧?想想还‘挺’丢脸的。
“像小姐这么美貌无双的‘女’孩就应该配少爷那种英俊温柔的贵公子,少爷疼你宠你,哪像那个什么谢习伦动不动就敲你的头,一点也不爱惜你。这么明显的对比,瞎子都会选。小姐,你觉得呢?”桂美觉得很有必要帮自家少爷一把,挤兑那个给她心理造成恐慌的谢习伦。
于雅倩继续保持沉默。
“真被我说中了?那个谢习伦欺负你?小姐,你平时那股气焰哪去了?被人欺负都不还击吗?”桂美的语气变得愤愤不平,怒其不争地瞅着于雅倩,“小姐,你还是我认识的小姐吗?”
别说谢习伦没有欺负她,就算他欺负她,她也没反击之力,她又打不过他。于雅倩不悦地瞪了桂美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烦我了,出去吧。”
“好了,我不说了。你喝了这碗燕窝,我就出去。”
“不喝。”
“关于纱纱小姐和明珠小姐的事,你要不要听?”
“听。说吧。”
“等你把燕窝喝了,我再讲给听。”桂美笑着将燕窝端到她手里。
于雅倩瞅了她好几秒,低头喝燕窝。
“明珠小姐和纱纱小姐真的是姐妹吗?有明珠小姐这样恶毒的姐姐,我觉得纱纱小姐好可怜哦。”桂美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同情地晃着头,“明珠小姐简直当纱纱小姐是工人一般使唤,要纱纱小姐帮她盛饭。帮她梳头发,帮她穿衣服,帮她洗衣服,这家里都有洗衣机,她非要纱纱小姐用手洗,一不满意还动手打人,这两天纱纱小姐的脸一直是肿的。今天早上更过分,明珠小姐将纱纱小姐关在房里就毒打,纱纱小姐都流鼻血了。”
于雅倩紧锁着眉头,水润黑瞳掠过一抹暗芒。“纱纱小姐呢?”
“丽媛陪她去医院了。”
“罗冀什么反应?”
“少爷不知道这些事。那个明珠小姐可会装了。在少爷面前装温柔装善良。她也是少爷的‘女’朋友。我们不敢跟少爷打报告。这次少爷真是看走眼了。找了这么个恶毒的‘女’朋友。”桂美又是摇头。
于雅倩撇撇嘴。罗冀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会不知道吴明珠是个恶毒的姐姐?如果吴明珠是个善良姐姐,他也不会把她找来。就不知道他看到纱纱的伤会不会心疼。“桂美,走吧,我们去医院看望纱纱小姐。”
“我们不用去医院。丽媛说很快就回来了。”
“打电话跟丽媛说。让纱纱小姐住院。”
“……”
吴宝纱躺在白‘色’病‘床’上,环视着四周。与其说这是一间病房不如说是一间豪华舒适的套房,‘床’头上挂着一副风景画,与‘床’头相对的墙壁上挂着大液晶电视,右侧的大玻璃窗两旁垂着典雅的碎‘花’窗帘,窗下是一张三人座的米‘色’沙发,桂美和丽媛两个小‘女’佣正坐在那品茶。最后,她将目光定在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将一大束鲜‘花’‘插’进‘花’瓶中长得十分妖孽的美丽‘女’生。
“于雅倩,你生病都住这么奢华的病房吗?”
于雅倩递她一个颠倒众生的甜笑。“基本上。我是个健康宝宝,没什么机会住院。这种豪华病房的待遇当然只有纱纱你才享受得起。”
“卖了我也付不起这病房的费用。”吴宝纱自嘲的笑着,两边的脸都一片紫青。
“你付不起,安安航空集团付得起。放心吧,账单已经寄到那边。住院费你就别担心了。”于雅倩闻了闻‘花’香,笑得比盛开的鲜‘花’还灿烂,“你就在这里把脸上的伤养好再出院。涂抹脸上的‘药’膏我都帮你开了最好最贵的。”
吴宝纱失笑。想到继父收到账单时愤怒、不甘愿又不得不付的表情,觉得非常痛快。
“纱纱,把戒指还我。”于雅倩敛去‘唇’边的笑,冷淡地看着吴宝纱。
吴宝纱转着食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笑了笑。“除非我死,否则,这枚戒指永远不可能还你。挨打的时候,我可是取下了这枚戒指。”
“你干嘛要挨打?别告诉我吴明珠也会柔道而且比你厉害。”于雅倩不屑的弯了弯嘴角。
吴宝纱水灵的丹凤眼变得暗淡无光,紧抿着樱桃小嘴,不作声。为什么甘愿挨打?她苦笑,神‘色’凄凉。
“因为你妈妈?”于雅倩猜测。
“对!因为妈妈!妈妈说,纱纱,你要听姐姐的话,不能逆你姐姐的意,我们母‘女’这些年都是吴家养着,过着舒适无忧的生活,你要懂得知恩图报。可笑吧?的确,我妈妈确实顶着总裁夫人的光环,过着舒适无忧的生活。”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那样狠心的妈妈,可听到她悲伤哭泣时,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我妈妈怕吴明珠不顺心把她这个后妈换下来,到时她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也不保,所以想着法让我顺从吴明珠。”
“纱纱,你妈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重要。但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一个不重要且让她痛苦万分的亲人。
于雅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刻,她想念老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