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雅倩还没来得及跟谢习伦说明情况,那货就上来宿舍揪人了,一双星光闪闪的黑眸冷得像刺,刺得她全身发麻。
随身携带着一款随时随地能被追寻到行踪的手机,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譬如现在,面对着谢习伦左一句“找死”右一句“欠扁”,她哑口无言,被敲得满头星星。
“于雅倩,你当我死的?有事不找我找别的男生?”
“卢晨稀不是别的男生——”
“闭嘴!”
“她还受着伤,你小心点!”卢晨稀对他“虐待”于雅倩的行为极度反感,在他一进‘门’时就摆着臭臭的大便脸,冒火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烧毁。
“谢晨稀,管好你自己!”谢习伦不悦地剜了卢晨稀一眼,拿起她的包,拉起她的手走出卢晨稀的宿舍。
卢晨稀不爽地瞪着他,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宿舍。
时间尚早,食堂里的学生不多,谢习伦在二楼选了个靠窗视野极佳的位置,将于雅倩的背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对于雅倩说:“乖乖坐在这里,我去打饭。”
“小倩倩的午餐我已经买了。”卢晨稀端着两个餐盘走过来,将一份放在于雅倩面前,随即在她的右手边坐下。
谢习伦冷哼一声,下楼为自己买午餐。
当看到麦将和吴宝纱举止亲密地走进食堂时,于雅倩诧异地张大眼睛,直到两人坐到隔壁桌,她才缓过神。“纱纱。你没跟吴明珠回去?”
吴宝纱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几下然后定在她缠着白纱布的左臂上,笑了笑。“看到你受伤我就忍不住高兴,可惜子弹‘射’偏了。”
“你说什么呢?”卢晨稀不高兴了,绷着脸‘阴’沉地盯着吴宝纱。
“小子。注意你的语气,别对我‘女’朋友大呼大叫。”麦将一只手还绑着石膏板,另一只手以保护的姿态环着吴宝纱的肩膀,黑着脸不爽地瞪着卢晨稀。
“‘女’朋友?”于雅倩黑瞳骤缩,锋芒的视线意味不明地在吴宝纱和麦将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女’朋友?难怪这些天你们腻在一起。麦将,恭喜你脱离我们单身的队伍。”招金宝来了。坐到于雅倩旁边,关心地看着她,“小于,伤口还痛不痛?”
“不痛了。”于雅倩的眼睛紧紧锁在隔壁桌的两人身上,皱眉。“吴宝纱,你怎么能跟黑面神拍拖?”在她心里纱纱跟罗冀才是一对,如果纱纱放弃了,罗冀怎么办?
“魔‘女’,瞧你问的是什么话?麦将虽然‘花’心,但我敢打包票他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比那个罗大少好一千倍。”张伟皓随谢习伦一起走过来,嘻皮笑脸地入座,朝她挤挤眼睛,“魔‘女’,别老想着做拆散有情人的缺德事。”
“耗子,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麦将笑着接话。
看着张伟皓笑得阳光明媚的帅脸。于雅倩就来气。“怪胎,离我远点,你在这里,小慧呆会过来坐哪里?她可不想见到你。”
张伟皓的笑容颤了颤,不敢往下接话。
“小慧今天没来上课。”谢习伦斜他一眼,看着于雅倩轻说。
张伟皓的笑容完全僵掉了。那天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为了避他,她连学校都不来了?是他要她避开他,如今她真那么做了,他的心又涩得难受。
“死怪胎,都是你做的好事!”于雅倩用愤愤的眼神狠狠地剜着张伟皓。那星星点点的寒光像无数的刀子将他切割成一段一段。
张伟皓掩藏住心里的苦涩,嘴角一弯,勾起一抹很欠扁的痞笑,对她无辜地眨眨眼。“小于同学,看在咱俩无坚不摧的‘交’情上。给我留点情面。”
“谁跟你有‘交’情?跟你有‘交’情的都是‘混’蛋!”她不屑地撇嘴,带气地说,一句话把附近前后左右的人几乎都骂了个遍。
“好了,少说两句,快吃饭,吃完饭到校医室帮你换‘药’。”谢习伦出声制止她。
她哼了一声,安静下来,低头吃饭,大口大口地吃,似乎把气都出在吃饭上。
“她的手怎么回事?”张伟皓蹙眉,询问的目光投在谢习伦的脸上。
“学长你不知道吗?古小慧在机场遭遇枪袭,于雅倩推了她一把而被子弹‘射’伤了手。”为他解‘惑’的是吴宝纱。
心微微一沉,张伟皓脸‘色’变得难看。“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责备地瞅着谢习伦。
“没有说的必要。跟你说了又如何?”谢习伦睨他。
张伟皓噎住,苦笑。是啊,跟他说又怎样?是他要跟小慧划清界限,这会又‘操’什么心?
谢习伦冷峻的视线定在吴宝纱小巧的脸上。“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机场发生的枪袭事件虽然上了新闻,但图片什么都经过了处理,看不清人的模样。吴宝纱却比当事人还要清楚?
其他人的视线也集中在吴宝纱身上。
吴宝纱愣了一下,她之所以知道是龚雪莉告诉她的,可龚雪莉怎么知道她就不得而知了。眨眨睫‘毛’,水灵的丹凤眼扬着天真无邪的笑意。“大家都这么传的,难道我说错了?”装傻,她很懂!‘私’底里得找龚雪莉问个清楚明白。
谢习伦眉峰微微蹙起,幽深的目光多了几分清冷。
吴宝纱被他看得十分不自然,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学长,你这样盯着我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目光冷得让她起‘鸡’皮。
“校医室的放火事件是不是你安排的?”卢晨稀毫不客气的问话让大家移开的视线又重新回到吴宝纱身上。
迎上卢晨稀直白的眼神,吴宝纱给他一个白眼,直接忽略。
“卢晨稀,你不要太过分。”麦将冒火,狠瞪着卢晨稀。
“小子,凡事讲求证据,不能靠胡‘乱’猜测。”招金宝拍拍卢晨稀的肩,然后严肃地看着吴宝纱,“吴宝纱,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做的,不过你确是有这样做的动机。如果是你做的,你可以趁此机会坦白。”
“g宝!”麦将大喊,“纱纱不是那样的人。”
“我看她就像是那样的人。”招金宝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而当事人却事不关己地安静用餐,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理会耳边的聒噪。
于雅倩吃完饭后就静静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吴宝纱。她比较关心的是,吴宝纱是否真的跟黑面神走到一块?还是她借此来刺‘激’罗冀?
罗冀受刺‘激’了吗?
一想到罗冀,脑袋就‘乱’轰轰的。
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外倾泄而入,在她妖媚的黑瞳中静静流淌,隐藏在眼底的忧郁暗芒显‘露’无遗。
“我们走吧。”谢习伦挎起她的背包,将两人的餐盘叠在一起拿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温柔地牵着她的手离开座位。
“我不想去校医室,见到那老头就来气。”于雅倩小声嘀咕,对那位冤枉过她的老头没有好感。
“小气鬼,他不就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吗?至于跟一个老人家斤斤计较吗?”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俊美的脸点染着淡淡的笑意。“你包里又没有纱布,校医室才有。”
她皱着眉,嘟着嘴,一声不吭,凭由他拉着她走迈透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校医室。
校医一看到她,又看到她手上的伤,噼哩啪啦地说了一大串,无非就是说她粗鲁闹事之类,末了,还颇有感触地摇头:“依你这‘性’子,迟早全身都是伤疤。”
这老头真够恶毒!于雅倩气得无语问苍天,心想她一定是跟这校医八字不合。
谢习伦则扬起嘴角微笑,从她的背包里拿出‘药’瓶,小心地拆掉她左臂上的纱布。“今天伤口没那么痛了吧?”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掏出手机给小慧发信息。
谢习伦瞟到她白‘色’手机上串着光滑细腻、绿得晶透的‘花’生形状的翡翠挂件,眼角颤了颤,‘唇’边的笑意淡了淡又豁然加深。“于雅倩,你真是天才!”爷爷要知道他的珍藏品之一被这样糟蹋法不知该作何想法?他不是爱‘玉’之人,所以并不觉得心痛,充其量不过觉得有些惋惜。
对他嘲讽的话,于雅倩一头雾水,又不知自己哪些行为让他看不顺眼,不悦地白他一眼,自顾自地玩着手机。
他笑了笑,温柔地清洗着她手臂上的伤口。
悠闲地坐在皮椅上的校医偶尔扫一眼她的伤口,蹙起‘花’白的眉。“那是什么伤?”
“枪伤。”谢习伦轻答,语气很淡,可眼中却涌起心痛的‘浪’‘潮’。
“呵呵。”校医嘲讽地干笑,“‘混’黑社会去了?我就说嘛,你这种‘性’子实在不行。”
“‘混’黑社会怎么了?你这老头是不是带了有‘色’眼镜啊?信不信我现在就烧了你这校医室?”于雅倩不爽地睨视着校医,“废话这么多,一点都没有当代医生惜字如金的自觉,落伍了,你!”
“校医一把年纪,落伍很正常,你就不能尊尊老,体谅一下老人家孤独寂寞非得没事找事故意刁难的老人脾‘性’?乖,看在他满脸皱纹、老态龙钟、青‘春’不再的可怜份上,我们同情一下他不跟他计较?嗯?”谢习伦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地训她话。
听他一说,于雅倩就乐了,咯咯大笑。
而校医则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恨不得用扫把将这两个恶魔赶出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