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上的伤疤又淡了些,但依然在,每次于母要带她去医院祛疤,她都推到下次,下次又下次。
这回于母终于受不了。“明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去医院。”
“老爸!”于雅倩求助的目光看向于父。其实左臂上的伤疤在肩头下来一点的位置,很小的一道,颜‘色’淡淡的,也不是很丑,她早已经不在意了,都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还那么在意。
“叫谁都没用!必须去掉!每回看到我的心就不舒服。”于母大声说,态度非常强硬,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
于父看了看妻子,转向他的‘女’儿。“就听你妈的,‘女’孩子人家留道疤多难看。”
“可是我怕痛。”于雅倩叫道。
“医生说不痛的。”于父说。
“医生说的话你也信?”于雅倩一脸不相信。护士也说打针不痛,还不是照样痛。
“没出息,就算痛也只是痛一阵,好过你带着这道疤过一辈子。”于母戳了一下她的头。
邱婶走了过来。“太太,小少爷又哭了,还是把他抱起来吧?”
于母摆了摆手。“让他哭,总不能每分每秒都抱着他。”小家伙一不睡觉就要人抱,坏习惯。说是这样说,可听到哭声,做母亲的还是不能镇定,高雅的脸全是不舍。
“老妈,你儿子更没出息,老哭,烦死了,他再哭我就用胶布把他的小嘴巴粘住。”
于雅倩的话刚落被就父亲敲了一下头。“说都不能说一下,你们偏心!”她抱怨了一句,抱着书包上楼,经过婴儿房时,探头往里面望了一下。
“‘女’儿,进去抱抱他,他出生到现在你还没抱过他。”于父跟着走上来,搂住她的肩膀迈进婴儿房。
房间都被刷成粉蓝‘色’,天‘花’板上画着月亮和星星。四周的墙上也画满了各种卡通人物,小家伙正躺在婴儿‘床’上卖命地哭。
“真幼稚!”于雅倩看着这卡通房间就嗤之以鼻。
于父笑了笑,从‘床’上抱起小家伙,小家伙的哭声马上就停了。黑眼睛溜溜转着,看着父亲的脸,张着无牙的小嘴笑了。
“我们的小梓恒笑得多可爱。”于父愉悦地笑着。“‘女’儿,他在看着你,等你抱呢。”
“我不抱,他这么小,摔着了,你们肯定骂我。”她说。
“摔了也不骂你。来,把书包放下,抱抱他。”于父笑说。
于雅倩看了看父亲期待的神‘色’。又看了看小家伙,将书包往墙边一放,靠着墙坐了下来。“抱就抱,拿过来。”
于父弯腰将小家伙放到她手中,纠正了一下她抱孩子的姿势。就走了出去,不管了。
小家伙好奇地看着她,舞着两个拳头,发出“咿”“哦”“呜”的单音调,偶尔还咧嘴而笑。
“小鬼,别对我卖萌,没用的。姐姐我不吃这套。”于雅倩怪异地瞪了小家伙一眼,小家伙软软的,抱在手中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瞪着那张粉嘟嘟的可爱小脸,心尖忽然软软的,很奇怪的感觉。
“呜——哦——”小家伙的小手轻轻挥着。碰着她的手,特有神的黑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她,小嘴巴可爱地咧着,‘露’出粉粉的牙‘床’。
“小鬼!”她小声嘀咕一句,头靠着粉蓝‘色’的墙。轻轻哼起了歌。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浅浅一笑。“罗冀,你来了!”
罗冀眉眼弯弯,噙着温宠的浅笑,走进婴儿房,在她旁边的地板坐下,‘揉’了‘揉’她的头发。“公主,今天过得好吗?”
“不好!”她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染着思念的光芒,“罗冀,我过得不好,我心里想念着他们,想念着博惜高中。”
他微叹一声,白皙漂亮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温柔地看着她。“宝贝,我已经全依了你的意思,不再派保镖在学校跟着你,连这屋里的保镖我都全撤走了,就连桂美和丽媛我也让她们不再向我报告你的行踪了。你还不满意吗?”
于雅倩别开视线,看着墙上的卡通人物,愣了好一会,轻问:“罗冀,你想念纱纱吗?”
罗冀放在她脸上的手收了回来,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蓝‘色’的眸子暗沉下去,抿着‘性’感的‘唇’,没作声。
气氛微微冷凝,连于雅倩怀里的小家伙也没发出他的单音调。
“可是,罗冀,我想念谢习伦,每分每秒都在想,那种想念不是单靠打一两个电话发几条短信就能消除的。”于雅倩清脆的声音缓缓地响起。“罗冀,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心口会闷着闷着,很不舒服,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罗冀‘性’感的‘唇’微弯,扯出一抹苦笑,没作声。
“罗冀,有人说爱情是种复杂的东西,它来的时候你也许会无所察觉,等它渐渐远离的时候,你就会想去追。你觉得呢?”
他淡蓝‘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忧伤。爱情是什么?他‘弄’不懂,也不想懂!他只知道身旁的‘女’生是他要一辈子守护的人,是他想去爱的人!
“罗冀,是什么让你错过了陪我切蛋糕的时刻?”于雅倩转过头,专注地盯着罗冀英俊的侧脸。
罗冀也转过头,看着她。“公主,你在怪我吗?”那晚看着悲伤失魂的纱纱,他就是没有办法丢下她,怕她真的做出傻事,所以他不敢离开她半步,因而错过了陪他的公主切蛋糕的时刻。
她‘露’齿甜笑。“才不!罗冀,我喜欢谢习伦陪我切蛋糕。”
“公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让我伤心?难道我每年陪你切蛋糕你就不喜欢吗?你知不知道你很坏?”他蹙眉,面‘色’微沉。
“知道啊!”她还是笑。“罗冀,我一直这么坏。”笑了一会,她又兴味地看着他。“罗冀,让你错过陪我切蛋糕的是纱纱,纱纱已经在你的心里了,‘摸’‘摸’看!”
罗冀蹙紧的剑眉显了些烦躁。“公主,她那晚不正常,她想自杀。我不管她,她真的会自杀。”
“罗冀,她自不自杀与你有关吗?你何时这么紧张过其他‘女’生?你的那些‘女’朋友跟你分手时,哪个不想自杀的?你在乎过吗?不。罗冀,你从来没在乎过,你对她们残酷而无情。可是现在,罗冀,纱纱让你在乎了,你对她残酷不起来了。”她笑着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小家伙,轻轻挪了一下。“罗冀,纱纱或许就是你的爱情,你的紫罗兰!”
罗冀被她咄咄‘逼’人的问题‘逼’得心中大‘乱’。异样的情绪在身体翻滚着,汹涌澎湃,他深深呼吸着,片刻,英俊的脸上已是无‘波’无痕。他站了起来。俯身扶起她,温柔地看着她,微笑。“公主,我不想跟你讨论爱情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罗冀,你是胆小鬼。”她微笑。“罗冀,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你的梦,而纱纱是你的爱情,你觉得梦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罗冀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眼里含着宠溺,轻说:“这个问题不重要。现在,回屋换套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可以不去吗?”她轻轻蹙眉。
“伯父伯母没准备你的晚饭,乖,快去换衣服。”
“可是,我要抱这小鬼。”她故作为难地看着他。
罗冀皱了皱眉,看着她怀里的小家伙。“我去把邱婶叫过来。”他走出婴儿房。
三十三天了。谢习伦那讨厌鬼都没有来找她,在电话里总说忙。原来分隔两地,想见面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周末,她躲进了家里的藏书馆,找了本历史书,坐到休闲椅上翻看起来,这是历史老师布置的作业,让班上的同学查阅唐朝的历史,说是下节课会提问。上节课被历史老师刁难,下节课可不能被他抓到一副无知的模样,所以她要好好充实一下自己。
这让于母非常满意,觉得‘女’儿不一样了,真的是收心养‘性’了。
傍晚时分,她钻进厨房在厨师的配合下做了一桌子的菜,让于父于母更是刮目相看。
“老婆,看来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于父甚是欣慰地对妻子说。
于雅倩则乖巧地笑着,对母亲说:“老妈,这都是谢习伦教我的。”
“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于父赞道,“让我们‘女’儿变得乖巧懂事,连煮饭做菜都会。”他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满意地点着头,“味道还行。”
于母狐疑地看着‘女’儿。“真是小伦教你的?他还会做饭?”
于雅倩猛点头。“嗯,他不止会做饭,他会的东西可多呢。怎么样,他够不够资格做你的‘女’婿?”
于母吃了一口菜,优雅地咀嚼着,好半晌才说:“还在观察中。”待她查清楚他的底才能定论。
“还有什么好观察的,就是你这态度,他才不来我家的,一个多月了,他都没来。你再这样下去,他就被别人家抢去做‘女’婿了。”于雅倩撅高嘴,不乐意了。
“是啊,老婆,‘女’儿生日那天,我那些朋友都在打探他,方氏的方总可想他做‘女’婿呢。”于父帮着腔。
“方诗瑶那个‘花’痴都恨不得把谢习伦吃了。”于雅倩说。盯着谢习伦的可不止方诗瑶一个,博惜高中的‘女’生们也在盯着他呢,还有唐香儿那个官二代。想着想着,她又觉得忧心忡忡。
“你们两父‘女’现在是同一鼻孔出气了?”于母瞅着丈夫和‘女’儿。
于父笑了笑。“老婆,这不是咱们的‘女’儿吗?我们不帮她谁帮她?”
“就是!”于雅倩点头。
于母思索了一会,看着于雅倩。“‘女’儿,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我们约他的父母来这边见见面,谈一下你们的事怎么样?早点把婚给订下来,如何?”
于雅倩一下噤了声,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