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喻见奶娘低声啜泣,就示意她到后面的茶桌前坐下,庄喻给她倒了杯茶水。
奶娘眼里有点受宠若惊,接过茶杯后,一如既往的温声道:“谢王妃。”
庄喻摇摇头表示不客气,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孙载朴就跟皇上说,老爷是跟虞贵妃在一起,皇上大怒,让孙载带他去,于是孙载朴就把皇上带到皇宫里靠近冷宫的一处偏殿,除了晚上打更的人经过外,那里平日几乎没有人守着,十分的荒凉,然而皇上就是在那处偏殿里发现了老爷跟虞贵妃。”
听到这,庄小爷以多年拍摄宫斗剧的经验来看,心里想道:“果然是宫斗狗血剧的老套路,无非是当宠臣在民间名声盖主后,威胁皇帝的威望,而宫里的几个女人为了争风吃醋处处陷害皇帝宠妃,最后还得皇帝带着一帮人马捉奸在床。”
“据说...据说老爷跟虞贵妃当时是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睡着了,皇上大怒,命人把他们叫醒,虞贵妃当时一点解释的都没有只是哭,只有老爷在解释是被冤枉的,老爷所有的解释在皇上的眼里都变成了狡辩。
皇上一怒之下把虞贵妃打入了冷宫,不给许任何人探望,皇上命常道武将军带兵抄了相府,收回老爷手中的兵权,而皇上却把还在襁褓中的您留下了,却把您留下了,虞贵妃在打入冷宫后的当晚,冷宫失火,也香消玉陨了,之后的事情您也知道。”
缴兵权?庄喻心想道:“真是好一场夺权大戏,看来无论这背后谁是主谋,背后最大的赢家都是这个薄情的皇帝。“
庄喻对这个孙载朴颇有疑问,不禁问道:“孙载朴既然是我爹身边的人,那为何皇上没杀他,还让他混成...呃,还封他为丞相?”
奶娘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皇上是这样昭告天下的,孙载朴为人刚正不啊,不畏权贵,敢于揭露丞相的罪行,皇上说他自己一向开明,惜才爱才,与老爷商讨国事时,也采纳过孙载朴的建议,觉得孙载朴的才华跟老爷不相上下,所以封他为丞相。”
我特热妈惹法克!
听到这,庄喻不禁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真的,这狗皇帝莫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是为了兵权什么都可以罔顾?
奶娘突然激动地说道:“老爷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对夫人一向是疼爱有加的,是个难得的专情好男子,老爷是一定不会虞贵妃有什么的,这定是教人陷害的。”
庄喻也顺势安慰道:“爹爹清风明月,那种禽.....呃...总之我相信爹爹的。”
听了奶娘说的话下来,庄喻稍微理了一下:
原主他爹在百姓口中的风向既是五星好评必定是盖过皇帝,又手握有一部分兵权,现在这个皇帝依照奶娘这个说法,皇上是逼先帝退位才坐上的皇位,眼里势必容不下其他有大权力的臣子,怕他们也包藏祸心,走他老路,所以就势必要对他们有所打压,但又忌讳他心急夺皇位手段不光彩,所以就缺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正好赶上宠妃跟宠臣自动来背锅,皇帝无论再宠爱虞贵妃,为了权力也只能拉她来锅了,至于谁是幕后主使,皇帝自然是不在乎,也不容许谁在去查出个什么来坏他夺兵权的好事,所以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锅端了相府。
既然玄君是虞贵妃儿子,宫里传出这种流言,自古帝王生性多疑,这皇蒂明面上禁止传播这种流言,背后多半也是认定这种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对玄君的血脉自然是有所怀疑,那么他留下原主这个原相府之女,再把原主和现在的相府嫡女孙碧西赐婚给玄君,多半也是为了羞辱一番虞贵妃,这不就是摆明了在天下人的面前打自个的脸嘛!
理到这,庄喻不禁在心里爆句粗口:狗皇帝!
奶娘疑惑地看着庄喻,打量了一下庄喻。
随后疑惑地问道:“王妃,您....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难过?”
“......”庄喻没想到奶娘娘会这么问,愣了一下。
心里突然想起了爸爸离开她的夜晚,眼泪唰的就落下。
奶娘:“......”
庄喻小时候爸妈离婚,虽然爸爸很疼爱她,然而她却被判给了妈妈,妈妈不甘心离婚,为了报复爸爸,不给爸爸见庄喻的机会,即使年幼的庄喻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在旁边冷眼也无动于衷。
妈妈对庄喻越来越冷淡,庄喻也越来越渴望爸爸的关爱,无数个夜里爸爸出现在梦中,每当爸爸牵着她的小手时温柔亲吻她的额头时,爸爸总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只有留下的气息证明他来过。
年幼的庄喻哭着从梦中醒来,圆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看向周围,只有漆黑无光的长夜,和泪湿的枕头。
幼小的身体在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瑟瑟发抖,爸爸离开家时也是在漆黑的夜晚。
那晚小小的庄喻被爸爸哄着睡着了,她不知爸爸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忘记亲吻她的额头,对熟睡的她说声爸爸永远都爱你。
悲伤和难过来得总是那么错不及防,小小的身体倒在被窝里大哭。
再也没有人会哄着她睡着了,再也没有人会在夜里为她驱散黑暗给她安全感了,小小的心灵像只受惊的小鹿,在宽广黑夜的笼罩下,担心受怕。弱小的心灵第一次觉得黑夜是如此的令人害怕和厌恶。
庄喻整个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都没有得到过爸爸的关爱,甚至还被周围的同龄小伙伴嘲笑是个没爸爸的孩子。
渐渐的冷嘲热讽多了,庄喻也习惯地的为自己竖起了一道围墙,将一些难听的不开心的话就隔在围墙外面,风清云淡的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