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野路之上,葬天身穿白色长衫,腰间挎着葫芦,向着北方进发,一路上净走小道,爬山涉水时不时拎起葫芦喝两口,却也是乐在其中。葬天心中明白,一旦入世,恐怕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葫芦一路上葬天可是没少琢磨,可是终究是没悟到什么玄机,一气之下,买了些好酒,就打算当做一个酒葫芦也不错。
可是转眼间三五坛竹清酒下肚,这葫芦愣是没装满,须知这葫芦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能够装下一坛酒便顶天了。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就这样葬天也更加确定这葫芦的不俗了,不过这也决定了葫芦的悲惨命运。
“呔,那赶路的书生,有钱有货的都给我交出来?不然定让你尝尝钢刀是啥滋味!”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钢刀,挡在了路上。
在他身后更是一大批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凶狠彪悍,足足三十几号人,还有骑着马匹的头目,将本就不是多么宽敞的大路堵的水泄不通。
看着迎面而来的大汉,葬天也不吃惊也不害怕,反而神色淡定,只是一双眸子却不再大汉身上,而是在他身后的一个红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面容清秀,骑着一头神骏的黑色骏马,背着一壶羽箭,腰间挎着一把梨花弓。手持马鞭,血红色披风随着凌厉的山风呼呼作响,一身行头威风凛凛。
当然若只有这些,还远远吸引不了葬天,最重要的是葬天在她身上看到了仙骨,而且是七块仙骨!这对修行之人来说也算是中下等的资质了。
别看只是中下等,这在葬天他们所在的赵国已是绝顶的资质了,葬天这一路走来也有几百里路了,一路上见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是拥有仙骨的不过十多人,而且最多不过两块仙骨,相比之下,足见那红衣女子资质的逆天了。
看着傻不拉几看着眼前的穷酸书生,大汉咧嘴大笑,心中不免得意,果然书生就是书生,细皮嫩肉屁用没有,区区几嗓子就给吓傻了,哈哈哈哈!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滚你大爷,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装什么大瓣蒜!”
一群大老爷们不禁哈哈大笑,破口大骂,在他们眼里,但凡是裤裆里带把儿,就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这才是真爷们!
一阵破锣嗓子传来,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葬天神色无辜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静,很静。大家都没想到这穷书生还有这胆子,莫不是不要命了?红衣女子却是高看了他一眼,毕竟一穷酸书生能有这份胆气便不是一般人。
“王铁柱,你行不行,连个叫花子都收拾不了,不行就会寨里种地去吧!”反应过来的大伙纷纷起哄道。
大汉则是脸色一僵,满脸通红,想他堂堂清风山土匪小头目,连个破书生都收拾不了,那还得了,他以后岂不是要被那帮王八蛋戳着脊梁骨玩命地鄙视!
这个头不能开,非得收拾收拾他不行,挥舞着钢刀,大汉一步步靠近,恶狠狠地威胁道:“好小子,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慢着!”红衣女子一声吆喝,马鞭猛地一挥,纵马而来,如同一把赤血色箭矢飞天而起,四周尘土飞扬,摄人心魂!数丈的距离眨眼而过,红衣女子稳稳地勒马停在葬天面前不足一尺,而葬天自始至终神色不变。
“你叫什么名字?可会算账?”红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赞赏,居高临下望着葬天,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
葬天抬头看着红衣女子,心中若有所思,神色却是丝毫不变,从容不迫道:“我名葬天,至于算账自然做得”
红衣女子心中一喜,她们几个在此劫道,不是为了葬天,也并非是偶然,而是为了葬天后面的一条大鱼,对他们来说,捉弄葬天无非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手,不过若是掳回一个账房先生也是不赖。
要知道如今的读书人本事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一个个都是傲的不行,根本不屑与土匪为伍,整个沧州地界的山头也是没几个账房。
清风寨以前倒是有那么一个,是个落榜的秀才,一时想不开跳崖,被老一辈的给救了。后来那秀才索性落草为寇,作起了账房先生,甚至时不时出几个主意,也是颇受人尊敬,可惜英年早逝。
翻身下马,红衣女子走到葬天身前再次打量一番,点头道:“你的命我们收了,从此做我山寨的账房吧!”
看着女子一股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语气,葬天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毕竟没有加害之心,而且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虽然自己完全可以逃脱,倒也承了她的人情。
这女子身处草莽,可惜不懂修行之法,更是无人传授,若是无人发觉,只怕浪费了这资质。也难怪如此了,赵国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王朝,修为最高不过炼体期。
假意思量片刻,葬天望向红衣女子,却见她没有丝毫不耐,身体一动未动,神色依然很平静,而且双手看似随意却是随时可以拉弓射箭,倒是个用弓的好苗子!暗赞一声,葬天略显犹豫开口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陈妙真”红衣女子愣了愣,但还是开口回答道,区区一个名字,又不是什么绝密,若是有心打听,有岂有打听不出的道理,而且若是他同意,以后就是一个山寨的人了,若是不同意,自己凭什么保他呢?
“好名字!好,我答应了!”葬天‘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应道。
陈妙真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响起一声唿哨,然后对着身后的众匪道:“该干嘛干嘛去,溜了大鱼唯你是问!”
“还有你,给我照顾葬先生!”陈妙真一指王铁柱吩咐道。
众人领命策马入林,纷纷埋伏起来,片刻功夫就隐入山林消失无影,所有马匹都静悄悄的没有声响,可惜就是太过安静,若是再有些虫儿鸟儿的叫声就更好了,即便如此看得葬天也是微微咋舌。
王铁柱带着葬天藏在一块巨石后面,把缰绳绑在树上,王铁柱单手持刀,警惕地看着四方,虽然之前对葬天有些小误会,但他显然没有在意,很快就把葬天当成自己一伙的。
跟着众人一起埋伏了不到一刻钟的声音,葬天便通过大地感应到有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而且携带了一大批的沉重货物。当然了,这是葬天独特的手段,土匪中暂时还无人能够发现。
不过葬天也没提醒的打算,一来这伙子土匪还算沉得住气,也没人放松,二来他还不想暴露自己能力,否则恐怕麻烦不断了。
又过了一刻钟,一阵阵凄厉的杜鹃声传了过来,葬天转身一看,大家一个个都绷紧了身体,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显然鸟叫是一种独特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