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赵夫人一声令下,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忙去找府医。
很快,府医就匆匆忙忙的来了。
行礼之后,他的手放在安淑公主的手腕上,片刻之后,他的眼睛一亮,看向了赵夫人,道:“夫人,有喜了!”
赵夫人欣喜若狂,忙招呼着自己的侍女,道:“阿素,快,给府医拿十两纹银!”
府医得了赏银,欢天喜地地下去了。
赵夫人满脸是笑,拉着安淑公主的手说个不停。
这个时候,赫云舒的目光落在了云轻鸿的脸上。
奇怪的是,在表哥云轻鸿的脸上,赫云舒并未看到喜悦的神色,反倒是有那么一丝担忧。
周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所以,这样的云轻鸿,让赫云舒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因为这桩喜事,赵夫人转移了焦点,便不再盯着赫云舒吃饭。
赫云舒对着这堆满了饭菜的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饭后,赵夫人把安淑公主叫去了自己的房中。
赫云舒则叫住要离开的云轻鸿,道:“表哥,我有些闷,你陪我在府中走走吧。”
云轻鸿一愣,继而答应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饭厅,在府内随意地走着。
夜晚的定国公府,一片静谧。
道路两旁挂着灯笼,给周围的一切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待四下无人时,赫云舒开门见山道:“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云轻鸿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小妹,你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我能有什么心事?”
“可是,听到安淑有孕的时候,你似乎并不是很开心,反而是有那么一些担忧。”
云轻鸿侧过身看着赫云舒,在灯笼的映照下,赫云舒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表妹素来是通透的,任何人都别想在她面前说谎。
而他,特别想蒙混过关。
于是,云轻鸿放弃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人要对安淑下手。”
赫云舒一惊,道:“是谁?”
“还不清楚。”
“说说你的发现。”云轻鸿点点头,道:“半个月之前,有一次安淑要出门,便吩咐人准备马车。碰巧我回来,就带着她一起去了,是步行去的,没有坐马车。可是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马车被人换过了,而原先的那辆马车,已经
不在府中了。我觉得不对劲,就暗中亲自去查这件事,结果还真的被我给查到了。只是,我看到的时候,那辆马车已经被拆卸了,而那马车的车辕被人锯开了,所以我怀疑,有人要害安淑。”
听到这里,赫云舒恍然大悟。她总算明白了,为何今日表哥发现安淑公主不见的时候是那么的慌张,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缘故。
“然后呢,你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赫云舒追问道。云轻鸿继续道:“马车出了问题,我自然要去找驾车的车夫。可是,管家却告诉我,就在那一天之后,车夫告假回家,说是不干了。我一直派人追查,车夫并未回家。而且直到现在,这车夫都是音讯全无。
”
赫云舒点点头,这件事的确是不同寻常的。
“有怀疑的对象吗?”赫云舒问道。
云轻鸿摇了摇头。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正是因为没有怀疑的对象,所以才会觉得愈发的慌乱。
赫云舒想了想,道:“这样吧,我从我的人里找两个身手高强的暗卫,日夜保护安淑,如何?”
“这样最好不过。小妹,多谢你了。你如今怀着身孕,这件事原本是不想麻烦你的,谁知,还是被你知道了。”赫云舒笑了笑,道:“表哥,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倒是你,知道安淑有了身孕还那个表情,也不知安淑留意到没有。她若是问起,你可得好好说,千万被惹怒了她,怀了身孕的女人,脾气都
很大的。”
云轻鸿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之后,赫云舒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并未立刻就睡觉,而是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虽然现在的京城一片安静,但是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这安静,想必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赫云舒很快就睡觉了。
这一晚,她睡意安然。
隔日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的模样。
快要入秋了,阳光不再那么浓烈,变得和善了许多。
一番洗漱之后,下人来请赫云舒去饭厅吃饭。
虽然是早饭,但是菜式照样是精美无比。
而她和安淑公主俨然成了重点的保护对象,赵夫人左一下右一下,把二人面前的小碗堆得跟小山一样高。
赫云舒和安淑公主相视一笑,安然享受这特殊的待遇。
吃罢饭,赵夫人说道:“舒丫头,安淑,吃过饭咱们去选些料子吧。”
“做什么?”赫云舒随口问道。
“做小衣服啊。”
赫云舒正在喝茶,听到这句话差点儿没把口中的茶水吐出来。
拿针做衣服这件事,她可真是……不会啊。
一旁,舅舅云锦弦打趣道:“梓桐,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衣服呢?”
赵夫人白了云锦弦一眼,道:“就你嘴快。对,我是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啊。舒丫头和安淑也不会啊,我们仨一起学就是了。”
顿时,赫云舒和安淑公主一脸苦相。
赵夫人看着二人的样子,道:“怕什么,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能学,你们年纪轻轻的怕什么?”
安淑公主先乐了,道:“好,既然母亲有这个意思,我便也跟着学学。只不过我是一窍不通,若是做的不好,母亲和皇婶别取笑我才好。”
赫云舒笑了笑,道:“安淑,你千万别紧张,我们半斤八两。”
赵夫人则显得志得意满的样子。
但是,云锦弦又来拆台:“梓桐,你确定要学?”
赵夫人一本正经道:“当然,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总要学着做一做小衣服。”
云锦弦深吸一口气,看向了云轻鸿,严肃道:“轻鸿,你去账上多支些银子给你母亲带着。”
赵夫人不解道:“怎么,你还有别的东西要买吗?”
“那倒不是。只是估摸着会缝坏很多衣服,很废布料,所以,还是多买一些为好。哦,对了,多叫一辆马车跟着去,最好把布庄里的布全买了,都拉回来!”待赵夫人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一拳头就往云锦弦的脑袋上招呼,然而,云锦弦身手利索,一转身就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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