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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白凌的尸体，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那也是大雨刚刚收住的时候。
白珏亲自将白凌的尸体带回，但是尸身面目全非。只有左臂一个胎记能证明是白凌本尊没错。
皇上怒问原委。
白珏只是称，他是在悬崖下面的河岸边找到了兄长的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一匹马，其他便并没有来往的踪迹了。
既没有看见二皇子的人，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人马，就像是白凌自己逃走的一样。
大理寺陷入僵局，原本以为至少能追回一个活人。一具尸体，还被水浸泡过，什么都查不到，没有办法给现在在狱中的二皇子证明什么。
白珏在宫内待了很久，皇上才放他走。因为是他带回来的尸体，所以白珏动手的可能性基本就被洗脱。
皇上和朱雀天师也商量了很久，预估会在将来的几天内，将白凌的尸体好好利用，不能惹怒上天。
而现在，嫌疑最大的还是二皇子。
夜半，顾婉卿只身一人靠在侯府后门的墙角，连灯笼都没提。
过了很久之后，白珏才和楚豪回来。
“婉卿？”白珏以为是自己晃眼。
顾婉卿揉了揉有些困意的眼睛，“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想着，从后门应该能等到你的。”
“主子，我先去大门看看守卫有没有偷懒。”楚豪非常识相的走开了。
白珏走近顾婉卿，微微蹙眉，然后低头拉着顾婉卿朝前走，脚步越来越快。
直到进了他的屋子里，将门关上，他搂住顾婉卿，二人陷入深吻里。
唇齿交融间，顾婉卿感觉到了白珏的焦躁和不安。
她逃脱了白珏的怀抱，喘着气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珏摇摇头，“说不上顺利，但是也不算计划之外。皇上都信了我的话，其余的还会再核实调查。”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也长了一些胡渣出来，看起来很憔悴。
被皇上审问了一天，还要面对白凌的事情、还要隐瞒太子的行为，确实是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白侯爷的伤怎么样了？”顾婉卿问道。
“没有大碍，只是伤了胳膊，怕是会被皇上看出来。”
“那，白侯爷会将太子劫走白凌的事情说出来吗？”
“五成会，五成不会。我猜不准，也不想问。”
白珏拉住顾婉卿，双手环住她的腰，将整个脸都埋在她温暖的腰腹上。
届时，他方才紧绷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将军，我很累。”
顾婉卿轻轻抚着他的肩膀，“嗯，我知道。”
白珏轻笑一声，自嘲自己有些没出息，他低喃，“不如我们私奔，我辞了官，我们去城外的村庄过余生。”
顾婉卿失笑，“你若是说真的，那我就要怀疑是外星人把白珏给带走了。”
“什么人？”
“当我没说。”顾婉卿耸耸肩，然后俯身捧住白珏的脸，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白珏，你我注定要杀伐的一生啊。这不就是你我共同的抱负吗？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就好。”顾婉卿莞尔一笑。
白珏眸色温柔如水，紧紧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掌心也渐渐回温，“我有将军便好。”
……
冀鸰宫内，只燃了一根蜡烛。
顾曦来了好几次，只见容鹤低头坐在棋盘旁边，呼吸时而凌乱时而平稳，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哭。
幽暗的烛火下，他就像一个沉默的鬼魂。
直到他动了动，顾曦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容鹤支起了身体，抬头的一瞬间，将顾曦吓一跳。
这根本就像索命的厉鬼！
他眼睑泛红，脸颊两边有深深的泪痕，面色苍白骇人。
容鹤冷冷笑了笑，“顾曦，你今天……看见白凌的尸体了吗？”
顾曦唇齿略发抖，“没……没有。但是听说，白凌是骑着马坠崖而亡，在河岸边，涨潮时泡烂了他的身体，面目全非……”
“是啊，死状很惨……”
容鹤盯着棋盘，眼中酸涩，却怎么也流不出来眼泪。只觉得眼眶烧得疼，大约是眼泪已经干了。
“顾曦，你想出宫吗？”容鹤忽然阴森森问道。
顾曦低着头，“奴婢不想。”
容鹤呵呵笑了两声，像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一样抬起手。
他右肩膀的伤还隐隐作痛。
忽然如猎鹰一样，突然发力抓住了顾曦的下颌，“顾曦啊，在本宫身边很有趣是吗？不过本宫已经倦了。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若再继续待下去，这整个殿内都是你呼吸的臭味儿。”
顾曦被他甩至地上，满眼不可置信，“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容鹤端起了顾曦泡的那杯茶，讥笑道：“你如此聪慧，竟然没看出来，本宫早就发现你是容瑾的人了。从我们俩被抓进那个山洞之后，本宫就发现了。”
顾曦后知后觉，拍了拍膝盖上的吐站起身，“你……你是故意在二皇子面前表现的害怕我受伤，所以就顺水推舟将我接进宫？”
容鹤凝视她吃惊狰狞的神情，“戏本子嘛，你们想演，本宫也奉陪。本宫想看看，到底谁的戏更出彩。不过显然你不行。你漏洞百出，留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报复顾婉卿，不惜将我拉下水，让我做你的马前卒，可惜啊，实在可惜。你献出了身体和自由，最终只有被容瑾利用的份。”
“难怪二皇子会被下狱！你竟然早就知道了，你是故意将东南角说给我听的！你一早就想反利用我将二皇子扳倒！”
顾曦恍然大悟，原来扮猪吃虎才是这个看上去草包太子的真面目！
容鹤捏着茶杯盖，刮去茶杯边的茶叶，从容浅笑，“才发现吗？有些晚了。你比本宫想象得笨多了，实在是不招人喜欢啊。”
门外忽然进来了五六个蒙面人，将顾曦包围住。
顾曦惊恐道：“你想做什么？！……”
“送你出宫啊，和你的家人团聚，不好吗？这就是本宫对你最后的恩赏了。留你在宫中这么久，本宫也还算救过你啊。这一次，你可要好好得报答本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