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等公车,我决定走路去。
花了二十分钟来到了小依租房的楼下,楼下开着一间水果店,我在水果店里买了一袋水果。再次给小依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后,我只得在租房楼下等着,等有人从里面出来,或者有人进去,这样我才能进去。
等了好几分钟,有租客从里面出来,门被打开,我赶紧进去。
“你找谁?”那位租房随口问了一句。
“我朋友,住在304号房。”在答话的时候,我已经上到二楼了。
小依的租房在304,属于二室一厅的房子,空间比我的租房大,也很新,不过租金贵。因为与张子奇同居,为了照顾张子奇的面子,她才会不惜花掉一半的工资来租这套房子。
站在304房,我敲门,叫着:“小依,你在家吗?我是野晴。”
里面没有回应。
我再敲,把门敲得咚咚响,可是里面就是没有回应。
看看外面的门锁,那把多加上去的锁头并没有锁着,证明小依是在家里的。那她怎么没有回应我?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是真的喝醉了酒吧?
敲了数次门,都没有办法把小依的房门敲开,反倒惊动了周围的租客,有一名租客打开门出来看看,告诉我:“304房的那个女的在上午八点多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听了他的话,我一颗心倏地悬到了心眼上。
小依不会出了什么事吗?
“房东在哪里?”
我问那名租客,他告诉我房东不在,不过负责这栋公寓楼出租事宜的二房东在二楼,让我去找二房东想办法打开小依的房门。
谢过了他,我赶紧去二楼找二房东。
为了租客的安全,二房东手里也没有小依房里的锁匙,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同意拿来了撬锁工具,撬锁。
夕阳渐渐西沉入海,黑色的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走廊里的感应路灯时灭时亮,也如同我悬着的心,时高时低。二房东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锁撬开,他一边推开小依的房门,一边对我说道:“总算打开了。这锁坏了,你得赔偿。”
“放心,我会赔的。”越过他,我往屋里走,嘴里叫着:“小依,你在家吗?”
屋里黑漆漆的,小依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
在门边的墙上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我开着了灯。
“咣!”
身后一声巨响,正在收拾着工具准备离开的二房东,像是见鬼了似的,手里的工具惊掉在地上,发出了那声巨响,却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没空去捡掉在地上的工具,惊恐地指着屋里。
他的惊恐让我狐疑,本能地扭头,然后我发出了一声惊叫:“小依——”
手里拎着的那袋水果应声而掉,袋里的果子迫不及待地滚出来,四处滚动着。我顾不得去捡拾,扑进屋里,心慌意乱地想把悬吊在吊灯下的小依抱下来,可是我的手在颤抖,脚在发软,试了数次都未能把小依抱下来。
小依的身子已经僵硬,再无半点温度。
她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赏,脚下还穿着一双不合时代的红色绣花鞋,地上有一滩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格外的触目惊心,血是从她下身滴落的。
小依自杀了!
为了张子奇竟然自杀了!
她就用一根绳子,悬吊在厅里的吊灯上,这样结束她自己的生命。她甚至不知道她的肚里已经有了新生命,在她结束自己的性命时,肚里的孩子也因此而流掉,这便是地上那滩血。
我想大叫,叫不出来,只有泪水不停地滑落,模糊了我的双眼。
二房东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打110电话报警。
他的脸色青白,是被吓到了。
小依的头发散乱,她是长头发,又一身红衣红鞋,吊死在厅里,死相恐怖,又披头散发的,二房东被她的死吓惨。
他甚至不知道进来帮我的忙,把小依的尸体解下来。
周围的租客好奇地来探头看,察觉到小依的死,吓得他们赶紧跑,胆大一些的则围在门口,窃窃私语。
搬来了椅子,我站到椅子上,含着泪,颤着双手费力地把小依的尸体解下来,我抱不动她,她的尸体轰然倒地,连带地把我带上,我跌爬在她僵硬的尸身上,却不知道害怕,我只知道爬在她的身上痛哭:“小依,你怎么如此的想不开?不就是失恋吗?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用得着为他赔上自己的性命吗?你有没有为你的父母想过?他们含辛茹苦地抚养你成人,还没有享到你的福气,你就这样撇下他们,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教他们情何以堪呀……小依……”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为情自杀,惨死在我的面前,我痛不欲生,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小依……”
抬起泪眼在房里四处搜寻,盼望能找到小依的灵魂,可是找不到。
“小依,你出来,你出来呀,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小依……”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我发疯似地在小依的二室一厅里寻找着小依的灵魂。
小依走了。
真的走了。
屋里并没有她的灵魂!
扑回她僵硬的尸身上,我能做的只有抚尸痛哭。
情呀,为何物?能让人生,能让人死!
警察来了,120也来了,医生查看过小依的尸体,宣布早已死亡……